救護車一路呼嘯著飛奔向醫院。

刺耳的警報聲中，秦晚夏整個腦袋都是懵的。

秦暖秋時而清醒，時而昏睡，秦晚夏除了告訴她，唐瑾謙在醫院等她，秦晚夏不知道她還能再多說點什麼，來緩解秦暖秋的疼痛。

醫院。

醫生護士一擁而上，領頭的醫生只是看了秦暖秋一眼。

「病人病危，快！」

他們火速推著秦暖秋衝進了搶救室。

各種儀器各種人圍在秦暖秋身邊，秦晚夏被遺忘在角落裡，全身發抖。

「晚夏。」

不知道什麼時候，唐瑾謙來了，他氣息有些喘，應該是著急跑過來的，他墨色的眼眸里有關切，那是給她的。

秦晚夏鼻頭一酸，哭了出來，「我姐姐……她……」

她喉嚨哽咽得厲害，竟然說不話來，她抖著手指，指著那邊正在搶救的人，全身顫抖到已經有點站不穩。

唐瑾謙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把她扶住放在了凳子上。

「我去看看，別怕！」

秦晚夏眼淚模糊當中看見唐瑾謙在跟一個醫生交流，她看見他快速下了幾個指令，當時沒有人聽他的。

秦晚夏急了，她衝過去大喊了一句，「他是唐瑾謙，是最著名的醫生，他一定可以救我姐姐，求你們聽他的！」

「唐瑾謙？」

醫生推了推眼鏡，仔細看了唐瑾謙一眼。

「我是唐瑾謙，是神經外科醫生，像她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顱內出血，必須儘快手術，否則性命難保！」他的聲音快而穩，透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這類手術在國內你是最有權威的人，大家趕快配合唐醫生，做術前準備，通知手術室，馬上準備接納病人！」

醫生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急而不亂地開始各自的工作。

「唐醫生，病人要說話。」護士提醒道。

秦晚夏垂下眸，才終於敢看秦暖秋一眼，秦暖秋臉上的血跡還沒有被擦去，被呼吸面罩遮去了大半張臉，她虛弱得只能微微睜開一半的眼睛。

「姐，你想說什麼？」

秦晚夏俯過身去，顧不得秦暖秋身上的血跡會不會沾到她的身上，她貼得很近很近。

「他……來了嗎？」

秦暖秋聲音有點微弱，短短的一句話，被她斷開了兩節，秦晚夏聽著鼻頭髮酸，姐姐已經連人都看不清楚了嗎？唐瑾謙已經站在這裡很久了！

秦晚夏轉身，抓住唐瑾謙的手，把他拉到姐姐面前，「姐姐，你快看，唐瑾謙在這裡，他要幫你手術，你會沒事的，姐姐。」

秦暖秋像是終於看清楚了他，她眼睛眨了幾下，掙扎著想抓住唐瑾謙的手，但她手背上輸著液不能動，秦晚夏情急之下，拉著唐瑾謙的手，放在了姐姐手上。

那一刻，唐瑾謙明顯掙了一下，但最終沒有狠心掙開。

「你來了？」秦暖秋嘴唇艱難地張合。

可能是因為醫者父母心，此時面對重傷的秦暖秋，唐瑾謙的眉眼變得溫和，他俯身輕輕按著秦暖秋的肩膀。

「你顱內出血，需要馬上手術，但這次手術風險很大，你有什麼要跟晚夏交代的，可以趁現在手術還在準備，都告訴她。」

唐瑾謙的認真，讓秦晚夏膝蓋發軟，她扶住秦暖秋的病床，焦急道：「我姐姐不會有事的，你醫術高明，她會沒事的！」

「開顱手術風險巨大，能平安下手術台，還需要經歷康復期，最好是早做打算！」

唐瑾謙深眸嚴謹，他沒有將風險說得太細，怕嚇到她們，但他必須做必要的提醒，不讓她們留下遺憾。

「現在你的生命體征已經平穩，我們馬上去手術室，你有什麼要交代的，都可以說出來，但你不要怕，我會盡全力保你平安！」

「有你在，我不怕……」秦暖秋眷戀地抓著唐瑾謙的手。

唐瑾謙墨眸尷尬地微閃了閃，他不動聲色地想將手抽出來，秦暖秋手指收緊，「瑾謙！」

「你說。」

唐瑾謙停止了抽離的動作，另一隻手推著她的病床，去往手術室。

秦晚夏陪在旁邊，緊緊抓著秦暖秋的病床，生怕她一鬆手，秦暖秋就不見了！

「我、我喜歡你。」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秦暖秋終於不再隱藏了嗎？

秦晚夏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視線模糊，看不見唐瑾謙一直凝視著她的眼神。

「如果，我能活，能不能、能不能做我的男朋友？」

秦暖秋渴望地盯著唐瑾謙，彷彿這就是她畢生的夢想，她就瀕死的這一刻，就只有這一點點的期望。

秦晚夏什麼都沒有想，她只想把姐姐留下來，只要還有期盼，還有願望，姐姐就可以挺過來的！

「對不起，我……」

唐瑾謙的拒絕剛一開口，秦暖秋好不容易有了亮光的眼睛瞬間黯淡了下去，秦晚夏一著急，拉住了唐瑾謙，「你答應我姐姐吧！」

求求你了！

她用唇形哀求著他。

姐姐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如果沒有期盼，這麼大的手術，她會撐不過來的！

「就三個月，好嗎？」秦暖秋微弱的聲音，刺得人心裡發痛，「或許，我根本就活不下來呢？」

「胡說，姐姐，你一定會沒有事的，我不要在那間小靈堂里再擺上你的照片了，姐姐，你承受過的痛，不要再讓我承受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一定要活下來！」

那三張黑白照片跟姐姐蒼白的樣子混在一起，秦晚夏的情緒頃刻之間就崩塌了，她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人啊，不能一個個都變成黑白照片，又獨獨留下她一個人！

「唐瑾謙，你就答應我姐姐吧，好不好？」

秦晚夏扯著他的衣袖，她卑微的語氣，哀求的眼神，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求他！

唐瑾謙劍眉蹙起，他嘴唇抿起，「嗯。」

他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他答應了，秦晚夏欣喜地告訴秦暖秋，「姐姐，他答應了，只要你度過難過，他就做你的男朋友，陪著你照顧你，你一定要沒事，知道嗎？」

「好，我儘力。」

秦暖秋可能是因為激動，呼吸有些急促，唐瑾謙的腳步驟然加快。

秦晚夏意識到一定是姐姐的情況有變，她嚇得發軟的腿，根本跟不上他們，跌倒在了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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