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我當初認識的唐瑾謙嗎?」
秦晚夏近乎絕望地望着面前這個陌生到讓人恐懼的男人。
唐瑾謙好看的劍眉再次緊緊蹙在了一起,「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還是你認識的唐瑾謙。」
「你根本就不是!」
秦晚夏厲聲反駁他,「我認識的唐瑾謙從來不會強迫我做任何事情,他更不會把我關在這裏,還要強行灌我!」
「秦晚夏!」
唐瑾謙壓低着聲音呵斥她。
他在極力隱忍着他即將要爆發的情緒。
秦晚夏冷冷地大笑一聲,她憤怒地揮手將一桌子的菜全部打翻在地上。
碗碟摔碎的聲音刺入了心臟,就好像心臟也跟着碎了!
唐瑾謙豁然從座位上站起,他一步奪到秦晚夏面前,雙手緊緊扣在了她肩上,「那你呢?你還是我認識的秦晚夏嗎?」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你認識的秦晚夏,到底是哪一個?」
她眼睛裏雖然有恐懼,但是憤怒佔據了大半的色彩,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個陌生人。
唐瑾謙瞳孔緊縮,低沉的嗓音如冰刀。
「過去的你,已經被毀了!」
秦晚夏狠狠一震。
被誰毀了?
她驚駭地望着唐瑾謙,被他嗎?
她瘋狂地掙脫了他,轉身逃向了樓上,她緊緊鎖上門,把自己關在一個房間里,她要離唐瑾謙遠一點,他根本就是魔鬼!
可是,她是誰?
她到底是誰?
她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的,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她抱着頭疼欲裂的腦袋,痛苦地蜷縮在了地上。
研發室。
沒有人見過這樣的唐瑾謙。
他雙眸幽暗陰厲,他一言不發,只用了一隻手,就將正在做實驗的宋詩青拉了出去。
「瑾謙哥,你……」
宋詩青被唐瑾謙忽然刮過來的眼神給嚇得住了嘴。
「是你故意把消息透露給晚夏的?」唐瑾謙一身黑衣沉甸甸地壓在她頭頂上,「又是誰把消息透露給你的?」
連續兩個問題都問到了最關鍵的點,宋詩青臉色白了白,她有些心虛,也有點害怕,至少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唐瑾謙。
「說!」
唐瑾謙低而沉的冷喝,比暴喝更讓人心驚。
宋詩青身體退後一步。
「是唐景軒對嗎?」
他明明盛滿了憤怒,卻又半點都不露痕迹的眼睛,銳利地盯住了她。
宋詩青腳下一軟,她勉強扶住了牆。
唐瑾謙朝她逼近,他居高臨下俯視着她,「你如果敢對外透露半點秦晚夏的消息,我要你和你的宋家滾出這兩座城市!」
「瑾謙哥,我不是故意的!」
宋詩青被唐瑾謙迸射的殺氣給嚇得臉色發白。
「我是無意間聽到景軒說起秦晚夏失憶的事情,我一不小心就對晚夏說漏了嘴,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更不會出去亂說的,但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止我一個啊,你總不能出了任何事情都怪在我身上吧?」
唐瑾謙避開她伸過來的手,他沉聲道:「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夜色闌珊。
臉上的傷痕還未消的唐景軒正坐在美女堆里喝酒,忽然,一隻大手將他從沙發上拽了出來,他驚訝地望着來人,「哥?」
「跟我走!」
唐瑾謙不容分說,將他拉進了電梯里。
天台上。
唐景軒不解地拉開唐瑾謙一直拽着他衣服的手,「哥,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你答應過我什麼?」
唐瑾謙沉沉瞪向他的眼神里透著怒火,唐景軒一愣,「什麼?」
他後知後覺又滿身酒氣的樣子,徹底激怒了唐瑾謙,他憤怒地抓起唐景軒的衣領,「誰讓你把秦晚夏失憶的事告訴宋詩青的?」
「我沒有啊,我……」
「你還狡辯!」
唐瑾謙一拳砸在了唐景軒的臉上。
唐景軒余傷還未好,被唐瑾謙這一拳,打得他眼花繚亂。
唐瑾謙從來沒有這樣對他!
他憤怒地咆哮道:「哥,你瘋了嗎?就算是我喝醉了酒告訴宋詩青的又怎麼樣?這又不是什麼不能見人的秘密?」
「宋詩青把事情告訴了晚夏!」
唐瑾謙死死抓着他的衣領,憤怒地幾乎要將他從地上提起來。
對於他們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可他們誰知道,這件事情對他的重要性!
「那又怎麼樣?」唐景軒甩開他,「照我說,早就應該告訴晚夏,她就應該有知曉權,你這樣瞞着她,就是你的不對!」
「唐景軒,你知道什麼?」唐瑾謙諷刺地冷笑。
唐景軒被他這一聲嗤笑給徹底激怒了,「是,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知道,你既然這麼厲害,怎麼連真相都不敢告訴晚夏,是不是因為她根本就不喜歡他,她根本就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了?」
「你閉嘴!」
唐瑾謙怒吼。
「我果然猜對了,哥,你太自私了,你想利用晚夏失憶,把晚夏據為己有!」唐景軒失望地控訴着他。
「這件事情沒有你想像得那麼簡單!」唐瑾謙沉聲道。
唐景軒冷笑,「是嗎?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晚夏的失憶跟你有關啊?要不然怎麼就你找到了她,還跟她結婚了,這也太巧了吧?」
「你胡說八道!」
唐瑾謙作勢,又要揮下一拳。
唐景軒連連冷笑,「哥,我真是太小瞧你了!」
他拚命推開唐瑾謙,轉頭跑了。
唐瑾謙無處釋放的怒火壓在他心頭幾乎將一向自控能力極強的他燒毀,他一拳砸在了牆上。
牆震動了幾下,他的手背溢出了血跡。
他必須把這些怒火全部釋放出來,否則他怕他失控傷到秦晚夏。
寂靜的別墅,好像沒有一個人,唐瑾謙打開房門,藉著微弱的燈光,看見了蜷縮在地上疲倦到睡去的人。
他蹲下來,凝視着她臉上未乾的淚痕,他伸手撫開她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他的動作很輕,生怕把她吵醒。
她一旦清醒,她會鬧得讓他沒有機會接近她。
他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在床上,好像她是一尊易碎的珍寶,蓋上被子后她的身體慢慢回暖,臉色也漸漸變得紅潤。
他蹲在床下,心疼地望着她,他眉宇間閃過的自責幾乎要將他窒息。
「晚夏,等你冷靜下來,我會把事情都告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