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著幹嘛，我只能暫時控制住這些蟲子，趕緊把柜子弄好。」

  呂序盯著蟲子冷聲道：「做柜子的材料很不特殊，有種特別的香氣能克制蟲子，柜子壞香氣淡了蟲子便不受控。」

  北辰漠過去檢查，發現柜子只是散架，重新組裝一下還能用，趕緊叫人過來幫忙組裝，還有些發現他不能宣之於口，過後再找罪魁禍首慢慢問罪。

  柜子很快組裝好，呂序一拂衣袖，把蟲子統統塞進柜子里。

  北辰漠馬上把櫃門關上，還特意打來繩子把柜子固定好，免得它再次散架，到時可沒有人幫忙。

  「你們帶了噴火槍，方才為何不用？」

  呂序瞟一眼旁邊親兵手上的傢伙問，一開始就用不會有如此嚴重的死傷。

  北辰漠把方才的情況道：「呂序小姐，這蟲子到底是什麼物種，離火不僅沒有燒死反而讓蟲子變得更加大。」

  「這樣東西我也沒有見過。」呂序帶著朱雀從空中飄落，拍拍柜子道：「這東西我得帶走，蟲子已經孵化，繼續留在這裡會成為大隱患，丹華尊者應該對付它們的辦法。」

  「不可以，你不可以帶走我的血珊瑚樹，求求你不要把它帶走。」

  周員外大叫著攔在馬車前面，妄圖阻止馬車前行。

  感覺呂遠程辦公盯著自己，周員外心虛地垂下頭，嘴上不停地嘟囔道：「它是我的命根子，它是救命的神藥……」

  呂序撤回目光，拈了個口訣把柜子收進納物空間，從空中緩緩飄落在北辰漠身邊：「連我師尊那般修煉，都不敢硬扛離火，何況豈等陰邪之物，你讓人再打一搶給我瞧瞧。」

  北辰漠回頭朝其中一人揚揚下巴，那人馬上朝空曠處扣下扳機，一道橘黃的火焰在像紅日初升。

  呂序抬手示意對方可以了，回頭對北辰漠道：「我們噴火槍有兩種，一種噴的是普通火焰，用來對付普通人，槍體用的是普通材料；還有一種噴的是離火，槍體用的是特殊材料。」

  「或許庫房給我們發錯了……」

  「不可能。」

  北辰漠才開口就被呂打斷。

  呂序淡淡道：「你不是粗心大意的人，領取的時候肯定確認過才簽收。」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故意在離火槍裝普通火焰。」呂序直接拋出的問題，把北辰漠都給問懵，以他的性情不應該得罪人啊。

  看到他的表情，呂序已經瞭然：「此事你暫時不要聲張，我會親自上報太子殿下，無論是針對你還是針對南離，此事都必須一查到底。」

  這個人若不及時拔除掉，將來給南離帶來大麻煩。

  呂序從空間取出另外幾杆噴火槍：「這是我準備用來對付仙修強者，先給你們用著，你們這幾根我便帶走，再統計傷亡的人數給我，此事必須有人負責。」

  「……？」北辰漠茫然。

  「培養這株血珊瑚樹，需用年輕女子的血肉為材料。」

  「本府先謝過呂序小姐！」北辰漠知道，呂序有心幫他在瀾州站穩腳，當下拱手致謝。

  呂序微微點頭掃一眼躲在一邊高懷仁，沒有說什麼轉頭對陳漢霆道：「陳當家，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將來有時間到京都走走，多了解了解我們南離。」

  「呂序小姐相邀，在下有時間一定去京都走走。」

  陳漢霆大方接受邀請，儘管他知道這或許只是句客氣話，不過面子要給足。

  隨行人員把傷亡人數統計好了，呂序別過北辰漠、陳漢霆，帶著朱雀踏劍緩緩升高，瞬移前朝高懷仁的船一揮衣袖。

  周員外用年輕女子血肉飼養血珊瑚樹，固然罪不可赦，但柜子會突破間散架卻是高懷仁的傑作，看來他們早就想好要用血珊瑚樹給接管瀾州的人出難題。

  望著呂序小姐驟然消失的方向，陳漢霆好奇地問：「用這種仙術，多長時間能回到南離京都。」

  北辰漠想一下道：「本府一嘆息，仙者行萬里，若沒有意外的話，呂序小姐如今已經在寒園。「

  「沒意外是什麼意外？」陳漢霆沒有忽略這個前提。

  北辰漠笑笑道：「聞說呂序小姐總是會偏離目標地點，本府猜她的目的地應該是海城，卻不知道為何來了瀾州。」

  「其實她偏得更遠一點，是海上某座無人荒島。」陳漢霆幽幽補充一句：「或許是冥冥中有註定，如果呂序小姐沒有出現偏差，本當家就要慘死在高懷仁手上。」

  「是你平時積德的結果。」

  從瀾州百姓對陳漢霆的態度，北辰漠猜到眼前人並大奸大惡。

  至少跟高懷仁比起來，人們似乎更信任這位海盜頭子，再說呂序出手相救已經說明一切。

  ——

  東宮。

  墨燼離拿著噴火槍，看著坐在對面的呂序道：「你怎麼想？」

  「殿下什麼都明白，何必非要臣女說出來。」呂序只是來指出問題，怎麼解決是朝廷的事情。

  「本殿想聽聽你的想法。」墨燼離知道她不想摻和朝廷的事情，但他就是想聽聽呂序的想法。

  呂序無奈道：「槍械不是小事，臣女不敢妄下決斷，殿下還是先把這個人找出來，再行決斷。」

  其實大家心裡很清楚，製作槍枝器械都有嚴格執行流程，出錯的可能性為零，只是一旦查起來免不了傷筋動骨。

  若只有這幾桿槍有問題，可能是有人針對北辰漠，也有可能是不小心弄錯；若是一整批槍都弄出錯了，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給南離帶來巨大的損失，理應嚴懲。

  怎麼嚴懲是朝廷的事情，論不到她來說三道四。

  「本殿發現，越來越難使喚你。」

  從前呂序對朝廷的事情很上心，如今卻是一問三緘其口。

  說她不為朝廷、不為南離效力，上百部書籍證明她一直在為南離努力，只是不再單純為朝廷，而是讓南離全面開花。

  正如她其中一部書的名字，她要創造一個盛世南離，要南離成為全天下最強大的國家，當南離強大任何勢力都無法再撼動時，便是她功成身退的時候。

  梵行說過很多次，呂序不喜歡現在生活，更喜歡從前沒有仙修的普通人的生活。

  「呂序，回不去了，接受現在的生活吧。」

  墨燼離輕輕嘆氣道：「擁有強大的力量、漫長的壽元，不會衰老的容顏，你不開心嗎？」

  「擁有這些便應該開心嗎？」呂序沉默了一會兒反問，緩緩道：「師尊、師祖都有擁有這些，臣女並未在他們身上看到開心，只看到歲月給他們留下了落寂、茫然、空虛。」

  「他們活了五六千年，甚至更久遠，努力修煉為了證道飛升萬成仙，可誰能證明仙的存在。」

  呂序深吸一口氣道：「他們為找到飛升的機緣，踏遍千山萬水，嘗試過無數種方法，但幾千年過去了，依然困在這方天地。」

  「這樣活著有意思嗎？」

  「殿下將來登基了，幾百年、幾千年都坐在那個位置上，您會一直快樂、激動、興奮嗎？」

  「有人說愛是永恆的，可是……」呂序頓一下道：「時間如水能沖淡一切，幾百上千年以後，臣女不敢確定自己是否能愛梵行如初，梵行是否也能愛臣女如初。」

  「當歲月把人性都磨盡時，臣女會不會也只剩下對力量的渴求？」

  呂序一連拋出幾個問題，漫長的歲月太過考驗人性，她無法保證自己能一直保持初心，害怕淪為力量的奴隸。

  墨燼離怔了怔道：「你是不是婚期交近有些緊張，要實在是太過緊張，本殿去跟梵行說把婚期再緩緩，你們都是壽元漫長的人，幾百年後成親也不遲。」

  「婚期都定了，你去跟梵行說婚禮推遲，幾百年後再成親，殿下覺得他會答應嗎？」

  「他會拔劍砍本殿。」墨燼離也知道推遲婚期不明智，呂序明顯對未來沒有期待：「你這副德行成親了，能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嗎？」

  「臣女不能生育，從一開始不就可能合格。」

  「……」

  聞言，墨燼離知道，自己又踩了呂序的雷。

  呂序有些心煩意亂道：「話已經帶到，如何處理是殿下的事情，臣女辭退。」

  說著不等墨燼離同意，就轉身消失在東宮，墨燼離長嘆一聲道：「當年把呂序推到梵行面前，本殿是不是錯了，萬一兩人本無緣……」

  「怎麼會是無緣呢。」寶光諂媚道：「您看他們倆在一起，梵先生有多寵呂序小姐。」

  「呂序小姐呢，對梵先生也是千依百順。」寶光回想著宴會上的畫面，搜胸刮肚道：「宴席上，兩人在一起多般配，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殿下就別想太多，備好禮物準備喝喜酒吧。」

  「奴才還聽人說，女兒家在出閣前容易患上焦慮症，等成親後夫妻錦瑟和鳴，此症便會不藥而治。」

  「婚前焦慮症！」墨燼離愣一下道：「艹，居然還有這種病症，要是夫妻生活不協，這病能治嗎？」

  「奴才不知，要不問問上官神醫。」

  寶光小聲建議，生怕自家主子，真的跑去問呂序小姐到底有沒有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