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人間煙火
「太子凱旋班師回朝，皇上決定端午節設宴慶祝。」
呂頤下朝，帶回來一個不算太意外的消息，看到女兒淡然的神情，就知道她也收到消息。
「宴會沒有指定，女兒必須參加嗎？」通常這種情況，皇上要她都有必須赴宴的理由，沒等到下文呂序就主動問。
「皇上沒有說你一定要赴宴。」呂頤抬眸看一眼女兒，嘆氣道：「太子跟呂沐雨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為何不早點告訴爹侈，現在鬧出來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少風波。」
呂序地細說當時的情況，無奈道：「女兒不知道呂沐雨為何改變了心意，不過太子殿下公然把她帶在身邊，說明他已經做了決定並做好了安排，就看呂沐雨能不能接受他的安排，或者說甘不甘心接受安排的位置。」
論長相呂沐雨確實不錯，可是出身、學問、教養，距離太子妃、或者說是未來國母的標準，還有很大的距離。
「怎麼說也是從呂家出去的人，我們若是不聞不問，只怕她在東宮的日子不會好過。」呂頤也知道女兒跟呂崇父女有間隙，自然不會出面幫忙，他的身份更不宜出面，免得影響朝局。
「好過不好過，都是呂沐雨自己的選擇，輪不到我們來置喙，女兒可不想祖父、祖母他們為難，更不想讓呂崇打擾寒園的平靜生活。」
最後一個原因才是重點。
呂崇若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不一心想着做國舅爺，呂沐雨的日子或許會好過點。
想到呂崇那性子，呂頤也不好說什麼，嘆氣道：「你這引起日子就忙自己的事情，呂府那邊爹爹幫你找借口混過去，實在不行你就去大羅仙門待一段時間，就說是在閉關修鍊。」
「躲他幹嘛。」呂序不屑道：「他愛鬧就讓他鬧，鬧到最後沒臉又不是我們。」
知道女兒是在說氣話，呂序想一下道：「怎麼安置呂沐雨，太子殿下自有思量，就怕呂崇為了壓我們一頭，非要女兒搶太子妃的位置。」
「他想得美，當皇後娘娘是擺設。」呂序嗤笑一聲道：「真以為凡姓呂的女子都有資格當太子妃。」
京都遍地都是出身高貴、背景乾淨，受過良好教育的貴女，呂沐雨拿什麼跟別人爭太子妃之位，光是學規矩就夠她呂沐雨吃一壺。
「萬一呢？」呂頤故意逗女兒。
「太子殿下心懷天下，自會給呂沐雨一個合適的位置，根本不存在萬一。」
呂序深知墨燼離秉性，只會娶合適當太子妃，合適當皇后的女子為妻，呂沐雨目前離他的標準還有很遠的距離。
「你說得對，太子是胸有丘壑的人，想來是經過深思熟慮做出的決定。」墨燼離是先帝選定的儲君，豈是區區呂沐雨能左右，呂崇若是不知好歹，怕是會給女兒惹來殺身之禍。
達成共識，父女倆默契地終止話題。
「送粽子的事情就算了。」
呂頤馬上換了一個話題，如今呂府正處在風口浪尖上，還是先避避。
真是欠了三房的，呂序不願意也沒辦法，父女倆用過午膳就忙各自的事情，傍晚青鸞也回來一些消息。
太子還沒回朝，京都已經流言四起，呂序淡淡道：「一切以聖旨為準，聖旨一天不下來，流言始終是流言，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話是這麼說，臨睡前破天荒要了一碗安神湯。
藉著安神湯的勁一覺睡到天大亮，醒來時呂頤都已經去上早朝。
「朱雀。」
呂序伸著懶腰喚人進來伺候。
朱雀推門進來，從小丫頭手上接過臉盆道：「小姐好睡，梵先生等您起來用早膳，都等了好一會兒。」
「先生來了！」
呂序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
掀開被子下床，光着腳走到梳妝台前坐下：「你怎麼不早點喚我起床。」
「奴婢是想喚小姐起床，是梵先生不許。」朱雀遞來把漱口的牙具道：「說小姐難得睡得香甜，讓你多睡一會兒。」
說完便去取今天要穿的衣裳，邊走邊問：「小姐，羽衣坊已經把新做的夏裝送過來，今天是要素凈些的，還是顏色鮮艷些衣裳，或是穿舊衣裳舒坦些？」
「你看看新做的夏裝里，有沒有顏色看起來清爽，拿一身來給我換上。」
呂序夏天不愛穿暖色調的衣裳，看着會讓她覺得悶熱，喜歡看起來清新涼爽顏色的衣裳。
朱雀便取了一身水綠底，綉著精美梨花的衣裙過來給她換上，在耳後簡單編了一個髮髻，戴上用碧玉簪，還有模擬的紗制梨花髮飾。
呂序站在全身鏡前看了看，滿意地走出房間。
朱雀跟在後面偷笑，大概小姐都沒有注意到，在梵先生面前越來越注意形象。
走到湖邊，遠遠就看到梵行坐在桌邊，手上還拿着公文在閱讀，好幾天沒回仙督府，應該堆積了不少事情要處理。
許是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梵行從公文中抬起頭，看到呂序時眼裏一亮，露出溫和的笑容：「快過來用早膳，再晚點肉老了會影響口感。」
「先生怎麼不喚醒序兒？」呂序在梵行身邊坐下問。
「看你睡得正香甜，不忍心喚醒。」
梵行毫不隱瞞進過她閨房的事實，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道：「用過早膳陪我去仙督府。」
「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呂序驚奇地問。
梵行淡淡笑道：「這些日子我雖然沒有去仙督府，不代表我什麼風聲都聽不到，墨燼離跟呂沐雨的事情我聽說，以你三哥的性子一個侍妾怕是無法滿足。」
「太子收呂沐雨做侍妾！」呂序驚訝地看着梵行，沉默一下道：「祖父、祖母要是知道，怕是會被活活氣死。」
「你要知道，墨燼離不是一般太子。」面對呂序的不解，梵行說出內心真實想法：「就算沒有你三伯母那檔子事情，再忽略掉她的另一半蠻族血統，以她的學識、德行也難以服眾。」
「我不是質疑太子殿下的決定，只是沒想到呂沐雨會甘願為妾。」
呂序端起粥默默吃起來，呂府那邊怕是正狂風暴雨，以呂崇的性子她還是躲一躲比較妥當。
「你把我今天要處理的事情整理出來，一會兒我帶去仙督府處理。」呂序馬上吩咐朱雀收拾東西，一邊加快用早膳的速度，一碗粥幾口就見底。
「慢點，小心燙到嘴。」
梵行知道粥有多燙，生怕她又燙傷舌頭。
用過早膳兩人坐馬車一起前往仙督府，帘子一放下梵行就把呂序拖到懷裏。
「你今天這身打扮特別亮眼。」梵行說完在呂序紅唇輕啄一下，呂序別開臉道：「我呂序什麼時候不特別亮眼。」
「是是是，我的眼睛都快被你的美亮瞎了。」梵行不是在恭維呂序，而是薄氏女子天生媚骨的特點，隨着年齡增長在呂序身上越來越明顯，一舉一動都散發着無法抵擋的魅力。
天炎蠶絲織的布料，已經擋不住她散發出來魅力。
梵行親了親她的紅唇道：「你應該像墨燼離那樣，戴上一張精美的面具。」
「你自己怎麼不戴呀。」呂序沒好氣地回一句：「天天戴着個硬棒棒的面具，你不嫌鉻得慌，我還擔心它會蹭破我的皮膚呢。」
「師祖戴的面具不錯，回頭我去找她要一張。」
「師祖已經去了地下世界，過幾天解決問題，我就不用隱藏封印解除的事實。」
提到封印的事情，呂序不由想起邪聖，下巴擱在梵行肩膀上，在他耳邊輕輕道：「先生找個機會，向師叔套一下話，師尊跟邪聖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幽香在鼻息流轉，梵行深吸一口氣道：「求人辦事，不能什麼酬勞都不給……」
還沒說完就被柔軟的花瓣堵住，梵行怔了幾息遲道：「這種事情……你的技術不行，還是我主動比較好點。」
到了仙督府，下馬車時看呂序又戴上面紗，朱雀就知道路上發生過什麼，暗暗佩服梵行的定力，換別人跟小姐這樣膩歪在一起，早就把持不住要破功。
仙督府大門前，負責值守地護衛們，一看呂序就兩腿發軟。
呂序進門時笑眯眯道：「放心，本小姐今天不是來揍你們，是來監督你們仙督大人工作。」
「你都把他們打出心理陰影。」梵行掀起呂序的手，施施然走入內，呂序卻忽然回頭道：「朱雀，你替我去一趟大羅仙門，替我把東西帶給崔師姐他們，順便問問我托她辦的事情。」
「奴婢知道了，馬上就去辦。」
朱雀轉踏上馬車，駕着馬車前往大羅仙門。
到了處理公務的書房，梵行指著一張桌子：「這張桌子是照你家裏那做的，試試合不合適？」
「照着我桌子做哪有不合適。」呂序脫下披風，梵行接過搭在旁邊的屏風上道：「你家裏那張桌子是老物件，新桌哪能跟老物件比。」
「……」
「篤篤……」
呂序方要開口，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進來。」
梵行讓人進來回話。
推門進來一名修士，拱手道：「仙督大人，大理寺問出了敵人在的南離據點。」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