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畫的是什麼東西呀？」

梵樂聖人端詳著呂序的畫，上面的東西肯定不屬於這個世界。

但看起來很真實，真實到連她都生出一絲絲畏懼，如果真有這樣的生物存在，人類真的毫無勝算。

呂序想了想道：「師祖，您能把怪獸降服，或許它能告訴我們更多的信息，至少能問出，它在哪看見過這些東西？」

看到呂序依然高度緊張的神情，梵行猜到畫中的東西，一定擁有強大到可怕的力量，不然小丫頭不會如此緊張，這種情況下他的安慰沒有意義，只能向梵樂聖人求助。

「師祖，您能降服它？」

「降服它，用不着本聖出手，你師尊就夠受，但本聖不明白……」

梵樂聖人俯身看着呂序，十分不解道：「畫面上的東西到底擁有多可怕的力量，能讓你如此恐懼。」

「師祖，弟子斗膽問一句。」呂序看着梵樂聖人，很認真地問：「師祖，您全力一擊，能毀掉一城一國，還是更大的範圍。」

沒想到呂序會這樣問，梵樂聖人道：「毀掉南離應該沒有問題，這跟畫上的東西有什麼關係？」

「師祖，您是天下公認的最強大的存在之一，但是畫面的東西只要動一下手指，就能把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以及附近的空間都撕碎。」

呂序迅速畫了另一張圖道：「這是古墓文明裏發現的星系圖。」

星系圖？

梵樂聖人和梵行相視一眼。

看着滿是圈套圈的畫面，十分不解地看着呂序。

「這個就是每天可見的太陽。」

呂序指著中間圈圈，順手用筆染上黃色，隨之在第二個圓的線畫上塗個黑團。

第三個圓的線畫上塗個赤團，第四個圓的線上塗土色團，第五個圓線的上塗藍綠的點，直到在十九個圓的線上，不同的位置塗上不同顏色的色團。

把星系圖畫好后，呂序逐一介紹道：「這就是我們的世界目前所在的星系，共有十九顆行星，而我們眼下就生活在這顆藍綠色，距離太陽遠近適中的行星上。」

「在我們人類的眼裏，這個世界已經很大，但在太陽星系裏只是微小的一個點。」

呂序看看梵行又看看梵樂聖人，淡然說道：「而畫中的生物動一下手指頭，就能把整個太陽星系，甚至更大的範圍給撕碎掉。」

梵樂聖人和梵行相視一眼，雖然無法完全理解呂序的話，但至少明白宇宙蒼穹到底有多麼浩瀚。

他們如今看到的世界，在浩瀚無邊的宇宙蒼穹里是有多麼的渺小，甚至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而他們人類的力量更是微弱得可以被無視。

暗暗看一眼兩人的面色，呂序反過來安慰道：「當然如果地底下的生物，是逃亡時無意中來到我們的世界，只要它們深藏在地底下不現身，是不會把這種可怕的生物吸引到我們的星系。」

「你意思是……」梵行不敢貿然下定論。

「我們目前很安全，前提是地底下的東西，絕對不能來到地面上。」

呂序說到這時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有些緊張道：「先生，我好像犯一個天大的錯誤。」

「什麼錯誤？」梵行故作鎮靜問。

「我也說清楚，但一定跟下面的生物有關係。」

呂序慌亂地看着梵行道：「或許是我貿然改變了體質，地底下面的東西才會往上跑。」

「回頭我問問老祖宗。」梵行溫和地笑道：「有些事情總不能一直瞞着我們，不然我們無法好好配合他們。」

「師祖，您在想什麼呢？」兩人平靜下來，發現梵樂聖人在出神。

「本聖在想……」梵樂聖人看着呂序，有些糾結道：「假如情況真如丫頭所言的那樣，那麼渡劫成功飛升，最後究竟去的是什麼地方，難道仙界不是天上嗎？」

「……」

呂序也沒想過這個問題，驟然被問到。

認真想一下道：「或許是某個肉眼看不見，成仙后才進入的巨大秘境。」

其實她想說的是平行空間，或者異度空間什麼的，只是三言兩語很難解釋清楚，還是用秘境形容比較好理解。

梵樂聖人聽得半信半疑，看着呂序半晌才淡淡道：「算了，到底從古至今都沒有渡劫成功，誰也無法肯定世上有仙，能不能成仙本聖還是隨緣吧。」

呂序也很矛盾，她不信神話傳說，可是仙修已經在眼前。

若神話是真的，但科技卻是粉碎神話的利器，只能說這個世界已經超出她的理解和認知範圍。

經過深思熟慮，呂序才緩緩道：「弟子無法用常識來理解這個世界，科技是用來粉碎的神話，偏偏仙修擺在我眼前，仙術也無法用科學常識來解釋，或許我看到的那些東西，有些東西都只存在在幻想里吧。」

「好了，別太過糾結。」梵行不以為然道：「想知道是真是假，把怪獸拿下問問不就知道。」

「是呀，小丫頭。」梵樂聖人也附和道：「你想確認真假，不如隨本聖去問問那頭大怪獸。」

回想起怪獸吃人的眼神，呂序不由咽一下口水，但想到怪獸記憶里的信息，還值得她冒一下險，不然她無法平息自己的心情。

「弟子去。」呂序咬咬牙回答。

「你不害怕嗎？」梵樂聖人故意問。

「弟子害怕的。」呂序不否認內心的恐懼，但是……「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我家小韻兒收了一個好徒弟。」

梵樂聖人滿意地一揮衣袖，三人眨眼便出現在寒池邊上。

慕陽尊者、丹華尊者還在，怪獸卻不見蹤影，只殘留一地脫落的鱗甲，還有一對巨大的肉翅。

「拜見聖尊。」

驟然看到梵樂聖人現身，兩位尊者馬上變小迷弟。

梵樂聖人掃一眼現場，笑眯眯道：「原來是小陽子和小華子啊，快告訴本聖，怪獸呢。」

慕陽尊者、丹華尊者一個踉蹌，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緩緩說出方才發生的事情，呂序才知道是自己師尊趕來，把剛進化的怪獸揍得境界大跌，最後化為一隻小黑貓被送到寒園。

望着地上那一對巨大的肉翅，呂序狡黠地笑笑道：「揍它一頓就算了，師祖想不想吃烤妖獸翅？」

丹華尊者不由嘶一聲，小丫頭還真是記仇，這等於打了怪獸一記耳光，不過……慕陽尊者猶豫一下道：「怪獸境界下跌后也失去記憶，如今就是一隻普通的小貓，呂師侄沒有必要為難它。」

梵樂聖人道：「你不怕怪獸將來恢復記憶，找你算賬嗎？」

呂序不以為然道：「弟子家那裏那條蛟，還是化蛇時想吃掉弟子，弟子情急之下咬了它一口，如今它還不是老老實實給弟子看門戶。」

「提到化蛇，弟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梵行忽然開口，細細說起京都大亂時發生的事情。

末了還心有餘悸道：「當時序兒命懸一線，利用龍脈之氣蘊養了好幾個月才蘇醒。」

回起後來的事情，梵行有些許慶幸道：「醒來由於身體虧虛重，頭髮就跟師伯、師祖一樣白，正是那一口化蛇的精血讓她恢復如初，沒準這回的妖獸肉也能讓她身體恢復如初。」

「本聖很佩服你的勇氣，那就試試烤妖獸肉吧。」

梵樂聖人也知道呂序的身體是外強中乾，笑笑道：「就在你府上設宴，藉此機會我們也聚一聚。」

呂序毫不猶豫地收起大肉翅，笑眯眯道：「弟子尊命，馬上回去讓朱䴉處理這對大肉翅，她的廚藝保證會讓師祖滿意。」

望着呂序得意、興奮的神情，丹華尊者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

妖獸之內堅硬如鐵，尋常刀具無法肢解，普通的火焰也無法烤熟，到時候就看小丫頭如何收場。

「小華子，賭嗎？」

梵樂聖人似是看透他的心思，笑眯上問。

丹華尊者瞬間臉黑。誰願意一把年紀還被人叫小名，難掩尷尬道：「聖尊大人，您看晚輩如今都這把年紀，您就別喚晚輩們的小名。」

「怎麼，如今翅膀硬了，連小名都不願意被提。」冷瞟一眼丹華尊者，梵樂聖人滿不爽道：「本聖告訴你們，就算你們將來活到一萬歲十萬歲，在本聖眼裏都是小屁孩。」

噗……

呂序和梵行忍不住笑出聲音。

梵樂聖人回過頭問：「你們笑什麼呀，小行子，小序兒。」

聞言梵行頓時笑不出來，咳嗽兩聲道：「師祖，弟子們先行回去準備，前輩們慢慢聊。」

拉過呂序的手火速離開現場，兩人出現在梨樹下，就看到雪寶、橘王在逗一隻小黑貓，天韻尊者就蹲在旁邊看熱鬧。

「給它起個名字吧。」

天韻尊者把小黑貓塞到呂序懷裏。

呂序原本還有一絲抵觸，但當小貓在她懷裏撒嬌時，才敢確信它沒有記憶。

仔細端詳一番道：「這隻小貓皮毛黑中帶赤，是一隻不折不扣的玄貓，不如就叫它黑旋風。」

「是不是過於霸氣了？」天韻尊者從呂序手上抱回小貓，望着它可憐兮兮的模樣道：「不如叫它墨寶，一聽就知道跟雪寶是一對。」

「師尊，雪寶是只公貓。」呂序小聲提醒。

「所以它們才是一對。」天韻淡然回答，忽然又道：「你不會沒發現，怪獸是只母的吧。」

「它當時看起比較偏向雄性生物。」呂序也沒想到自己會看走眼，不然她換一個策略對付怪獸，就不會之前的結果。

「墨寶啊，師尊也太抬舉它了。」望着天韻尊者懷裏小東西，呂序笑笑道：「您看它可憐兮兮的模樣，跟師尊您又很有緣分，弟子覺得不如喚它綠茶，師尊覺得如何？」

「你養的貓，你喜歡就好。」

只是一隻妖獸跌境后所化的貓，天韻尊者也沒有往深想。

梵行無奈道：「你呀真是記仇，何必跟一隻小畜生計較，這麼罵它有意思嗎？」

「什麼意思？」天韻尊者不解地看着呂序，梵行無奈解釋道：「綠茶專指矯情造作的女子，序兒是在罵它呢。」

「果真是很小氣，又很記仇。」

天韻尊者才回過味來道：「你的報復真是無處不在。」

呂序卻不以為然：「師尊，它現在還能說話，或者用別的方式，回答弟子的問題嗎？」

「應該不能了。」天韻尊者撫著小黑貓道：「它的境界跌落得太厲害，不僅是失憶連靈智都快消散，想要恢復得好幾百年時間，你呀就好好供養這隻綠茶貓吧。」

呂序輕輕哦了一聲，淡淡道：」弟子把它的一雙大肉翅帶回來，一會兒讓朱䴉烤了吃，師祖他們一會兒就到，弟子先把肉翅送廚房，再準備幾壇好酒，一會兒我們好好喝幾杯。「

望着呂序離開的背影，察覺到天韻尊者神情不對，梵行趕緊打圓場道：」師伯，序兒先前被怪獸嚇壞了，眼下也是在口頭上討回點便宜，在她眼裏上小動物比人類善良，她會好好照顧小貓，直到它恢復原來的境界。「

「說句實在話，本尊沒有發現兩個靈魂有什麼明顯區別。」

天韻尊者跟呂序生活了一段時間，並沒有發現如今這個靈魂的邪惡，不僅沒有邪惡反而有很強的責任感、使命感。梵梵行淡然為呂序解釋：「那是序兒如今比從前強大了，還有師祖、師伯這樣強大的靠山，很難有東西讓她生出恐懼、無助。」

這也是他方才沒有第一時間送她回寒園，而是把她送到梵樂聖人身邊的原因。

聽完這番話，天韻尊者沉默良久才開口：」序兒的天賦很高就是缺乏磨鍊，尤其是與強大的妖獸近身搏鬥，既然你我都狠不下心讓她吃苦，只能把她送到一個我們鞭長莫及的地方磨鍊。」

「那個唯有憑藉自身力量，殺光秘境內所有妖獸，以及打敗所有競爭對手才能離開的七渡秘境？」

七渡秘境，是大羅仙門的重要法寶，梵行聽師尊天玄尊者提起過，只是他沒有進去的必要，現實對他心性、意志的磨鍊遠超秘境所能達到的效果。

「你說得沒錯，就是大羅仙門的弟子必須進去試煉的千渡秘境。」

天韻尊者淡然道：「呂序太依賴那些高科技的武器，以及她過人的手段，想讓她快些成長起來，必須得讓她放下那些依仗的東西，憑自身力量與妖獸、敵人廝殺拼搏。」

「如果是這樣……」梵行猶豫一下道：「此事暫時不要跟序兒提，讓她開開心心的吃頓烤肉吧。」

「本尊以為你會反對。」天韻尊者有些意外，還以為梵行會以呂序不殺生為借口，拒絕讓她參加千渡秘境試煉。

「弟子差不多要閉關，向中境界衝刺，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

梵行遲疑一下才道：「序兒一直很沒有安全感，一旦感覺到威脅、恐懼，就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弟子不在沒有人阻止她，唯有她自己強大，才能避免不必要的傷害。」

「有我們在，誰敢傷害她呀？」天韻尊者有些茫然地問。

「是她會傷害別人。」梵行鄭重道。

天韻尊者頓時說不出話，以呂序掌握的東西，真瘋起來確實沒有人能阻止。

兩人說話間，梵樂聖人、慕陽尊者、丹華尊者，還有軒轅氏兄妹翩然而至，幸好幾人的注意力全在小黑貓身上。

「它這樣子倒是十分可愛，只是就這樣把它留在寒園，會不會對呂序不利。」軒轅疏雨打量著小黑貓問，接着又道：「晚輩精通馴獸術，前輩若信得過晚輩，晚輩可以把它訓練好再交給呂序小姐。」

天韻尊者不以為然道：「寒園裏十幾二十隻貓，哪用得着特意訓練，那些貓會教它如何做一隻及格的寵物。」

「倒是晚輩多慮了。」

軒轅疏雨尷尬地笑笑，寒園的貓都開了靈智，主人一句話就會小黑貓馴服。

梵行在幾個長輩中插不話，找了個借口去廚房，實則是把消失提前通知呂序，免得她一會兒情緒過於激動，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

呂序知道后卻異常平靜，命小丫頭備上茶，親自過去幾位長輩奉茶。

望着呂序鎮定自若的表情，丹華尊者好奇地問：「小丫頭，怪獸的鱗甲堅硬無比，你是如何卻去掉翅膀上的鱗甲？」

「肉翅是朱䴉處理，晚輩不知個中道理。」呂序坦誠地回答道：「丹華前輩想知道，一會兒送上東西上來時，可以問問朱䴉，她一定會告訴您如何處理。」

「你們打算用什麼火來烤，據本尊所知，普通火焰對怪獸血肉不起作用。」

「普通火焰不行就用離火。」呂序不以為然道：「南離到處是離火，弄一簇來烤怪獸肉，小事一樁。」

「書中有記載，離火能燒毀萬物，你不擔心把怪獸肉燒沒了。」用離火烤內，軒轅天明都忍不住發問，莫非她有駕馭離火的辦法。

「你們烤肉是把肉放到火焰里燒嗎？！」

呂序驚訝問，軒轅天明頓時說不出話，再說顯得他腦子不行。

眾所周知烤肉是把肉架火焰上方烤，而不是放到火焰裏面燒，所以他的問題有些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