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景澤哥哥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弟子覺得他們更像是在造仙,且不是造一人成仙而是全天下的人都成仙。」
「那太子就是個成品,呂序則是個殘次品。」天韻尊者輕笑兩聲道:「怪不得他一直戴着面具,原來是為了遮住聖靈體的氣息,怪不得南離尤其是京都,遍地都是靈脈擁有者。」
驟然聽到殘次品這個名詞,梵行有些不樂意,方才要說什麼卻被天韻尊者制止。
「醒了。」
梵行馬上停止話題。
望着呂序像貓一樣,慵懶又嫵媚地伸著懶腰。
揉着脖子懶洋洋道:「朱雀朱雀……陪我上房頂吹吹風,好久沒有出來看看月亮。」
「序兒,朱雀不在這裏。」梵行知道呂序沉睡太長時間,記憶會出現混亂,提醒道:「你自上一次醒來,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你為復活你娘親,隨着天韻師伯來到冰原深處。」
「復活我娘親!」呂序譏諷地笑笑道:「娘親是有意尋死,根本不想復活,更不想再面對父親。」
「是你娘親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的猜測。」梵行驚訝地看着呂序,呂序淡淡道:「娘親雖生於苦難,卻見識多廣,怎麼會分不清暖玉和寒玉,若她對這世間尚有留戀,為何心甘情願赴死。」
「娘親也是個驕傲的人,若不是瞎了眼睛,決不會委身與父親為妾,生我也是為了還父親一個人情。」
「所以你是不打算復活你母親。」天韻尊者悠然看着呂序,真沒想到明明是同一個人,見解竟會有如此大的偏差。
「過程還是要走一走,不然如何讓父親徹底死心。」提到父親,呂序臉上笑意多了三分寒意:「判斷一個人的生死,從來都不是血液還在流動,而是這裏已經死亡。」
呂序指指娘親的頭部道:「大腦死亡了,便是神仙也難救,況且世上沒有神仙。」
「同樣的事情,為何你的感覺會完全不一樣?」天韻尊者看着呂序道:「同樣是給母親渡血,序兒犧牲是自己,復活母親是為了成全父親,而你卻是為了讓父親死心。」
「師尊是吧。」呂序輕蔑地掃一眼天韻尊者道:「成全跟死心都是一樣的結果。」
「允字倒是貼合你的性格,但是本尊覺得沒有必要;你說呢?景澤。」天韻尊者把問題拋給梵行。
「弟子也覺得沒有必要。」梵行給呂序倒了一杯水:「無論是何種性情,序兒在我心裏都一樣,比起中規中矩我更願意你如今的性情,至少這樣的你不會受到傷害。」
「這樣的話很好,但以後別說了。」呂序一臉嫌棄道:「太噁心了,我會想吐。」
「噗……」天韻尊者強忍着笑道:「抱歉,本尊一時沒忍不住,你們繼續聊天,反正還有兩天的時間。」
本以不梵行會尷尬,他卻滿不在乎道:「什麼噁心,明明是你耳根子薄聽不得情話,說什麼為了情趣喊我先生,分明是你自己害羞不好意思喊我梵郎,或者是景澤哥哥。」
「景澤哥哥。」
呂序馬上叫了一聲。
梵行馬上道:「你還是叫我先生吧,你這一聲哥哥能把魂叫走。」
從前總覺得她微微沙啞,加上幾分空靈,有種說不出的道韻,偏偏這一聲哥哥卻酥媚到骨子裏。
換個人聽魂都要掉,果然有些事情不勉強是對的,梵行馬上取過烤雞道:「你難得遇上一回,趁熱趕緊吃,回頭冷了你又嫌雞肉柴,影響口感。」
呂序真的撕了一塊雞腿肉放到嘴裏,慢慢地咀嚼咽下,似乎要好好品烤雞的味道。
「味道如何?」
「嗯還湊和。」
望着梵行期待的目光,呂序如實相告。
梵行嘆氣道:「到底不是京都南市集那家店的烤雞,果然不能讓你滿意。」
「話說師伯,接下的日子序兒靠什麼過活?」梵行忽然想一個可怕的問題:「總不能讓她啃外面的藥草吧?」
「到了你們這般的修為應該學會辟穀,往後閉關幾個月幾年是常事,難不成要為了三餐中斷閉關。」天韻尊者嘴上說着會辟穀,手上的筷子卻一刻也沒有停過。
呂序不以為然道:「弟子閉關就是睡覺,睡著了不會覺得餓。」
「你那不叫閉關,頂多算是休養恢復元氣。」天韻尊者放下筷子道:「閉關是有意識有目的,再次回到南離,為師希望你已經是化神境,不然你很難應對接下來的畫面。」
「為何?」梵行不解地問。
「仙修界的規矩你應該知道,中境界修為不能參與下境界間的爭鬥,到時連為師也不能出手。」
天韻尊者看着梵行道:「以極品靈脈的天賦,你還有南離太子明年就會進入中境界,若敵方勢力派出的都是金丹期、元嬰期修為,你與南離太子便不能出手,南離除了呂序還有幾人能出戰。」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呂序不以為然道:「我只管眼前事,後事不問。」
「你不打算管南離的事情?」天韻尊者有些驚訝,呂序緩緩道:「事情要一件一件做,弟子母親渡完血,沒準就得睡上個三年五載,三五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情,足夠南離強盛,同樣也足夠覆滅南離。」
「南離只會強盛。」梵行看着呂序道:「序兒,你該休息了,不然身體會撐不住。」
「景澤說得不錯,渡血需得有強壯的體魄。」天韻尊者道:「即便是做個樣子,也得渡去你大半的鮮血,陷入沉睡不算什麼,怕是連境界也會下跌,所以休息夠了明天出去採藥。」
天韻尊者把一個冊子遞給呂序道:「把上面的藥材采齊,待渡血結束後用以滋養你的魂靈。」
呂序打開冊子,馬上把內容翻過來問:「只有藥草的名字沒有圖,弟子如何採摘,萬一採摘錯了怎麼辦?」
「名字就是圖啊。」天韻尊者不以為然道:「為師不擅長畫道,名字都是根據藥草外表特徵起,你照著名字找應該沒問題,回頭你順便把圖加上方便後人學習。」
「知道了,弟子明天就出谷找。」呂序打了呵欠道:「弟子睡在哪,不會是睡這裏吧。」
「你睡對面,瓊樹下的房間。」天韻尊者給梵行一個眼神:「你帶她過去,缺什麼記得離開前給她備齊,到底是錦衣玉食養大的千金大小姐,都不知道該帶了什麼東西出門。」
「是這樣嗎?」呂序疑惑地問。
「朱雀收拾的行裝,你一會兒看看缺什麼,我到附近的城池給你置辦。」
呂序懶洋洋地嗯一聲,拜別天韻尊者來到瓊樹下的房間,原本以為只是一個房間,進去走過一遍發現,其實是三個相連的房間。
第一間的陳設像是客廳。
第二間有一張石榻,應該是卧室。
第三間有一眼溫泉,泉眼不是很大,但沐浴梳洗已經足夠。
取出朱雀準備的幾大箱東西,每個箱子都貼了字條,說明箱子裏面都有什麼東西。
梵行粗略看了一遍道:「朱雀還算是細心,你平日裏要用的東西都在這裏,就是禦寒的衣物薄了些,在秘境內還好,出了秘境只怕會被瞬間凍僵……」
「渡血后雖不致命,但你的身子也可能會弱如從前。」
掙扎猶豫了一下,梵行還是把後果告訴呂序,以免她在不知情的情況,做出讓傷害加深的事情。
呂序回身抱着梵行,靠在他懷裏道:「謝謝你,謝謝你沒有隱瞞我,謝謝你沒有一味地阻止我。」
「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梵行低頭親一下她的額頭道:「前些日子我迷失了,原本是為你而入的朝堂,結果卻為了公務冷落了你,還傷了你的心,以後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這些話等我活下來再說吧。」呂序鬆開手道:「我真的困了,真的要休息。」
「我替你鋪床。」梵行轉身把呂序的鋪蓋取出來,麻利地鋪在石榻上道:「好在被褥夠厚夠軟柔,再加上有溫泉水從榻上下流過,你夜裏睡得不會覺得冷,炭盆和湯婆子什麼的或許用不上,不過我也給留下吧。」
呂序站在後面道:「你平時睡覺,也是自己鋪的被褥嗎?」
梵行回過頭,看着打趣道:「娘子向來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需不需要為夫替你寬衣。」
「滾蛋。」
呂序翻了個白眼
梵行不以為然,伸手為她解開披風寬下外袍。
望着裏面裹着纖細腰肢的腰封道:「介不介意我提前練習一下,以免洞房之夜耽誤時間。」
「梵先生,你要不要臉。」呂序一掌拍開梵行伸過的手,把梵行推出門道:「你快點出去,別耽誤我睡覺休息。」
「你是不是害羞?」
「滾。」
呂序猛一下關上門。
梵行在外面抿唇一笑,走進旁邊自己的房間。
天韻尊者搖搖頭笑道:「年輕真好,對一切都充滿希望。」
望着躺在棺槨里的女子,天韻尊者淡淡笑道:「你生了一個好女兒,可惜沒有機會看到她長大。」
方才她已經探過脈息,正如呂序所言,血液依然在極緩慢的流淌,到底是什麼成就了薄氏神奇的血脈,死後肉躾竟不腐不朽,還能把記憶也保留在血液里。
呂序真應該慶幸,沒太多人知道薄家的獨特,若知道早就引來仙修界瘋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