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呂序站穩后,察覺青鸞神情不對。
青鸞擠出一絲笑意:「沒事,你先進去,我一會兒就上車。」
兩個字眼提醒呂序,撞過來的女子有問題,因為青鸞對她一稱「小姐」或「您」,自稱從來都是奴婢。
呂序掃一眼女子,發現有東西抵住表鸞后腰,故意上下打量道:「看她衣着就知道沒油水,放過她吧。」
「你不是說過,蚊子飛過也要卸條腿。」
青鸞習慣性地回懟,沒注意到梵行的嘴角微微翹起。
呂序懶懶道:「再不走就封市了,我可不想為了一隻蚊子困在南市集內。」
「閉嘴。」
女子怒喝一聲。
把匕首架到青鸞脖子上。
於中梵行看到呂序被嚇得,誇張地撲倒在駕座上。
抬手指著女子,顫顫巍巍道:「你……你有刀……」
梵行:「噗……」
演技太浮誇,一時沒忍住。
青鸞不自覺地翻了個白眼,就這演技您也好意思吐槽燕家小姐演技差。
「你……過來。」女子朝梵行揚揚下巴。
「在下嗎?」梵行指指自己。
「對,就是你。」
女子瞧他一身錦衣華袍,猜他身份不凡。
想着劫持他,肯定比手上的女子有用,卻沒看到呂序一閃而過的譏諷表情。
這女子什麼眼神啊,放着她一張實用的大肉票不綁,綁一隻中看沒有太大利用價值的花瓶。
「你確定?」
梵行好心提醒一句。
「過來,不然我殺了她。」女子手上的匕首劃破青鸞的皮膚。
「你別激動,在下馬上過去。」
梵行負手走過去,女子迅速把匕首移到他脖子上。
需要知道,梵行比青鸞高出一個頭,女子不得不舉高手臂,匕首才能抵住他的脖子上,衣袖滑下露出一截手腕。
看到女子吃力不討好的畫面,呂序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就聽到女子道:「你……馬上滾下來,把馬車讓給我們。」
呂序懶洋洋地說了一個「好」字,扶著青鸞的手配合地讓出馬車。
「你上去。」
女子示意梵行上馬車。
梵行順從地走上馬車,回頭想安慰呂序兩句,卻看到她一臉鬱悶的表情:
「在下也不想搶你風頭。」
「先生,您一路走好啊。」
呂序優雅地揮揮手,露出一個自以為可愛的笑容。
忘記了自己滿臉灰,一笑便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來十分滑稽有趣。
女子看一眼幸災樂禍的呂序道:
「你……駕車。」
呂序的笑容咔嚓一聲,碎了,悲憤難平看着梵行。
梵行悠然坐到馬車裏面,熟門熟路地摸出一塊點心,優雅地咬了一小口。
這一連串的動作,在女子眼裏就是正主的表現:「喂,你是哪位官員府上的公子,長得比女人還好看。「
「梵家。」
梵行如實相告。
女子愣一下道:「戶部尚書范黎的兒子……你是范辰?」
「……」梵怔一下:「你說是便是吧。」
范辰此人梵行還真認識,他們同一年參加秋闈,他是第一名,范辰是第二名。
兩人有點交情,應該能勉強應付過去,問:「姑娘劫持范謀,不知有何打算,在下的面子在京都還算管用。」
「閉嘴。」
女子冷喝一聲,踢一下車門:「先帶我離開南市集。」
呂序連忙不迭應了一聲是,抖動手中的韁繩,一副生怕女子會傷害自家主子的模樣。
青鸞無奈地看着馬車走遠,馬上去找還在搜捕犯人的衙役們,當然不是通知他們去救人,而是告訴他們可以收隊回府衙。
當然,南市集也不用封市。
掛着呂府字樣燈籠的馬車,緩緩行駛在離火城寬敞在街道上。
梵行吃完一塊點心,倒茶發現壺裏的清水,滿臉遺憾道:「茶還是靜居的雀舌好啊!」
聞言女子皺一下眉頭,就聽到呂序道:「公子,范大人為官清廉,哪有閑錢買上好的茶葉,你那點俸祿都在少夫人手上揣著,您將就著喝口水吧。」
「我就說說……」
梵行舉茶盞喝了一口水,卻發現女子一直盯着茶盞出神。
低頭細看才發現呂序用的茶具,是一整套質地上乘的紫砂茶具,莫非對方從茶具上看出問題。
梵行的聲音戛然而止,呂序馬上感覺到不對勁,莫不是女子看出問題,到底是她的馬車,裏面有很多女子的東西,是不是對方已經發現不是范府的馬車。
悄悄瞄一眼車角上掛的燈籠,要不要取下來收好。
但取下來會不會太過刻意,反而此起對方的注意。
「你……」
女子終於開口。
呂序防身的匕首已經握在手上,卻聽到梵行悠然道:
「你想喝水,在下給你倒一杯。」
「……也好。」
女子猶豫半天,紅著臉說了兩個字。
梵行一看女子的面色,以他過往的經驗,這女子是迷上自己。
呂序也聽出端倪,心裏呸一聲道:「這位……這位女俠,我們已經在大街轉了很久,再轉下去會引起懷疑。」
「找一個女子多的地方停車。」
「是,女俠。」
呂序一抖韁繩,馬車開始快速奔跑。
梵行都無語了,這女子竟沒聽出呂序話里的調侃揶揄,還任由她駕着馬車亂跑。
呂序今天特意掩飾了容顏,女子沒認出說得過去,但竟連他也不認識,就有些說不過去,除非她不是京都人士。
忽然想起衙役提起到過「押解」,莫非這女子是從外地押解到京都:
「我聽姑娘的口音不像京都人士。」
「不該問的別問,小心你的狗命。」女子冷聲警告,似乎很害怕別人識穿她的身份。
「你就是那名逃跑的女犯吧。」呂序直接點名女子的身份。
「胡說……」女子急急否認。
呂序不緊不慢道:「你適才劫持梵公子時,衣袖滑了下來,露出了手腕上傷痕。」
「我要是沒看錯的話,是手銬磨出來的傷痕吧。」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女子驚慌地問。
「他是范尚書的公子,我是他新收的丫頭,你還有什麼疑惑嗎?」
「尚書府的丫頭都像你這麼不體面?」女子終於發現疑點,也想起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畫面。
呂序不假思索道:「剛剛收的,我在南市集賣身葬父,范公子可憐我,便將我買下,還在危難之時帶我出南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