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回皇上,大羅仙門天韻尊者欲收小女為徒。」
呂頤果然在朝會上奏報了,大羅仙門天韻尊者欲收女兒為真傳弟子的事情。
聞言梵行嘴角微微揚起,真不愧是老狐狸,若呂頤說的是「小女欲拜天韻尊者為師」,說明是呂序主動拜師,拜師可能成功也可能會失敗,但他說的是「天韻尊者欲收小女為徒」,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呂序已經答應了?」恆帝若有所思看著呂頤。
「憑皇上作主。」呂頤坦然回答,暗暗給了一個眼神道:「皇上若同意,回去臣就讓小女斟茶拜師。」
「大羅仙門天韻尊者要收呂序為徒,孤自然不會反對,但是……」恆帝故意頓一下道:「拜師禮豈能隨意馬虎,孤會讓欽天監擇一黃道吉日,為呂序舉行隆重的拜師禮。」
「禮部好好安排一下,孤要擬邀相鄰幾國使臣前來觀禮。」
「臣遵旨!」
禮部尚書趕緊出來回接旨。
恆帝想一下道:「詳情細節,回頭你跟太子、梵卿他們碰頭商榷。」
「臣遵旨。」
太子和梵行也出列接旨。
從呂頤把事情上報朝堂,他們就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
果然消息很快就在各大仙門傳開,出乎意料的反應最強烈的竟是女仙修們,呂序知道后也覺得詫異,卻沒有時間了解當中原由。
天韻尊者在傳授她大羅仙門功法:「為師以樂入道,所使功法也跟樂器、音律有關,為師知道你也精通音律、樂器,你先彈奏一曲拿手的給為師聽聽,不過……只能用靈力彈奏,敢用內力……打你。」
戒尺啪一聲打在坐墊上,呂序不由咽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拿起玄月。
「你緊張什麼呀,昨天不是傳過你心法,今天為師就來檢查一下你修鍊的成果。」
「您不是傳弟子心法,您是給弟子傳天書。」呂序如實反駁,上面的字她一個都看不懂,還好梵行先她入門,幫她譯出大部分內容,剩下的字聯繫上下句,大概猜到是什麼內容。
「你找過梵行幫忙,就不要再找借口,開始吧。」
天韻尊者可不慣著呂序,小丫頭就是被寵壞了,又生了一張惹人憐小臉,誰也不捨得對她苛責。
呂序拿起玄月道:「師尊覺得弟子在古墓里哼的曲子如何……」
「除了那道曲子,你彈奏什麼都行。」不等呂序說完,天韻尊者就設下限制,這個丫頭手段太過詭異。
「好吧。」
呂序嘴上無奈,心裡在偷笑,看來是中過招。
慢悠悠戴上護甲,呂序默念新學的功法,提醒自己一定要用靈力,深深吸一口氣輕輕拔動琴弦。
以為會聽到熟悉的旋律,結果只聽到嘣一聲,琴弦斷了,隨之整把琴也化為齏粉,呂序頓時被嚇壞了好半晌回過神,
蹲下來盯著落地上的粉末,小臉弊得通紅,想哭又不敢哭。
「一把琵琶,壞了就壞了唄。」
天韻尊者一揮手,地上的粉末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玄月,我的名琴玄月。」
呂序憋了又弊,終於還是弊不住放聲大哭。
老闆把琴交給她時,還說過會好好珍惜這張琴,眼下卻連粉都沒得剩。
呂序越想越傷心,越哭越大聲,根本沒有聽到天韻尊者說什麼,連她什麼時候離開呂序都不知道,滿腦子裡全是自己毀了一把名琵琶玄月。
「怎麼了?」梵行坐下來道:「朱雀派人來說,你因為一把琵琶,哭得快要氣絕身亡。」
「老闆把玄月贈給我時,我答應過他會好好保管,如今玄月都碎了……」後面的話,呂序用抽泣聲代替,若是自己的琵琶毀了就毀了,問題那是別人送的,天下獨一無二的玄月琵琶。
梵行安慰道:「怪我沒有提醒你,再微弱的靈力也比內力強上百倍,我馬上讓古七給你買一批琵琶,以你的資質堅持練習一個時辰,應該能掌握好力度,等分支門派建好,我帶你去測試一下修為。」
呂序用力吸了吸鼻子道:「修為也能測試!」
梵行拿出帕子拭掉眼淚,擦擦鼻子道:「當然能測試,到時候就知道你修為有多高。」
「我還沒正式修鍊,應該沒有多高修為。」
呂序沒抱太大的希望,不比哪個什麼淳于晟低就行。
梵行含笑道:「你輕輕一拔就毀掉一把琵琶,修為再低應該也到達結丹期,或許更高的金丹期。」
「我知道,先生是在安慰我。」呂序打起精神道:「你也不用幫我買琵琶,家裡還有其它樂器,我多試幾遍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家裡的可都是名琴,你要都糟蹋了,青鸞又該念叨你敗家。」
「先生對序兒這麼沒信心嗎?「呂序抬頭看著梵行,梵行笑笑道:「我鼓勵鼓勵,或許第二遍就能成功。」
「鼓勵嗯……」
呂序還沒弄明白,小嘴就被梵行堵上。
梵行吸緊那兩片柔軟,口味熟悉的溫柔,良久才放開道:「愛的鼓勵,好好練習。」
「占我便宜就占我便宜,說什麼愛的鼓勵。」呂序摸一下被吹腫的嘴唇道:「下回輕點,人家會疼的。」
「好,我輕點。」梵行果然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取出一塊面紗道:「走,帶你去南市集,我們去聽書吃烤雞,玩過今天就好好練習。」
「先生又故意膈應我,明知人家現在吃不了烤雞,還故意逗我。」
「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嘛。」梵行揉揉她的頭髮:「拜師的日子定下了,就在你十七歲生辰那天,從現在算起你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以你的資質和天賦,足夠你突破兩重境界。」
「先生完全有能力教導我,為何非要把我推給別人來教。」
「我狠不下心磨鍊你。」梵行把呂序抱入懷裡道:「你幼時確實卻了不少苦頭,可是大部時間你都很順,夢境里的歷世磨鍊,終究比不上真實的磨鍊,天韻師伯能給你最系統的訓練,把你交給她最合適。」
「天韻師伯呢?」
「師尊她被我氣走了。」呂序無辜地看著梵行。
「我忽然想到了吳大師,他都被你氣得辭職,最後還是接受你的畫風。」
梵行笑笑道:「放心吧,師伯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就會平靜下來,或許她會試著慢慢了解你,或者說是了解人的七情六慾。」
「我師尊她沒有喜歡過的人嗎?」
「這個我得去問我師尊。」梵行放開呂序道:「好好練習,等你有了成果,師伯自然無話可說。」
「知道了,我會好好修鍊,不就是研究個力度嘛。」呂序自信滿滿道:「我找個沒人的地方,用內力運劍劈上一劍,再用靈力運劍劈一劍,看看兩者之間的差異,就知道如何運用靈力。」
「你就好去遠一點的地方……」
「我去冰原,那沒有生命存在,不用擔心會誤傷人類性命。」
「我知道了,一會兒讓古七通知天韻尊者他們。」梵行含笑道:「定位定準到,別沒去成冰原,去了北羅國。」
「懶得理你,我走了。」呂序轉身消失在房間。
「還是這麼急性子,連衣裳都不換就去冰原,小心回來被凍成冰棍。」
梵行無奈地嘆一口氣,走出外面對朱雀道:「你主子輕裝去了冰原,准好沐浴的熱薑湯,回來應該用得上。」
「小姐去冰原幹嘛?」
「試劍。」梵行笑道。
「試劍!」朱雀不解道:「小姐哪來的劍?」
「是啊,序兒好像沒帶劍。」梵行想一下道:「沒事,試試拳頭也行,反正只是測試靈力與內力的差距。」
「奴婢這就去準備,誰知道小姐會去冰原,還是海洋呢。」朱雀對自家小姐的一縱千里完全沒信心,沒把自己偏離到南海就已經很不錯。
呂序是聽不到她的吐槽,不然一定給她個神運算元的封號,她面前真是一片大海。
慶幸的是她沒有掉海里,呂序望著茫茫大海嘆氣道:「海就海吧,水可比冰更難斬,若是誤把魚打死了,還可以送給附近的村民。」
呂序按下臂釧的機關,迅速變成一條鞭子,考慮一番還是前往深海處試驗。
離開時並沒有注意到,附近還有一隻漁船,漁船上的漁民看著呂序飛向大海,以為海神娘娘臨凡,紛紛在甲板上叩頭跪拜。
深海區。
呂序凝望著下面碧藍的大海,動用全部內力運轉真氣,朝海面打出一鞭。
武學修為呂序超出三境很多很多,一鞭子打下去,海面上出兩堵十幾丈高,綿延幾十里地的水牆,在空中停留十息才迅速回落。
海面浮上一片白,那是被鎮死的海中生靈。
若是一座城應該已經被毀掉,呂序甩掉頭髮上的水,噴出嘴裡的又咸又腥的海水,稍稍緩一下后便運轉體內的靈力,拼盡全力甩出第二鞭。
海面上瞬間出現一條深不見底,長和寬都不知多少里的深溝,無數的生靈被定格在兩面水牆中間,就像時間被靜止,
持續了一刻鐘海水才緩緩下落。
海面平靜下來后,呂序沒有任何魚類的屍體浮起,卻還是覺得有些失策。
「救命啊……」
呂序正要離開時,忽然聽到一陣呼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