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
呂序幽怨地看著梵行。
以他的修為不可能沒發現呂婕靠近,肯定是故意讓呂婕看到他們親密的畫面。
梵行關注的卻是她弱弱的聲音,人弱了什麼都變得弱弱的惹人憐,忽然道:「你練的是哪門內功心法,似乎並沒有修練到最後。」
「是我娘親教的,她沒告訴我是什麼功法,我也只學到第五重。」
「你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梵行明智地沒有問她,為什麼沒有學後面幾重,而是想更多地了解她的生母。
那位能讓呂頤那樣優秀出色的男人,不顧世俗眼光,不顧家族反對也要一起,還為她終生不娶正室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回想母親的音容笑貌,呂序微微笑道:「我娘親是一個十分理性、冷靜的女人,無論遇到什麼事情,無論在什麼環境都能安然處之,在她眼裡父親不過爾爾,但是父親愛她愛得灼熱如正午烈日。」
「我只聽父親喚她寒兒,卻從不知道她姓什麼,出自哪個家族,做女兒做成我這樣真是不孝啊!」
呂序苦笑一下道:「不過我母親真的是個很聰明、很有見識的人,很多事情父親都得向她請教,娘親會製做很多新奇的玩兒,娘親去世後父親都收在他屋裡,不許我再碰它們。」
望著擺在面前的蓮花燈,呂序伸手拿起來道:「以前我母親會放一種能飛上天的燈。」
梵行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淡淡道:「是不是上面寫著祝語,下面點一根蠟燭,就能慢慢飛上天的燈。」
「你知道!」
呂序驚訝地看著梵行。
梵行笑笑道:「天燈嘛,我給你做吧。」
「天燈?」呂序奇怪道:「我娘親叫它孔明燈,說是一個叫孔明的人發明。」
「你娘親從哪學來的我不知道,天燈在天域之城的歷史很長。」梵行溫柔的笑道:「新年的第一天,天域之城都會放九千九百九十九盞天燈,祈求新年天下太平、五穀豐登。」
呂序驚訝道:「天域之城也要祈求神靈庇佑嗎?」
「是願望。」
梵行含笑道:「好了不說這些,琴音可以養神,我為你彈奏一曲吧。」
「奴婢去給先生取琴。」
青鸞一聽到梵行要撫琴,殷勤地去取琴。
梵行接過青鸞取來的琴,試一下弦后,就從他手流出一陣禪意伽藍之音。
呂序聽了一會兒閉上眼睛,耳朵里聽不到任何喧囂聲,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整個人都變輕了,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
直至聽到呂序均勻的呼吸聲,梵行雙手輕輕按住琴弦。
青鸞拿了張毯子蓋在呂序身上:「小姐很久沒有睡得這麼沉,兩個靈魂總有一個清醒,這具身體無法徹底休息。」
「序兒會慢慢好起來。」
梵行看著沉睡中的呂序,眼晴里全是溫柔。
青鸞激動得有點想哭,小姐終於遇對的人,他是真的全心全意為小姐著想。
「你這是什麼表情?」
梵行注意到青鸞的表情,皺著鼻子像哭又像笑。
青鸞吸一下鼻子道:「梵先生,奴婢看得出,您對小姐跟其他人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梵行淡然反問。
「他們口口聲聲說對小姐是真心的,但他們做事情從來不為小姐考慮。」
「比如說?」
梵行眸子一暗,他一直好奇以呂序的聰慧,為何處處受人排斥。
青鸞想一下道:「有些人不顧場合,有些人不顧自身已有婚約,都向小姐表達心意,以致小姐走到哪都被排擠非議,若是真心真意喜歡小姐,豈會忍心讓小姐受委屈。」
「他們都是誰,你細細說與我聽。」
梵行伸手握住呂序的手:「我保證他們以後再也不敢胡說八道。」
青鸞眼睛一亮,馬上告狀似的,把那些人曾經對呂序犯下的罪行,一五一十地細細告訴梵行。
「我記住這這些人名字和罪行,不過……」梵行似笑非笑道:「光這些還不夠……古七,我需要更多跟這些人,以及跟他們有關的信息,越詳細越好。」
「屬下馬上去辦。」
「主子,要順便買製作天燈的材料。」
「好啊。」
梵行不假思索地回答。
古七飛檐走壁時,忍不住吐槽:「戀愛中的男人都很沒道理。」
把古七打發走,梵行忽然靜靜地看著青鸞,青鸞忽然意識到什麼,趕緊找了個借口走開。
終於把所有人都打發走,梵行看著呂序道:「說不負責任言論的人最可惡,你不屑與他們計較,從今以後由我來幫你計較計較。」
「他們不值得浪費時間,我通常找人揍他們一頓。」
熟睡的呂序忽然睜開眼睛,眼裡一抹邪氣,讓人一眼區分出她是那個呂序。
「琴聲不能停,下次我會注意。」
梵行眼裡有種寵溺,在他眼裡無論哪個呂序並無不同。
「看來我錯過了一些事情,你能再跟我說一遍嗎?」呂序看著梵行媚眼如絲,絲毫沒有半分病人的自覺。
「你想知道?」
「廢話。」
梵行單膝著地蹲在呂序面前。
抓住起她的雙手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已知,吾願與君長相守……」
「吾亦如是。」
呂序不假思索地接過他的話。
梵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能再說一遍嗎?」
「我說我願意。」呂序肯定地回答道:「我知道她不會同意,她有太多的顧慮,我沒有啊。」
「為何?」
輪到梵行驚訝,同一個人為何她沒有顧慮。
呂序神秘地笑笑道:「以後你會明白,不過……公平起見,你也要為我撫一遍琴。」
梵行不解地看著她,呂序閉上眼睛道:「我也會累,原本不想說話,但聽到你那番話,感動得忍不住接話。」
「我再彈奏一遍。」
梵行把她雙手放到毯子裡面,坐到琴前重新彈奏。
呂序靜靜地看著梵行,眼裡有一絲眷戀,最後還是抵不過疲乏閉上眼睛。
梵行把呂序抱回房間,出來時恰好看到呂頤,忽然想到個問題:「後學心裡有一個疑惑,面對兩個性格迥異的女兒,您是什麼感覺。」
呂頤想一下道:「感覺有兩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