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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中嬌 - 82 紅塵深處字體大小: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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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這會兒請刷新~枯禪居在馭虛觀最偏僻的西北角落裡,用作禁閉的地方,很久沒關人了,裡頭布滿蛛絲塵網。樂文小說|

    甄朱進了小黑屋,除了每天來給她送一次飯食的話嘮道童小聽風,隔著門和他說了幾句話,就沒見過別人露面,度日如年地過了三天,第四天的一早,終於被放了出來,帶到外頭,看見執事廣成子來了,正站在庭院里,急忙到了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他道長。

    廣成子沉著張黑臉,正眼都不看她一下:「妖女,你這就出山去,不得再踏入上境一步!要是被本道長知道你再敢回來,到時休要怪我斬妖劍出鞘無情!」

    甄朱呆了一呆。

    這幾天被關在小黑屋裡,她一直等著有人再來審問自己,卻沒有想到,什麼都沒問,就這樣放自己走了?

    要是她只是土生土長的蛇妖,弄出這樣的事,現在人家寬宏大量不計較,肯放她走,簡直就是撞了大運,她趕緊走就是了。

    但問題是……她不想走,也不能走……

    要是真的就這樣被趕出了上境,再也無法回來,另一個世界里的他該怎麼辦?

    她無法接受,他真就那樣永遠長眠於深海之下,再也不能回來了。

    「妖女!放你走了,你還不走?」

    廣成子見她怔著不動,也是感到意外,終於盯了她一眼,再次呼喝,凶的不得了。

    甄朱被他喝的回過了神兒,急忙懇求:「道長寬宏大量放我走,我感激不盡。只是我一心向道,懇請道長,能否容我棲身山中……」

    見他似又要怒斥,急忙補充:「我保證我絕不敢再擅入山門一步!只要容我在山中棲身,我就感激不盡。求道長了!」

    她是真的渴盼能留在山裡,這樣至少,以後會能有機會再遇青陽子,焦急懇切,溢於言表。

    廣成子哼了一聲:「要不是祖師定下的規矩,前些天你怎麼可能入的了山門?何況這也是掌教師叔的意思,你再多說也沒用!」

    甄朱一怔,又懇求:「求道長能否通個話,容我在走之前,見上君一面?」

    「上君是什麼人,豈容你說見就見?」

    他已留意到枯禪居外開始有年輕弟子三三兩兩地聚集,彷彿在朝這邊踮腳張望,開始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快走快走!從後山門走!」

    甄朱心知這黑臉道長這裡,自己是不可能有任何通融了,就算下跪求他,恐怕也是無濟於事,心情亂成一團,見他催逼的急,命一個同行的老道押自己從後山門立刻離開,那老道也是橫眉冷目,一副恨不得把她打包了給丟出去的樣子,臉漲得通紅,無可奈何,慢慢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了下來。

    廣成子見狀,真的怒了,正要斥她,甄朱已經轉身:「道長,我願意將功補過!你們不是想知道那晚上的那道金光是怎麼回事嗎?我其實知道的。這幾天我都在等你們來問我,你們卻不問。」

    廣成子立刻道:「快說!」

    「事關重大,我只能對上君說。」

    甄朱說完,站在那裡,既不走,也不開口了。

    廣成子一愣。

    那晚上的那道金色劍氣,靈力之高,實在駭人聽聞,自己的修為在它面前,也是不堪一擊。山中陡然出現這樣來歷不明的攻擊,對於上境來說,終究是個隱患,如果能查到源頭,自然是好事。

    他思忖了下,瞥了妖女一眼,知她是不肯在自己面前開口了,哼了一聲,命老道看好,自己轉身匆匆去了。

    ……

    甄朱忐忑地等了半晌,終於等到廣成子回來,冷冷說道:「師叔答應見你,隨我來吧。」

    甄朱鬆了口氣,急忙向他道謝。

    廣成子轉身就走,甄朱跟了上去。

    山中早課已經開始,一路過去,除了幾個掃地的小道童,沒再遇到什麼人了,穿過重重道殿,甄朱最後被帶進一處青木扶疏的院落里,停在一處看似書房的青階之下。

    廣成子命她等著,自己入內,片刻后出來,身後跟著道童聽風。

    「朱朱,隨我來。」

    道童臉上帶笑。

    甄朱點頭,向立在一旁冷眼看著自己的廣成子輕聲道了句謝,低頭跟著聽風,邁步上了台階。

    剛一進去,甄朱彷彿就聞到了初次和他見面之時,他身上帶著的那種淡淡的檀息。

    她不禁緊張了起來,屏住呼吸,跟著道童穿過外間,停在了一扇青色屏風之前。

    「上君,朱朱來了。」

    道童向里說道。

    「讓她進來。」

    他的聲音傳了出來。

    聽風轉頭,沖她點了點頭,附耳低聲道:「你進去吧,莫怕,上君人很好,平時我常犯錯,他也從不罵我。」

    甄朱朝道童感激地笑了一笑,極力穩住就快要蹦出喉嚨的心跳,慢慢轉入了屏風,停住了。

    裡面是間闊大的方室,四面開窗,光線明亮,牆上相對懸了兩幅青詞,以硃砂書寫在青藤紙上,筆跡舒灑中不失凝峻,窗邊一隻綠銅香爐,爐中裊裊泛著細煙,他就端坐在居中的一張地席之上,發束道髻,一身青袍,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模樣。

    「廣成子說,你要見我,說明劍氣來歷?」

    他放下了手中道卷,兩道目光朝她投來,落在了她的臉上,語氣舒和,卻又散發著一種拒人以千里之外般的冷清。

    「不敢欺瞞上君,那道劍氣,當時確實是因我而起,但卻不是出於我的能力,而是從前我因機緣巧合,認識了一位世外高人,他見我道行低微,賜我真符,說遇到危難之時用以自保。那天晚上,我被金龍太子脅迫,慌慌張張催動真符……」

    「這是我第一次用,我當時只想卻退金龍太子脫身,真的做夢都沒想到,威力竟然這麼大,不但傷了金龍太子,還毀了山門……」

    她咬了咬唇,停了下來。

    青陽子雙眉不經意似地微微揚了一揚。

    「經過就是這樣,千真萬確!」甄朱搶著又說道。

    「要是有半句撒謊,我甘願身首異處,魂飛魄散!但是那個高人是誰,請上君不要逼問,他也沒告知我名號,當日只是見我道行低微,又孤苦無依,可憐我才賜我真符,更不許我拿他名號招搖。懇請上君見諒。我之所以說出來,本意是為了打消上君和執事道長的顧慮。那晚真的完全只是個意外而已!」

    她說完,望著對面的他,雙眸中滿是誠懇。

    青陽子看了她一眼,彷彿沉吟了下,終於微微點頭:「你說明了就好。去吧,我讓人送你出山,往後不要再回了。」

    甄朱傻了眼。

    她原本想著,和他說明情況,解除了所謂的同黨或是暗脅之說,再求求他,應該也就能允許被留在山中了。

    卻沒有想到他還是要趕自己走。剛才那句話,語氣雖然緩和,但她聽出來了,不容辯駁。

    她定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說完,便不再看她了,信手拿起方才放下的那捲道經,翻了一頁,眼皮都沒抬:「你還不去?」

    「上君,我想留下,留下山門之中,懇請上君成全!」甄朱簡直快要哭了。

    青陽子終於肯抬眼皮拿正眼望她了。

    「上君要趕我走,我已知道,你是掌教,原本你說了算,我也不該再這樣厚著臉皮強行求留。但我真的不想走!這次我千辛萬苦來到山中,其實另有一事……」

    甄朱停下,雙膝忽然慢慢落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他眉頭微微一皺,但除此,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我來山中,也是為了尋我的前世愛人,和他再續舊緣。」

    她慢慢地說道。

    青陽子這回終於露出詫異的表情,望著她一語不發。

    「上君,您是仙君,早已修的不沾紅塵,我卻不然。但我也不羨成仙。前世我曾經有一摯愛之人,當時我不知珍惜,他死去之後,我才追悔莫及。我帶著前世記憶,輪迴轉世來到了這裡,為的就是找到他。我曾被困五百年,也是那位世外高人,經他指點,我才知道我的前世愛人就在上境之中,所以我來,我必須要找到他……」

    她說著,心中忽然觸動,眼眶不自覺地微微泛紅。

    青陽子沉默了片刻,隨即淡淡道:「你那愛人是誰?我叫他隨你同去就是了。」

    甄朱凝視著他,慢慢搖頭:「我記得前世有關和他的一切,但這一世,他是誰人,我卻不知。那位高人當時也只是告訴我,他就在上境之中。所以我必須留下找他。因他就在這山中。只要讓我遇到了他,我就一定能認出他……」

    甄朱眼中慢慢凝了霧氣,一顆晶瑩的淚珠,將落不落,掛在她微微泛紅的眼角之上。

    前世里,當他還是向星北的時候,只要她在他面前露出這樣將哭不哭的楚楚模樣,無論她是對是錯,他就一定會心軟下來,將她擁入懷裡百般安慰。

    「懇請上君開恩,暫時容我留下,只要我找到了我的前世愛人,我就離開。」

    那顆淚珠,終於還是忍不住,從她睫毛上倏然滾落了下來。

    方室里再沒有半點的聲息,她就這樣跪在他的面前,低頭等著他的垂憐。

    有風拂過窗前的一株老松,青枝碧針,發出微微沙聲,越發顯得耳畔寂靜。

    半晌,他才動了動肩膀,彷彿遲疑了下,終於勉強說道:「既然這樣,那你暫且先留下吧。只是記住,不許亂走,不許生事,一旦找到你要找的那個人,須得立刻離開山門,往後再不要回來!」

    他心軟了,他終於還是心軟了!

    甄朱極力壓下就要露出的笑容,慢慢抬頭,用充滿感激的目光望著他,向他道謝,一雙美眸眼角還含著晶瑩的淚光。

    他面上彷彿掠過了一絲窘狀,不再看她,只道:「出去吧。」

    甄朱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要走的時候,又停住,望著他說道:「我不會白白吃你們的飯的。我能伺候上君,還能打掃庭院……」

    青陽子淡淡地道:「不必了。你記住我的話就是。若有違背,我立刻讓人送你出山!」

    甄朱見他神色已經恢復成了一貫的清高,也不敢再得寸進尺了,反正已經達成了目的,聽話地點了點頭:「嗯,我記住了!我會牢記上君的話!」

    耳畔那陣輕盈的腳步聲和著她與道童低聲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終於消失,方室里也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青陽子靜坐了片刻,從地席上起身,來到窗邊,將窗戶完全地推開,讓風帶走還縈繞在他鼻息里的那一縷彷彿帶著她清潤氣息的殘餘幽香。

    ……

    上境雖然隱在松泉幽谷之中,是個世外之境,但仙門之中,弟子除了出家,出師之後,也可選擇火居,如同凡人那樣娶妻生子。

    沒幾天,也不知道消息怎麼走漏了出去,許多年輕弟子私下都在熱議,說那蛇妖來山中是為尋找前世愛人,個個難免就有所幻想了,只是礙於廣成子的嚴厲,不敢再有所表露,只是暗中每天都在找著機會想在她面前露臉。

    人人心中都想,萬一自己就是她念念不忘的那個前世愛人呢?等相認后,自己修成仙出山,再和她雙宿雙飛,到時逍遙快活,三界之中,誰人能及?

    他說完,看了眼還趴在地上起不來的蛇妖,見她雙目緊閉,歪著個小腦袋,一動不動,顯然剛才被嚇暈過去了,也不動聲色,只抬手,以掌心朝她天靈隔空渡氣,一道溫厚的靈氣就像潮水似的輕輕刷過甄朱的全身,體感極是舒適,她身子打了個顫,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很快蘇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對上對面那通天教主投來的兩道陰沉目光,立刻想起剛才的驚險一幕,猶是心有餘悸,整個人立刻僵住了。

    「你起來吧。」

    青陽子開口了,聲音平淡,也不帶任何多餘情緒。

    「我問你,你既然聲稱今晚事情和你無關,那麼為何不遵我山門規矩,半夜三更還現身在這裡?你把事情說清楚了,自然沒有人會為難你。」

    已經趴了一個晚上的甄朱,在許多雙眼睛的圍觀之下,終於得以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定了定神,照著先前假裝暈倒時想好的說辭,低聲說道:「羅天大會千年才有一次,我有幸能趕上,心存感恩,這七天早晚,每課不落,只怕自己漏聽了其中一字一句。今晚最後一課,是上君您親自講經,我已期盼許久。我雖愚鈍無知,卻也聽了出來,上君經中處處道心真性,猶如明月,朗照千江,當時巽風台上,我親眼見到天花繽紛,講經完畢,上君您雖離去了,我卻依舊沉浸其中無法自拔,想到這是最後一課了,下次就是千年之後……」

    「對於你們這樣的逍遙神仙來說,千年不過猶如光電,而我一個小小妖類,譬如螻蟻,千年之後,不知是生是死,輪迴幾道,更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能夠再次來這裡聽上君講經,所以遲遲捨不得離開,一直停留在巽風台前,用心參透我所聽的每一句經文,不知不覺,等我覺察,已是深夜,我知道規矩,唯恐耽誤時辰,匆忙趕到山門這裡想要離開,不想卻發生了意外。這就是為什麼那隻看門鶴會看到我出現在這裡的緣故。」

    這借口雖是甄朱臨時編出來的,但她話語中的那種感情,卻沒半分的造假,加上她聲音又極好聽,又嬌又軟,隨著解釋,周圍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三、四代里的不少年輕弟子,紛紛被她打動,望著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充滿了憐惜和理解。

    甄朱悄悄抬眼,看向青陽子。

    他正望著她,但兩道目光卻深沉而幽晦,神色也如他一貫的靜如深水。

    完全猜不透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甄朱對著面前這張曾經再熟悉不過的面龐,忽然就生出了勇氣,不再躲閃,迎上了他的兩道目光:「我雖然是妖,但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天起,就沒有傷過一條性命,靠采果食露為生,只求自保,何敢樹敵。我的靈力更是低微,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只要出手,就能置我於死地。我怎麼可能不自量力毀掉山門傷了金龍來和你們對立?請相信我,今晚事情,真的和我無關。」

    四周鴉雀無聲,就連神仙也受了感染,其中有那蓬萊仙翁、黃角大仙,年長心慈,聽完不禁微微點頭,深以為然。

    那隻老鶴赤丹起先也呆住了,轉念一想,雖然不敢再咋咋忽忽了,卻在一旁嘀咕:「哼哼,我明明看到金龍太子從瓦礫堆下爬出來要去抓你的,只是沒抓到,走了幾步,吐了幾口血,昏死了過去……」

    它嘀咕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在場的哪個不目明耳聰,全都聽了個清清楚楚,頓時又起疑慮。

    這回李通天自己雖然沒有說話,但同行的一個弟子靈寶道人卻開口怒斥甄朱:「妖孽!你要是無辜,半夜三更我師兄為什麼要抓你?一定是你和同黨有詐,被我師兄發現了,他要抓你們,卻被你們打傷!」

    無數道目光再次齊刷刷地看向甄朱。

    甄朱起先隱過了和金龍雲飈的那段衝突,為的就是不想提及,畢竟,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李通天那邊,說出來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要是自己今夜可以過了這一關,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沒想到赤丹那隻老東西,想必是怕自己撇清了干係,剩下就是它看門不力的責任了,這才咬著她不肯鬆口。

    甄朱盯了老仙鶴一眼,起先沒有吭聲,被靈寶道人逼的急了,知道沒法再隱瞞,只好說道:「我出來到了山門這裡,就要出去的時候,金龍太子忽然現身,攔住了我的路,說要帶我上天,我不肯從,定要走,這才得罪了他……」

    她停了下來,眼眸里露出難堪之色。

    她雖然話沒說全,說出來的內容也很隱晦,但其中所指,卻不難想象。

    混元金龍雲飈荒淫好色,又仗著天後當靠山,天上地下,但凡只要他看中的,就沒有弄不到手的,從前還曾和地仙神霄派玉清真王的夫人私通,過後甩了她,那夫人不忿,就說是他強迫自己,當時真王大怒,聯合其餘神霄八帝一道到天帝面前告狀,事情鬧的沸沸揚揚。

    這少女雖然是妖,但異常美貌,想必這些天入了他的眼,他自然更無所顧忌了。要是這小蛇妖不肯從,惹惱了他,他要抓她,也就合情合理。

    仙佛兩界,誰不知道金龍雲飈的名聲不好,李通天雖地位顯赫,人緣卻也不好。眾仙見這小蛇妖話也沒說完就停下了,孤孤單單一個身影立在那裡,低頭不敢再語,顯然是害怕李通天和金龍太子的勢力,不禁都對她生出了同情之心,紛紛低聲議論。

    靈寶道人體察師父的心思,原本是想為金龍太子挽回顏面,沒想到卻成了這樣難堪局面,急忙喝道:「妖女!分明是你勾引我師兄在先,我師兄什麼身份地位,怎會受你擺布?一定是你奸計不能得逞,這才反咬一口,合著你的同黨將他打傷,還毀了祖師的山門!你的同黨到底是誰?還不從實招來!」

    接下來是生是死,是否能夠完成這個輪迴,救贖她那個只留遺憾的現世,或許就在這一刻了。

    「我知道的,剛才全都已經說出來了!我沒有同黨,更不知道那道金光是怎麼回事!」

    「你們都是坐鎮一方的仙宿大神,真要殺我,易如反掌。」她抬起頭,凝視著對面的青陽子,眼睛一眨不眨,「只是我最後還有一話,不吐不快。你們如果真認定我有同黨,憑你們的本事,只要去查,上天入地,誰人能躲?如果到了最後,真的指認是我,我死而無怨!」

    靈寶道人見眾神仙彷彿都信了那蛇妖,看一眼李通天,他神色更加陰沉,顯然極不痛快,知道師傅極愛面子,自己剛才出頭出的並不盡如人意,反而丟了通天教的臉,愈發焦躁,一心只想挽回,猛地變臉,厲聲喝道:「你再狡辯也是無用!我這就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妖孽!」說完就要召喚法寶,再下殺手。

    「三師兄!」

    一直沉默著的青陽子忽然邁前一步,隨即轉身,面對著李通天和山門附近的門徒弟子以及眾多的神仙。

    眾人知他有話要說,紛紛看了過來。

    靈寶道人一愣,訕訕地收了法寶,退了回去。

    青陽子目光環視了眾人一周,緩緩開口:「今晚的事,想必另有蹊蹺。雲飈師侄受傷不輕,現也不早了,以我之見,今晚先就這樣吧。師兄帶他回去療傷,這蛇妖我先收了,查清原委,等師尊出關,到時一切再由師尊定奪。」

    他看著李通天:「這樣的安排,師兄覺得是否妥當?」

    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面帶微笑,話語中絲毫不帶命令之辭,最後還是和李通天商議的口吻,但透出的意思,卻顯然已是最後的決定了,絲毫沒有再商量的餘地。

    他在師門雖排行最末,但現在卻代著掌教之位,他既這樣開口了,又說請老祖定奪,李通天就算有再大的不滿,也不好公然反駁,何況,自己畢竟是一教之主,地位尊崇,再和這蛇妖糾纏下去,未免有**份。

    李通天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我執意要除這妖孽,本也是為替天行道。不過,師弟你既然開口了,師兄自然相信你。等師尊出關,一切由他老人家決定就是了。」

    他說完,命人抬起還沒醒來的金龍太子,轉身匆匆而去。

    青陽子目送李通天一行人離開,隨即轉向諸多神仙,含笑致歉:「今夜驚擾了諸位仙長道友,全是我的不是,還請多多海涵,不早了,我送諸仙友先回去歇息。」

    眾神仙也知道今晚這大戲是要收場了,哪裡真要他相送,紛紛笑著和他道別,隨即三三兩兩,低聲議論,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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