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不，你會怎麼樣？」

「婉婉，我不想對你用強硬的手段。」顧昀笙頭一次覺得不知道該拿眼前的女人怎麼辦。

他可以對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下狠心，唯獨這個女人。

不管他是恨也好，是怪也好，他都捨不得傷她分毫。

墨婉淡淡道：「因為你不信我，所以我只能自己找證據。」

顧昀笙覺得可笑至極，都到了這個時候，墨婉一心還只想着幫沈南星那小子。

他伸手，狠狠掐住墨婉的下顎，迫使她抬頭望向自己：「婉婉，你實話告訴我，你在乎的，到底是清白，還是那個野男人？」

墨婉想要掙扎，卻無法擺脫男人的束縛。

她只能迎上男人的目光，咬着牙反問：「顧昀笙，你到底還要冤枉我到什麼時候？」

顧昀笙：「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去！」

墨婉的眼中盛滿絕望，卻依舊堅定，一字一句地開口：「我一定會去。」

顧昀笙露出一個陰冷至極的笑容：「你哪也別想去！如果我讓你去和外面的野男人見面，我就不姓顧！」

墨婉被他氣得不輕，胸口劇烈起伏。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感覺到他是那麼陌生。她的眸子裏，染上失望至極的顏色，為自己剛剛的心軟懊惱不已。

她緩緩開口：「顧昀笙，你知道這件事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嗎？這首歌是我的作品，是我傾盡心血的作品。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是我的血肉凝結而成的。顧昀笙，你已經害死了我的孩子，現在連我的作品被人抄襲，你都要阻止我去調查嗎？」

顧昀笙抿著唇，死死盯着墨婉的眼眸。

可是，他不相信墨婉如此看重這個作品，是沒有私心的。

她為什麼要幫那個男人寫歌？又為什麼要卷進這次的事件中來？

那首歌他有聽過，曲調明快中帶着纏綿的情誼，像是明媚的初戀，有酸甜的滋味蘊藏其間。

她是抱着怎樣的心情，想着怎樣的人，譜出的這份作品？

難道這就是她對那個男人全部的愛意？

想到這裏，他的理智已經被吞沒了，他將墨婉狠狠扔到床上，不容置喙地開口：「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你毀了思雨的名聲。」

墨婉冷笑：「顧昀笙，你沒有權利阻止我。」

顧昀笙面露猙獰，攔在墨婉面前：「你可以試試，能不能從這個房間走出去。有我在一天，我都不會讓你去做傷害思雨的事情的。」

墨婉的心頭，無法抑制地湧上悲哀：「哈哈，你對墨思雨，可真是情深義重。在你眼裏，除了她，別人什麼都不是，可以被隨意踐踏是不是？」

「哪怕我是你的妻子，但是在你眼裏，屁都不算，是不是？」

顧昀笙嘴唇發顫，他看到墨婉眼底的絕望，心臟像是觸電般抽搐著疼痛。

但是很快，嫉妒再次湧上，他咬了咬牙：「婉婉，你何必為了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和你自己的妹妹過不去呢？」

「你到最後，鬧到兩敗俱傷，讓思雨在娛樂圈混不下去又有什麼意義？何況這件事也不一定是思雨抄襲，也許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這樣好不好，如果你一定要討個說法，我可以讓思雨給你道歉。我可以找人將事情完全壓下去，讓所有人不再討論這件事。娛樂圈更新換代很快，很快就沒有人再套路這些事了。」

「然後我請圈子裏的金牌作曲家給那個沈南星再做一首曲子，這樣你滿意了嗎？」

墨婉臉色的神色似哭非笑，充滿了諷刺：「顧昀笙，你到現在，還是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一首曲子罷了，其實給不給墨思雨，對我來說也沒有關係。但是我不會允許有人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抄襲了我的曲子，還惡人先告狀，給別人潑髒水！」

墨婉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悲哀。

她和顧昀笙的關係，一直都是她在不停的付出，再給予。

顧昀笙表面上當一個好好先生，但是其實，他心裏根本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在意她。

因為哪怕是他不回應，她墨婉也會掏心掏肺地對他好。

所以說，因為是她先愛上，她先付出，所以就活該被人踐踏，被人看不起，被人無視嗎？

墨婉覺得自己真是他娘的可悲。

如果早知道他的好，只會對墨思雨，他會將兩個人的關係處理得更好，絕不讓自己動心。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十年愛戀，變成如今的一地殘渣。

「顧昀笙，如果我一定要鬧到兩敗俱傷，和墨思雨撕破了臉，將這件事掰扯得明明白白，你會怎麼樣？」

顧昀笙厲聲道：「墨婉，你一定要這樣嗎？」

墨婉點點頭：「是，我一定要這樣！」

顧昀笙的眼眸像是毒針一樣，刺在墨婉身上：「好，好，好！墨婉，你為了一個男人，居然做到這一步！」

墨婉大聲吼道：「顧昀笙，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扯南星幹什麼？從頭到尾他只是一個受害者。是墨思雨陷害我時，慘遭牽連的犧牲品罷了！」

顧昀笙一拳砸在墨婉身旁的牆上：「南星？已經叫這麼親密了，你還說你和他沒什麼嗎？」

「顧昀笙你不可理喻！」

墨婉不想再和顧昀笙拉扯，她伸手，想要推開眼前的男人離開。

太不堪了。

顧昀笙對墨思雨的維護是無條件的，為此不惜一刀又一刀地扎在自己身上！

墨婉恨得咬牙切齒。

又或者不是恨，而是嫉妒。

她拼盡全力想要去爭取的東西，墨思雨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

她永遠也贏不了……

她從未有哪一刻，覺得自己如此可悲過。

墨思雨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她痛不欲生。讓她嘗到了不止是傷心，還有深深的屈辱。

儘管她知道，這樣做可能會激化矛盾，對她沒有半點好處，可是她卻忽然拚命掙扎，瘋狂的拳腳落在顧昀笙身上，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可是顧昀笙就這樣緊緊抱住她，任憑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踢打他，撕咬他。

「顧昀笙，你給我滾！」墨婉狠狠一口，咬在顧昀笙的脖頸上。她鋒利的貝齒刺破他的皮膚，折磨着他的一小塊皮肉。

「嘶~」顧昀笙輕輕抽了口氣。

卻依舊沒有動：「婉婉，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放你離開。」

「從今往後，你只能待在我的身邊，就算死，也只能和我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