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墨思雨驚吼出聲。

隨即，她的眼眸立刻紅了，剛止住的眼淚再次啪嗒啪嗒地低落：「昀笙哥，是不是因為那些照片？」

「你覺得我是個放蕩又無恥的女人，所以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嗚嗚嗚，昀笙哥哥，我都是被迫的。我當時被騙去拍雜誌，我以為是拍那種正常的雜誌照，原本他們說給我拍那種大尺度寫真，我不願意，但是他們不讓我走！」

「我是被他們強迫，才會拍的。昀笙哥哥，你要相信我。」

墨思雨哭得梨花帶雨，她的表情楚楚可憐，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會忍不住為她心疼。

但是顧昀笙卻皺起了眉——那些照片，他根本不在意。

「思雨，這些都沒關係。」顧昀笙安慰道：「我不會讓這些照片流出去。我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然後，他話鋒一轉，又道：「但是思雨，我不愛你。就算我遵守當年的承諾娶了你，也只會害你一生。」

墨思雨不可置信地望著顧昀笙，嘴角露出一抹絕望的笑：「你不愛我……昀笙哥哥，你不愛我，你愛誰？難道你愛上了婉婉？」

她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凄美而破碎。

她瘋狂地搖著頭，不敢置信：「不會的，昀笙哥哥。你不是愛她，你是愛我的啊，你忘了我們從前的感情了嗎？」

「她不過是仗著是墨家的女兒，才和你商業聯姻的。你怎麼可以為了她，拋棄我，拋棄你曾經的諾言呢！」

「除了不是墨家的血脈，我有哪點比不上她？昀笙哥哥，你怎麼可以不要我！」

最後一句，她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吼出來的。

「你很好。只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顧昀笙嘆道：「思雨，我對你從來都只是愧疚，我對她，才是真正的……」

「不要說！」墨思雨發了狂似的嘶吼：「不要說，我不要聽。」

「昀笙哥哥，你騙我的是不是！你所說的都是騙我的對不對！你還是介意我拍了那些照片……」

「我說過，一切與照片無關。」

「我不相信！昀笙哥哥……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那我……那我寧願去死好了！」墨思雨哭得更凶了。

顧昀笙的話，彷彿是一隻鬼手，直接將她拖入了地獄。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離開了兩年，就讓墨婉那個賤女人趁虛而入，取代了她在昀笙哥哥心中的地位。

為什麼！憑什麼！

她墨思雨到底差在哪裡了？

為什麼從墨婉出現，她的一切就變得這麼不堪！甚至連她最心愛的男人都要拋棄她了！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她抓住顧昀笙的衣角，哭得傷心欲絕，像是要流干她這一生的眼淚：「嗚嗚嗚，昀笙哥哥，我生病了，你回來看我。我難受了，你會安慰我。你明明是在乎我的啊，為什麼你現在，要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呢？」

「思雨，我……我對你自始至終都只是愧疚。如果沒有婉婉，我應該會娶你，圓了你這一生的夢想。一輩子照顧你，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我會成為一個好丈夫，一個合格的丈夫。但是……我娶了婉婉，一切都不一樣了。」

顧昀笙將墨思雨的手，輕輕從自己的衣角上扯下來：「不過我依舊會照顧你，給你找最好的醫生，為你找適配的心臟。」

「但是我之前承諾的婚姻，我真的給不了你。」

墨思雨絕望地看著顧昀笙：「昀笙哥哥，你說什麼？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嗎？」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愛我！可是……你明明對我那麼好。你明明說過會和婉婉離婚和我在一起的！難道你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騙我的嗎？」

顧昀笙的話，無疑是在她心口深深地插了一刀。

在回國之前，她勢在必得。

她一直以為婉婉不過是鄉下來的野丫頭，要和她搶男人還嫩得很。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的心，早已經離她越來越遠，拴在了墨婉身上？

她恨啊！

她恨墨婉，她恨自己的出身，她更恨眼前的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判了她死刑！

可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不都是這個男人害的嗎？他如今怎麼可以這麼輕飄飄的一句從未愛過，就將她拋諸腦後？

怎麼會這樣！

怎麼可以這樣！

她墨思雨想要的東西，怎麼可以被別人搶走！

她不甘心啊！

「不！你騙我！昀笙哥哥，你騙我！」她忽然咳嗽出聲，隨著越來越劇烈的咳嗽，她猛地嘔出一口血來。

顧昀笙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他猛地撲身上前，扶住了即將倒下的墨思雨，然後摁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昀笙哥哥，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只是在生我的氣？」墨思雨倒在顧昀笙懷裡，艱難地仰起頭：「你告訴我，你剛剛所說的，都不是真的。你只是說的氣話而已。其實你心裡是有我的。」

「不然看見我吐血，你怎麼會這麼緊張？」

顧昀笙沉默了。

他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昀笙哥哥，你說啊！」墨思雨又猛地嘔出一口血來。

大片的鮮血染紅了顧昀笙的襯衫，在他胸口暈出一片刺目的顏色。

顧昀笙急忙安慰墨思雨：「思雨，你別激動。先深呼吸，平復心情，不要想那麼多，醫生馬上就來了。」

墨思雨卻搖搖頭，固執地問著：「昀笙哥哥，求求你了，你告訴我。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我們先不說這個，好不好？」

「不，昀笙哥！如果下一秒我就會死，這一秒，我只想知道答案。」墨思雨固執地拉住顧昀笙。

醫生推門而入，紛紛上來要拉墨思雨上擔架檢查。

墨思雨抓住顧昀笙的衣襟不肯放手，固執地尋求著一個答案：「昀笙哥哥，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你想娶的人也是我！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

「昀笙哥哥，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是在乎我的啊！」

她激動地大喊著，死死扯著顧昀笙，任憑醫生如何安慰拉扯，都堅決不肯跟著醫生離開。

顧昀笙只好點點頭：「是的，我剛剛說的都是騙人的。」

「昀笙哥，你終於承認了。」墨思雨那帶血的嘴角，終於露出一抹笑意，隨即，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