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想著表?」
林七立刻怒目圓睜:「你們知道這位是誰嗎?如果她有三長兩短,你們誰能負責?」
「抱歉,這是我的工作。」那櫃姐撿起摔壞的腕錶,快步走過來。
「這款對錶的價格是三千一百七十萬,如果兩位小姐無法照價賠償的話,我們只能找警察來處理了。當然,報警的話,警察沒來之前,二位不能離開這裡。」
「剛有人推我,我才會摔倒的。」墨婉皺眉,她轉頭看了看,想找到推她的那隻手的主人。
可是此時身邊的櫃姐們早已退至一旁,她實在無法分辨之前到底是誰對她下的毒手。
「婉婉,推卸責任可不是好習慣。」原本還站在一旁的墨思雨,忽然微笑著望著她道:「墨家的大小姐,可沒有這樣的家教呢。」
「就是!」一旁櫃姐忍不住應和:「如果不賠,我就只能報警了。」
「監控!」何顏強忍著剛剛手部撐地造成的撕裂般的疼痛,咬牙道:「調監控來看,我絕對沒有騙人。」
「就算要調監控,也是警方來的事情了。」墨思雨一邊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新做的美甲,一邊溫和地開口。
然而她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只是不知道,剛剛場面這麼亂,監控是不是能驗證婉婉你剛剛說的話。」
「你……」墨婉完全明白了,剛剛一定就是墨思雨出的手,而且,她一定是知道監控位置,背對著監控對她出手的。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她疼得臉色煞白,眼中卻噴出火來:「沒想到你這麼惡毒!」
其他櫃姐在一旁,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竊竊私語著。
「買不起還來奢侈品店裡耍橫,誰給她的勇氣?」
「瞧她那一臉窮酸樣,恐怕要去醫院也是裝出來的吧?畢竟窮人命糙,哪那麼容易受傷啊!」
「……」
「你們說什麼!」墨林七經不起激,擼起袖子就想去撕了眼前這些人的嘴:「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她是……」
「怎麼了?」
墨婉感覺自己疼得眼前陣陣漆黑,恍惚間,卻似乎聽到顧昀笙的聲音。
她吃力地抬起頭,想要循著聲音看一看。
模糊的視線里,顧昀笙真的冷著一張臉,站在了她面前。
男人眉頭緊皺,環伺四周,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一旁的墨思雨臉上。
「思雨,怎麼是你?」他渾身氣壓很低,聲音也顯得冷冰冰的。
「昀笙哥哥,婉婉她,她剛剛罵我是贗品,還罵我不要臉。」墨思雨的神情一瞬間變得無比委屈,讓墨婉實在很佩服她的變臉速度,以及她三言兩語就能將髒水潑到別人身上的能力。
「我已經百般退讓了,可是她居然為了冤枉我,故意跌倒撞壞了一隻名貴的手錶。」
「婉婉……」顧昀笙回頭,面向墨婉:「是這樣嗎?」
「你覺得呢?」墨婉扶著林七,忍著手腕傳來的疼痛,咬著牙回望過去。
她不知道這種情況,顧昀笙會如何處理。
但是她實在不想在顧昀笙面前示弱。
儘管奶奶和其他人,一再勸她退讓,勸她女人家要軟一點,要會撒嬌,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但是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寧折不彎,這輩子恐怕都學不會服軟。
可是,她實在又有些怕顧昀笙會因此判她的罪,更怕他當著所有人的面維護墨思雨。
那麼,她作為正房太太的顏面估計會被墨思雨摁在地上摩擦。
她也一定會很難受。
顧昀笙朝她走過來,漆黑的眸子掩藏在金絲邊的鏡片下面,分不出喜怒。
林七緊張地抓緊了墨婉的袖子,心底也是七上八下不知該不該挺身而出將墨婉護在身後。
墨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後,她向前了一小步,就那樣迎上了顧昀笙的目光。
「你摔倒了?摔到哪兒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顧昀笙走到近前,忽然抬手,摸了摸墨婉帶著冷汗的額頭:「我帶你去醫院。」
「昀笙哥哥!」墨思雨被顧昀笙完全忽略,發出小貓一般,可憐兮兮地呼喚:「你也不關心關心我嗎?」
「你怎麼老是和婉婉起衝突?」顧昀笙轉身,眉頭皺得更緊。
言外之意:你怎麼老是惹是生非?
墨思雨心底不服,提高聲音,嬌滴滴地開口:「是墨婉非要搶我看上的東西!」
墨婉笑:「到底是誰搶誰?要不要調取監控來看看?」
墨思雨不服,沖著顧昀笙喊道:「昀笙哥哥,你看,是婉婉一直咬著我不依不饒。」
林七在一邊,感覺自己三觀都要被刷新了,瞪著眼睛道:「都說有人能說謊話不打草稿,我今天算是見識了。」
墨思雨跺腳:「不信你問問旁邊的店員,看看到底是誰搶的誰!」
顧昀笙轉身,語氣中有種嚴厲的責備,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思雨你先去別處逛逛,所有消費算我帳上。」
墨思雨噘著嘴,一臉不可置信:「昀笙哥哥你是要趕我走嗎?」
「我是想給你留點面子,不要鬧得太難看。」
「連你也不信我?」墨思雨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等他跑遠了,顧昀笙的臉色變得更沉了:「你們剛剛說,是這位小姐摔了一跤,撞壞了手錶?」
他的氣質無比威嚴,臉上的表情冷得幾乎要將人凍住。
幾個櫃姐哪裡見過這樣氣質的男人,登時嚇得腿都軟了。唯獨領班的那位,維持著臉上僵硬的微笑,道:「是的先生,剛剛確實是這位小姐撞壞了我們店裡的限量款手錶。」
「哦?」顧昀笙挑眉:「你們店裡的服務可不怎麼樣,居然讓客人無緣無故摔倒了?」
店長額頭抽了一抽,勉強道:「顧客們摔不摔的,和我們服務有什麼關係呢?」
「你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樣和顧客說話的嗎?」顧昀笙冷哼一聲,道:「去會計部結算你這個月的工資吧,你被解僱了。」
「什麼?」店長忍不住瞪圓了眼睛:「這位先生,您……您……您……您沒權利這麼做。」
「你覺得我沒有權利這麼做?」顧昀笙抬了抬手。
身後的楚堯立刻站出來:「顧總是blueblood亞洲分集團的大股東,以及這座商場的投資商,絕對有權利這麼做。」
店長的嘴巴長得老大,幾乎說不出話來。
顧昀笙也不管她,朝著其他櫃姐道:「現在可以告訴我,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