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想知道，那是假的。
但是他們如今走到這一步，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了呢。
不過，墨婉還是決定聽一聽。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望著自己心愛的男人，點了點頭。
顧昀笙像是輕輕舒了口氣一般。
他將墨婉一把抱起來。
墨婉驚呼。
她個子不算矮，凈身高有165，雖然骨骼纖細身材瘦削，但是體型並不是那種紙片人一般，體重不輕。
以前以為顧昀笙可以把她公主抱已經很厲害了，如今他傷了一隻手，居然能用一隻手就直接將她托起來，可見他的手臂和核心力量。
難怪自己和他這樣那樣，每次都是他主動，可是每次都以她體力不支昏過去告終。
這男人，還真是牲口。
她這樣想著，就已經被抱到床上，他將她小心放好，自己則蹲在他身邊，平視著她。
「你說吧。」墨婉開口。
「你知道顧雲飛……我大哥，曾經追求過思雨吧？」
墨婉抿唇，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難道想說明顧思雨真的很好？所以他們顧家兩兄弟都墜入了她的溫柔鄉不可自拔？
「其實，當年我們倆一起追求她，是因為我們年少無知，又要面子，所以打了個賭看誰能追到她。」
墨婉：「！！！」
她從來沒想過，當年自己一直羨慕的事，居然開始於一個賭局。
不過想想也是，年少時那些富家子弟的確混賬得很，做出什麼離經叛道的出格事也都不足為奇。
只不過，就算開始的不那麼美好，這些年來，顧昀笙對墨思雨的體貼溫柔，也足夠證明，墨思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後來呢。」
顧昀笙剛拋出一個勁爆的消息，隨後便閉了口。
彷彿再給墨婉時間消化，又彷彿在等墨婉的提問。
墨婉等了一會，見對方沒有要繼續的意思，只能開口問道。
顧昀笙忽然起身，摸了摸口袋，似乎在尋找什麼。
可惜這套西裝是他臨時套的，口袋裡空空如也。
他摸了片刻，又放棄地嘆了口氣。
「後來……我有幸贏了我大哥一籌，墨思雨當眾向我告白，拒絕了大哥。」
「哦。」墨婉心底酸澀。
墨思雨是什麼樣的人，生下來就被墨家嬌生慣養著，她能愛上顧昀笙，那自然是被百般追求，才會心動的。
不想自己，當年傻傻的，還沒見過幾個男人。
那人送了她一顆彩色糖紙折的星星，她就如珍如寶地將人記在了心裡，還一記就是十年。
「後來，顧雲飛不滿我抱得美人歸，他就找了思雨，和她攤牌說出了一切，思雨受不了刺激自殺……才落下了體弱的病根。」
顧昀笙沉默片刻，淡淡道：「那時她被推進搶救室，我心中有愧，所以許諾將來一定會娶她為妻，一生一世都不會拋棄她。」
「這些年我一直對她忍著、讓著，婉婉，我欠了她一條命。她心臟不好，一受刺激，就會死的！我已經把她害成這樣，你難道要讓我害死她嗎？」
「婉婉，你說我該怎麼辦？」
墨婉垂著眸子，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就算欠了她的，也只是欠了點情，然而愛情這個東西，不是誰先付出就註定有回報的。
可是他欠墨思雨的，是一條命啊！
無論如何，她也說不出類似「你失去的只是一條命，而她失去的是愛情啊」這種三觀不正的話。
對她而言，這場和墨思雨暗自較量的戲碼，是她又自不量力了。m.
而大家攤開說，到了這一步，愛不愛的，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他註定要和她墨婉分開，註定要和墨思雨一生一世地綁在一起。她在做什麼，都是多餘的。
「婉婉……」顧昀笙伸手，拉住她的手，湊到她面前，目光灼灼，似有深情：「我知道你不願意我對她好，可是，這些都是我欠她的。」
「你就看在我的面上，讓讓她，好不好？」
墨婉心如刀絞。
她已經被墨思雨奪走一切了，憑什麼還要讓她來讓？
可是她卻不想再祈求什麼。
爺爺說得對，她就是面子太薄，自尊心太重。
所以她沒有說話，卻還是點了點頭。
顧昀笙的臉色，一瞬間像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清朗，他單手將墨婉抱在懷裡，聲音欣慰：「我就知道婉婉你最是體諒別人。」
是啊，會哭的孩子有奶喝。但是她墨婉註定做不到。
從顧昀笙的角度來看，他也確實很為難。所以墨婉實在不該再讓他難做。
但是三個人的愛情註定辛苦，她選擇退出。
之後，顧昀笙又拿來吹風機，給她吹頭髮。她想拒絕，卻被顧昀笙強硬地摁在椅子上，聽之任之。
她就是這樣，看著溫善純良，不爭不搶。
所以所有人都以為她不在意，不會難過不會痛。
只有她自己知道，選擇的那一刻，她的心裡，是怎樣的心如刀割。
入睡的時候，顧昀笙沒有聽從她的建議，執意要留下來陪著她。墨婉也沒有反抗，任他擺弄著將她的手環上他的腰身，沉默地閉上了眼睛。
「婉婉，答應我，不要走。」
迷迷糊糊間，墨婉似乎聽到他的聲音。
「嗯。」她應著，心底卻是一片悲涼。
第二天一早，顧昀笙的手，腫得似乎更加厲害了。墨婉強硬的，讓他趕緊回醫院複查。
顧昀笙拉著墨婉，還想讓她留下來，墨婉卻以奶奶大壽將至，要自己回老宅準備為借口，回了京都。
別墅里，墨婉將自己不多的行李打包成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看著這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心中發笑。
她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憑什麼想著霸佔他的全部？
是她貪心了。
她想等到晚上，僕人都睡著了再離開。
可惜，還沒到晚上，她就等來一個不速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