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的打擾了。」墨婉只感覺胸口如遭重擊,愣了片刻,方才深吸一口氣,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立刻縮手,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但是二人親密相擁,墨思雨倒在顧昀笙身上,幾乎要吻在一起的畫面,卻已經牢牢刻印在她心底!
「你這麼急着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墨婉心底一片寒涼。
轉頭,望向一臉震驚的楚堯。
「不是的夫人!是顧總讓我打電話給您,讓您過來的。」楚堯趕緊攤手甩鍋:「至於思雨小姐,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顧總住院了,還忽然來了……」
他心中暗惱,自己剛剛怎麼不守在此處,保鏢們不認識墨婉,估計以為墨思雨就是他交代直接放行的顧夫人。
「自然是你們顧總想她了,把她叫來的。」墨婉努力勾起嘴角,抽搐著用力,想要擠出一個微笑,逼自己顯得雲淡風輕。
可是腦子裏不斷閃回著剛剛二人親密的片段,她的心,依舊如同被數萬把刀具絞成碎末那樣的痛苦。
她不懂,既然他已經喊了墨思雨,為什麼還要讓她千里迢迢地趕過來?
因為擔心他,她甚至一路飆到最高速。
她還懷着孕,強忍着噁心,一路飛奔過來。
卻沒想到,他叫她過來,只是為了看他和墨思雨親熱的嗎?
他為什麼要這麼羞辱她?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這個男人厭煩噁心。
他的心裏永遠住着另一個女人,然後肆無忌憚地忽略着她的感受?理所應當地要求她必須包容和理解?
憑什麼?
就憑她喜歡他,從十年前就對他念念不忘?
還是因為他們的婚姻,只不過是一紙契約,是商業聯姻,所以他格外的看不起她?
他彷彿一個拿着電鑽的屠夫,將她的心臟攪得血肉橫飛般痛不欲生。
楚堯看着她怒氣沖沖的臉色,還想替自家總裁解釋一下。
墨婉卻已經轉身,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隨後,他便看見一臉委屈,眼角還掛着淚痕的墨思雨,委委屈屈地走了出來。
「昀笙哥說他要休息,讓我先走。你告訴他,我明天再來看他。」她說着,伸手抹了抹眼角,似乎有淚淌了下來。
楚堯不敢得罪她,只能點頭道好。
墨思雨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一進電梯,她的臉就陰沉下來。
剛剛她是被顧昀笙趕出來的!因為墨婉!
自從她當年為他自殺后,他就對她千依百順,還承諾娶她為妻。
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才離開兩年,墨婉就能鳩佔鵲巢,得到昀笙哥的喜歡?
她心底暗恨,十分不服氣。
電梯門一開,她抬眸,忽然看到在前台詢問的墨婉。
她冷笑着上前,從墨婉身邊擦肩的時候,她狠狠撞了墨婉的肩膀:「哼,還死賴著不走,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
墨婉皺眉,她只是擔心顧昀笙的傷勢,想要問清楚狀況,原本都準備離開了。
這女人卻上前來,無端挑釁,無事生非。
她想到剛剛,顧昀笙和她在病床上親密的樣子,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忍不住回道:「也不知道是誰,不知廉恥,連個病人也不放過,自動撲過去。」
「你!」墨思雨被氣得臉色煞白,咬牙惡狠狠道:「總比你強,顧昀笙看也不想看你一眼。他告訴我,你在床上,和死魚一樣,讓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呢!」
墨婉被她的浪蕩言語驚呆了。
她有些懟不下口,但是心底卻不太服氣,顧昀笙若是真的覺得她像死魚一樣,對她沒有任何興趣,那為什麼婚後,他夜夜笙歌,除了生理期,只要在家就不肯放過她?
「看什麼,還想留在這丟人現眼嗎?真是不要臉。」墨思雨哼道。
墨婉幾乎要被她氣笑了,她抬眸,冷淡地望向她,就像在看一個上躥下跳又得不到關注的跳樑小丑:「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想走了。」
她忽然伸手,一把將墨思雨推開,徑直又朝着病房走去。
她就是要銼一銼這墨思雨的銳氣,讓她知道沒事別來撩閑。
顧昀笙原本失神地躺在病床上,一見她風風火火地推開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更多的卻是驚喜。
他忍着心底那點泛起的雀躍,神情依舊冷淡:「剛剛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墨婉卻完全不在意他那彆扭的解釋,反手鎖死了病房的門,便徑直走到顧昀笙面前。
「唰!」她一抬手,直接扯開了風衣外套的腰帶,露出裏面性感睡衣的蕾絲邊兒。
顧韻笙原本平靜如古井般的深邃目光,此刻變得格外熾熱隱忍。
墨婉有些害羞,抿著唇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想到林七在群里分享的那些怎麼勾引男人的手段。
「男人都喜歡自家老婆在外面是聖女,在家裏是蕩婦,你要學着浪一點……哎,反正就是浪漫一點。不要太矜持,否則怎麼和你那個綠茶姐姐爭?」
「眼神要魅惑,笑容要勾魂,穿着要清涼,動作要自然……」
她一點點回憶,心下沒底,慢慢俯下身子,手指順着他的病號服伸進去,微微有些冰冷的指尖,沿着他紋理分明的腹肌一路上划,若有似無的力道。
她從小家教甚嚴,養父是古板的教師,養母是思想保守的家庭主婦。
她五六歲就跟着不苟言笑的外婆學習崑曲,身邊一直接觸的,不是戴着眼鏡的老學究就是滿臉皺紋的老藝術家。
因而養成了她沉靜淡漠的性子,根本不知道浪蕩為何物。
如今被墨思雨的話一激,身段和尊嚴都已經被她拋諸腦後,只把心一橫,咬着牙磨蹭著男人的身體,眨着眼,自下而上地瞟向男人的臉。
那一雙原本淡漠的眸子,此刻因為羞恥,眼角微微泛紅。
花瓣般柔嫩的嘴唇,被她緊緊咬着,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勾引,倒有幾分獻祭的意味。
可是,便是這樣的墨婉,卻讓顧韻笙的眼眸立刻紅起來。
他狠狠瞪着墨婉,目光像是看見最肥碩羊群的餓狼。
「墨婉,你什麼意思?」他惡狠狠地望着她,每一個字都彷彿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
「七七說,男人都抗拒不了女人的投懷送抱,是真的嗎?」她低着頭,又湊近了些許,像一隻依戀的小獸般,在他頸間拱來拱去。
她的一張臉,早因為這孟浪的舉動紅透了,她藉著埋頭,實際上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
幸虧已經過了十點,病房裏的燈統一調成了夜間模式,昏暗得很,才沒有暴露她此刻忐忑的心情。
「所以,你是要對我投懷送抱?」
顧昀笙的聲音低沉而性感,其中夾雜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難耐和渴求。
「不像嗎?」墨婉忽然之間有些泄氣。
她已經拼盡全力。
可是,她的性子便是如此,又認真,又正經。
讓她十年如一日地喜歡一個人,她可以堅持,可是讓她勾引一個男人的慾望,她是真的做不到。
她知道自己的動作有多僵硬,行為有多可笑。
可是她沒辦法,她太想贏了,一次,一次也好,讓她勝過墨思雨。
讓他能夠因為她墨婉,而拒絕心裏的白月光。
她抬起如水的大眼睛,認真地望向他:「我這樣,是不是不太行?」
顧昀笙忍住心底的悸動,不想讓她知道,她那生澀的勾引,就像是最烈性的媚葯,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如果不是還受着傷,顧韻笙能直接把她壓倒,大幹三天三夜。
「還可以。」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方才讓嗓子不那麼沙啞:「我很喜歡。」
「那你更喜歡思雨姐,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