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而濕潤的親吻,蜻蜓點水般落在她的她的後頸處。
背後傳來他過於澎湃的心跳。
墨婉忍不住蜷縮起來:「不要。」
不要這樣對她,不要再一次次地傷害她,不要……再給她這樣溫柔的錯覺。
「別動,讓我親親你。」男人摟住她的腰身,吻得越發火熱,彷彿整個人都要為她燃燒殆盡。
墨婉僵住,心裏一片悲涼。
她強忍着情緒,滿眼痛苦卻帶着眷戀地轉過身,伸手推拒:「顧昀笙,我們就要離婚了,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我們一天沒有去辦手續,你就還是我的妻子。你知道昨晚你不見了,我有多擔心你嗎?」
顧昀笙沒有理會她的問話,只是摁住她的雙手,更加熱情地親吻。
他早想這麼做了。
從早上見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就在拚命忍着。
如今,他不想再忍耐,他想要她,想得快瘋了!
「不要!」墨婉咬牙,屈膝在他肚子上狠狠頂了一下。
顧昀笙動作一頓,微微撐起身體,用一雙神色莫測的黝黑眼眸深深盯着她:「墨婉,你就這麼討厭我?不想和我親近?」
她從來都是安靜而溫順的,不爭不搶,也很懂事。
在顧昀笙眼中,墨婉一直像小白兔一樣無害。
他從不知道,她也有如此強硬的一面,會對他露出獠牙,會如此強硬地正面拒絕他。
難道是因為那個男人?
一想到那個男人,顧昀笙的心情就變得低落而頹敗。
他的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沉沉地壓着,悶得難受,甚至嫉妒地要發狂。
「思雨姐會不開心。」墨婉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搬出墨思雨。
她以為顧昀笙聽到這個名字,會立刻放手。
可是沒有,男人只是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居高臨下的,用他那深邃如星河般的眼眸,死死盯着她的臉。
「你吃醋了?」疑問句,卻是陳述的語調。
墨婉轉過臉,她不想回答。
「還沒離婚呢,就學會拒絕我了?」他調笑,那眼中的深情,幾乎要將人燙傷。
墨婉被那雙含情脈脈的深邃眼眸看着,心臟莫名怦怦直跳,猶如小鹿亂撞。
果然,男人仗着一副好皮囊,就是這樣為所欲為。
結婚兩年,再看他的臉,她依舊會為他心跳加速。
只可惜,他的一顆心裏,只裝着墨思雨。
「別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兩年夫妻,你說翻臉就翻臉。小醋包,你還真是絕情。」男人怪罪道。
墨婉覺得委屈極了,這個男人,明明提出離婚的是他,丟她在路邊的也是他,此時卻一臉被拋棄的模樣。
真是犯規。
「怎麼不說話?嗯?」
他的尾音上揚,那雙在外面永遠藏在鏡片下的冰冷眼眸,此時摘下眼鏡后,裏面的情誼炙熱而濃烈。
讓人看了,忍不住腿軟。
她閉上眼睛,想要控制自己的心跳。
說什麼呢?是問他既然他愛着思雨,為什麼還會和她親熱。
還是告訴他,自己愛他愛到不可自拔,所以求他可不可以不要離開自己?
無論說什麼,問什麼,她都覺得像是自取其辱。她實在問不出口。
淡淡的煙味飄入鼻子裏,她疑惑睜眼,他抽煙了?
婚後,知道她身體不好,他就戒了煙。
如今為什麼又重新抽起來了?
「思雨姐姐身體不好,你在她面前,也少抽些煙。」她終於開口,卻是叮囑。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將我推開?」他的話,從緊咬的牙關里蹦出,蘊含怒氣。
「不然呢,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誰說的?我現在只想要你!」顧昀笙低頭,再次吻住她的唇。
只是這次,沒有了蜻蜓點水的溫柔,只剩狂風驟雨般的猛烈。
墨婉先是推拒,卻感覺自己像是海浪覆蓋下無所依靠的小船,無論再怎麼掙扎,永遠都逃不出他的魔爪。
「婉婉,我想要的,只有你!」
溫熱的氣息一路來到她的耳根,墨婉迷迷糊糊之間,不知道自己是否產生了幻聽。
忽然,男人的舌尖點在了她的耳垂上。
墨婉嚶嚀一聲,軟了身子。她的腦子再無法思考,只能任憑身上的人予與予求。
「婉婉,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
「你只能在我身邊!」
霸道的宣言,一句句溜入墨婉的耳朵里。
比任何的親密都更讓她情動。
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是他的全部。
她抬起手,輕輕環住男人的頸項,用花瓣一樣的唇,主動去親吻,去迎合。
曖昧的氣氛,縈繞在整個房間。
空氣里的溫度,也越升越高。
忽然,熟悉的曲目響起。聲音如同一盆冷水,將墨婉的心澆了個透。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即使不看眼前人的表情,墨婉也知道,他一定會去接的吧。
但她心底,卻依舊升起一點點,小小的期盼:「不要走好不好,哪怕只有一次……」
「嗯。」男人抱着墨婉纖細的腰肢,在抒情的音樂中,吻地更加動情:「我不走。」
彷彿那段熟悉的旋律只是他們曖昧氣氛中的點綴。
墨婉沉淪了——一次也好,他願意為她拋下墨思雨,那她就願意為了他粉身碎骨,拋棄一切!
樂聲中,她閉上眼,破碎而妖媚的呻吟,從她口中細細地溢出。
這一刻,她的身體很熱,心裏更是翻湧出滾燙的熱潮。
她不再理會任何事情,不再思考,任由身體跟着他的節奏舞蹈律動。
忽然,卧室的門被敲響,外面傳來了保姆劉嬸不確定的聲音:「先生,樓下有您的電話。」
「有一位姓許的女士,說思雨小姐心臟病發,被推進了手術室。您要……」
「砰」!
卧室內,傳來一聲響動。
有爭執聲音傳出。劉嬸不敢細聽,話她帶到了,自己還是該幹嘛幹嘛去。
一門之隔的兩人。
墨婉抓着被子,望着急着下床,將膝蓋磕到柜子上,正穿着外套的男人。
「你說過,不會走的。」她的聲音里透著絕望。
「婉婉,思雨她病了……」顧昀笙揉着眉心,有些無奈:「她被推進手術室,情況很危急。」
「你是醫生嗎?還是她救命的靈藥?」墨婉拿出早上婆婆的話反問:「為什麼她進手術室,你就要過去?顧昀笙,到底誰是你的妻子?」
「婉婉,不要這樣。」顧昀笙的聲音發冷,目光也變得凌厲:「思雨是為了我才落下這個病根的,今天我必須過去!」
「好,我知道了。」墨婉點點頭,勾起唇角。
她又在犯傻了。
一次又一次,在她以為自己走進顧昀笙的心裏的時候,男人都會將她重重地推開,讓她認清現實的殘酷。
「婉婉,別這樣。」不知道是不是墨婉的表情太過平靜,平靜得讓顧昀笙有些心驚。
他承諾:「我只是去看看,情況一穩定,我立刻回來。」
「沒關係,你去吧。」墨婉的笑容越發燦爛。
她向來溫潤安靜,像一枝獨自飄香的寒梅。m.
此刻卻幽香散盡,那眼中瑩瑩的淚光和唇角張揚的笑意,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脆弱的破碎感。
宛如一現的曇花,明艷動人,卻在下一秒就要凋零。
「顧昀笙,你要走是吧?」墨婉披上衣服,眸子清亮地望着男人:「我不攔你,也不會和你鬧。」
「但是,你今晚跨過這個門去陪墨思雨,那我就去酒吧,找大叔,找小鮮肉,找別的男人陪我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