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就是投食問路了吧。」

長門側耳聆聽著，從石階方向傳來的密集咀嚼聲，自石柱的後方走了出來，身體也恢復成了正常的形態。

「聽起來是被當成夜宵給分食掉了呢，真是可惜······你一直有成為邪神教教主的野心，曾經多次煽動教徒試圖打開神殿的封印，為此不惜與岸田雄勢不兩立。在我到達邪神教后，你也抓住了機會，不僅敢於獨自面對我，還成功地進入了神殿內部。安倍，你的這些做法，跟某個主角簡直一模一樣。但，很遺憾，你並沒有大筒木的血脈，也不是什麼查克拉的轉世。所以，你是得了主角的病卻沒有主角的命啊！這樣，是當不了一定會成為邪神教教主的老頭的。」

長門回顧安倍的一生，給這個被自己坑死的邪教份子做了一個小小的總結。隨後，他便將安倍的死拋之腦後，穿過大殿，來到了一面石壁旁，對著一個空蕩蕩的神龕，伸出了右手。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瘋飛段們從這裡跑出來，我大概很難猜到，真正的通道是在這裡······」

他的右手毫無阻礙地穿過神龕的內壁，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只是利用了最簡單的視覺陷阱，讓人看不出這其實是條暗道。但，誰又能想得到呢？威名赫赫的忍宗，最重要的秘密，卻藏在如此簡單的陷阱裡面？」

長門一腳踹了過去，將面前的通道踹得更大，臨走前又瞥了一眼周圍，漆黑的大殿內錯綜複雜的，不知通往何處的道路。

而後，他毫不猶豫地走進了，應該是瘋飛段們的老巢的通道。

······

「滴答。」

洞穴內的水滴一次又一次地滴在佐助的肩膀上。佐助喘著粗氣，已然忘記自己是第幾次斬開面前的黑暗。

而在他的面前的，也依舊是鼬正在奔跑的背影······

一次又一次，鼬只是沉默地，在他的前方奔跑，對他的呼喚置之不理。他抓不住鼬，也拉不近彼此的距離。在這個伊邪那美創造出來的，無限輪迴的世界里，鼬每一次回頭，瞥向他的眼神，都極為冷漠，不包含任何信息。

「還是跟以前一樣呢，那冷冰的眼神。」

佐助喘著粗氣，調節著體內的查克拉。他已經這麼做過很多次了，甚至用須佐能乎將這個洞穴直接砸了個稀巴爛，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即使用天照之火也沒辦法將這個「幻境」真正燒毀。

他走不出這個輪迴。

「這裡······並沒有藥師兜哦。」

如同魔音繞耳，那個沙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黑色的影子從周圍的陰影中蔓延過來，將他包圍，繼續無視他體表須佐能乎的防禦，直接從腳下貼近了他的身體，並緩緩地往他的頭部蔓延。

這一次，佐助沒有急於將黑影斬碎，而是冷哼了一聲，問道：「為什麼，你能穿透我的須佐能乎？？」

本來，他也沒指望黑影能回答什麼，在他看來，黑影只是一個幻象一樣的東西罷了。

可是，黑影卻回答了，給出了新的回應：「哦？看來，你不記得我是誰了？也對，你並沒有見過我這樣的形態······」

「我應該記得你嗎？？」佐助反問。

雖然他對黑影毫無興趣，但終於能找到一個「人」對話了。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中，還是讓佐助鬆了口氣。

可緊接著，他的眉毛就皺了起來，感到發自內心的煩躁。

因為黑影怪笑著回答：「嘻嘻，當然啦，因為我就是你呀······」

語氣非常輕佻，顯得非常可惡。

佐助確信沒有哪個正常人，會樂意聽到一個深身漆黑的東西說它就是自己。他的右手好像觸電一樣抖了幾下，差點沒忍住再一次將這黑影撕成碎片。

但，就連他自己也感覺有點奇怪的是，雖然他很生氣，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甚至，他還從黑影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格外「熟悉」的氣息。

黑影，已經從他的身體爬到脖子附近。

「你······這個傢伙······」

佐助盯著正在往他臉上蔓延的黑影，他的半邊臉，已經被黑影染成了一片漆黑。

「快點想起來吧。」黑影在他的耳邊嘶聲低語，聲音像黑暗中沙沙作響的風，「想起你是誰，我是誰，以及，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

黑影的嘴角，咧開了一個孤形，好像在笑，又好像只是露出了一個正常的「表情」而已。

佐助的眼神有一些迷茫：「你讓我想起我是誰？？」

「對，你一直都知道的，你，與眾不同！」

「我是宇智波佐助！」

「是嗎？僅僅是佐助？你明白的！你的特殊性，遠遠不只這樣而已吧？？」

佐助搖了搖頭，閉上了雙眼。

「快回想起來吧！！決定你特性的，不是宇智波佐助，而是，你體內的那股力量！！你知道的，那才是最重要的東西，那是······你的本質······」

「你區分於世界的自我，想起你是誰，進而想起我是誰！！！你見過我的，很多次，我們為了同樣的目標走到一起！！回想起你的堅持，你的信念，你輪迴千年的執望，永遠也沒法被泯滅的真正的自我······」

佐助頭痛欲裂，用手抓住了自己的腦袋。

他大腦中的理智在警告他，身上的這個黑影在胡說，它非常的危險，自己應該遠離，並把它斬成碎片。

心裡的某個角落卻傳來了越來越明顯的異樣感覺，告訴他，黑影說的都是對的！！！他們之間確實存在著無法否定的聯繫，而且，這種聯繫極為深刻，超越了他與鼬之間的兄弟之情。

那同根同源的感覺，絕不會錯！！

「混蛋！！！」

佐助怒罵一聲，痛苦地蹲下了身體。

而他的臉上，黑影的笑容卻陡然擴大，大聲道：「你還沒有想起來嗎？因陀羅？！」

砰！！

當因陀羅這三個字在佐助的耳邊響起時，好像被槍擊了一般，佐助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大腦中炸開。一些不屬於他，原本也應該不存在的記憶湧入了他的大腦，好像極銳利的玻璃碎片一樣，狠狠地刺進了他的靈魂。

「哇啊啊啊啊啊！！」

佐助大叫一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查克拉，體外的須佐能乎猛然動蕩起來，仰天發出了一道無聲的咆哮后，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著，好像徹底地失去了抵抗力一般，一段又一段，不受控制的記憶湧入了佐助的腦海中，如此的清晰，又極其的深刻，就好像全是他的親身經歷一般，歷久彌新，永世不忘！！！

所有的記憶都只關乎一個內容，那就是他穿著不同的服裝，帶著不同的武器，甚至使用著不同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地，走進了某個山洞裡。他在洞穴的深處遇到了一個黑影，他知道，它就是他，兩人擁有同樣的起源，而他將生出新的自我，明白這世界的因果，以及可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