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龍山的銀色圓鏡,卻並沒有任何反應。
一縷縷陰氣從四面八方竄入丁府,丁為善夫妻來不及發出任何聲息,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陰氣包裹着丁為善夫妻,悄然離開丁府,向著城東飛去。
何平安有些吃驚的看着陰氣的前進方向。
看這個方向,怎麼像是魯王府.......
就在陰氣即將遁入魯王府之時,何平安心念一動,神識刺在陰氣之上,陰氣頓時一陣動蕩,露出些許氣息,立刻被唐龍山的銀鏡捕捉到了。
「在這裏!」
唐龍山手指一點銀鏡,畫面放大,正是魯王府上空。
只見一股龐大烏黑的陰氣在魯王府附近一閃即逝,落入魯王府之中,消失不見。
銀鏡被魯王府的護府大陣所阻,再也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邵庵凈一眼認出魯王府,頓時面色為難道:「逃入魯王府,這該如何是好。」
唐龍山從玄陽而來,卻沒有那麼多顧忌,沉聲道:「你若是不便出面,我們去就是了。」
「嘿,你這不是小看邵某,是我將你們請過來,若是我不出面,豈不是更不合適。」
邵庵凈點齊校尉,便帶着何平安三人向魯王府走去。
只是一路步履猶豫,速度極慢,明顯心中糾結不已。
自己畢竟在中州任職,若是因為此事得罪了魯王,只怕以後不太好相處。
但又是自己職責所在,此事若再不處理,他又擔心越鬧越大,最終還是要丟了烏紗帽。
只好壯著膽子來到魯王府前。
「咚咚咚!」
邵庵凈親自上前敲響魯王府的大門。
「誰啊,這麼晚的。」
「驚擾了王爺休息,擔待得起嗎?」
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在門內響起,隨着「吱呀」一聲,一名戴着綠色瓜皮帽,門子打扮的老頭將小腦袋從門內探了出來。
「在下中州長生殿千戶邵庵凈,深夜打擾,還請贖罪。」
邵庵凈堂堂千戶,面對一名門子,姿態卻放的極低。
當真是將宰相門前二品官演繹的淋漓盡致......
「吆喝,原來是邵千戶。」
「來王府有何貴幹吶?」
老頭見是中州長生殿的官員,也不敢輕視。
畢竟長生殿直接隸屬於嘉明帝,有直達天聽的權力。
「因魯郡連日有人失蹤,查到一些線索,還請向王爺通秉。」
邵庵凈委婉道。
「什麼事這麼急,還必須王爺親自出面?」
此時已經深夜,老頭實在不願去打擾魯王。
近日魯王幾乎夜夜都在那名剛收下的美艷側妃房中留宿,縱情聲馬,經常半夜還能聽到房內「動次打次」的聲音傳出。
此時過去,豈不是正好打斷了魯王的興頭,自討沒趣。
「你就說是長生殿懷疑王府之中藏有妖邪,需要進府查看,速去。」
還不等邵庵凈答話,一旁的唐龍山走了出來,沉聲說道。
聲音在道家法力加持下,遠遠的傳進了魯王府之中。
「你是何人?」
「竟敢在王府門前喧嘩?」
老頭面色一變,盯着眼前這位面生的道人。
「我是玄陽長生殿捉妖司供奉,你快快去通傳。」
唐龍山面色一正:「誤了大事,你擔待不起!」
他本是仙霞派修士,只是在捉妖司之中擔任供奉,所以對大玄的藩王,並不畏懼。
長生殿之中,有大玄官府自己培養的修士,但普遍修為不高。
修為較高的,基本都是大玄仙門的仙師,擔任長生殿的供奉。
比如那兩名方仙道的一品方士,便在煉藥司之中。
「呵呵,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諸位請進!」
老頭正要與唐龍山掰扯兩句,便聽到王府之內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接着一名身穿青色袞服的中年男子走到了王府門口。
「怎勞王爺親自出來,我們進去就是。」
邵庵凈連忙迎上前去,躬身行禮。
何平安掃了一眼魯王,見他身材魁梧,威風凜凜,不像是藩王,倒像是個將軍。
修為也是武道四品,與邵庵凈相當。
據邵庵凈路上介紹,這位魯王爺最近幾年來也不知道是突然開了竅,還是有了奇遇,短短兩年修為便從武道六品升到了武道四品。
幾人客套了幾句,便走入王府前廳。
剛剛坐定,唐龍山便開口道:「相信王爺也聽說了,近日魯郡之中,有妖魔作祟,擄掠百姓。」
「剛才我們經過探查,發現一縷陰氣落入魯王府之中,所以要進去查探一番。」
「哦,竟有此事?」
魯王看向邵庵凈,見到對方點頭,疑惑道:「我們魯王府之中,有法陣保護,本王又是四品修士,怎麼可能有妖魔敢到王府撒野?」
說完搖搖頭斬釘截鐵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唐龍山拿出銀鏡,將剛才的畫面放了出來:「王爺請看,我們剛才探查到,這妖魔正是潛入了王府之中。」
看到銀鏡之中浮現的畫面,魯王面色一肅,無法裝作無事發生,開口問道:「你這銀鏡,它正經嗎?」
「不會是那邪門歪道的法寶吧?」
唐龍山臉色一沉,聲音變得冷淡起來:「這銀鏡乃是我用太乙靈銀打造而成,其中更是用仙霞派的獨門鍛造手法煉了半年時間,不可能有問題。」
「若是魯王覺得我這銀鏡有問題,我這便稟報指揮使大人,請他來此一探究竟。」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變得有些生硬,只怕一言不合,便要與魯王火併。
魯王見他要請來唐王趙仲,面色鐵青,想要發飆,卻又忍住。
唐王趙仲可與他這樣一個閑散藩王不同,乃是掌握實權之人。
況且趙仲此人鐵面無私,還曾想推動大玄削藩,被嘉明帝壓下。
若是讓他知道,此事更加難以解決。
魯王只好壓下心中的不快,開口道:「唐仙師,你們今日才來魯郡,不如多盤桓幾日,倒也不急於一時。」
「今日已晚,先回去休息,明日本王親自為三位長生殿的大人接風如何?」
唐龍山不苟言笑,屬於那種認死理之人,面色陰沉道:「唐某在這裏謝過魯王了,但是今日之事,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若是與魯王無關,唐某明日在城中酒樓親自為王爺擺一桌酒宴賠罪。」
魯王見他態度堅決,只好陰森森的說道:「既然你們一定要進去探查,也不是不行!」
「不過我有言在先,後院乃是本王女眷休息所在,你們不能進去,若是亂跑驚動了王府之中的陣法,受傷可就與本王無關了。」
話語之中,隱隱帶着威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