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中了屍毒
在明旬眼中，徐家的輝煌已經不復存在。
他壓着怒火，溫聲問時落，「要怎麼處理？我幫你。」
語氣不容拒絕。
只要不睜眼，地上的幾個人跟古屍並無差別，甚至徐家幾人的身體更加乾癟，越發像殭屍了，明旬厭惡地掃了一眼徐良才父子三人。
「暫時叫醒他們。」時落說。
徐家人這種情況時落也是從未見過，本以為能從古屍身上找出答案，可她靈力耗盡，只憑雙眼，根本看不出徐家人中的是何種詛咒。
此刻她也是一頭霧水，只能暫時叫醒徐家幾人。
若要破除詛咒，還得去古墓一趟。
「今天要是叫不醒，徐良才熬不到天亮。」時落看明旬雖然臉色稍霽，可她離得近，還是能覺察出他身上不停散發的冷意，她解釋了一句。
「這種人，死了便死了。」
她自己沒料到會受傷，沒帶着師父給她的丹藥。
至於徐家幾個孩子，便是醒來也沒用，詛咒不會解除，醒過來后反倒更會消耗他們生機。
時落想起身。
「張嘉。」
至於這玉笛跟玉墜——
明旬解開自己領帶，系在時落腕子上，又將帕子按在她肩頭。
只是這血一時半會兒沒法徹底止住，明旬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這帕子還沒用過，能按在傷口上嗎？」
時落轉頭，將玉笛置於唇邊，驅邪小調流淌而出，貼在古屍腦門的符籙無風自動，須臾，古屍邁著僵硬的步子，一步步朝時落走來。
玉墜當中靈力更濃些。
「今天你們什麼都沒看到。」抽取明旬體內少許靈力，時落手從二人眼前拂過，說話的聲音聽着有些虛弱。
他另一手用帕子按住她肩頭的傷口。
「別殺我們，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屋裏沒開燈，因有落地窗，並不影響這對夫婦的視力。
明旬微微一嘆，他知道時落的心思，沒多勸，直接將玉墜掛在她脖頸上，「既然有用，你帶着。」
明旬難得玩笑說：「要不是法律阻止了我，他這會兒連命都沒了。」
「誰跟你說的？」時落想笑，又怕扯到傷口，只能忍着。
他們以為地上四人都是死人，還有站着一動不動的那位，臉上貼著黃符紙，黃符紙將站着的人一張臉遮住了七八分，這兩人看不清對方面貌，可對方的穿着還是嚇着他們了，兩人勾著腦袋，更不敢多想了。
「不會。」對明旬來說，只是聊勝於無罷了。
「讓徐良才暫時醒來。」
「能。」
時落只吹了一小段，她將玉笛附在掌心，一個旋轉，玉笛活了一樣，穩穩落在她手中，時落微勾著嘴角：「師父先前為我做過一個竹笛，我曾有一段時間喜歡吹這些小調。」
能成為粽子的，必然不是普通屍體，明旬整個下午都心神不寧的，他得親眼看着時落安然無恙。
再有錢的人，面對生死，也只有求饒的份。
他少有這麼衝動的時候。
「那這屍毒該怎麼處理？」明旬知道這屍毒一日不解，落落身上的傷口恐怕一日不能癒合。
「肋骨該斷了兩根吧。」時落並不阻止明旬。
時落翻看手中的玉墜，這玉墜雕成蝴蝶狀，其形精美，其色翠綠，是上等好玉，若吸收了裏頭靈力，這玉墜會失去如今著翠綠欲滴的色澤，也會變得更脆弱。
她將玉笛跟玉墜遞還給明旬，指著玉墜說：「你日日帶着，可以溫養你的身體。」
明旬挑眉，問了時落一句，「效用比你的符籙還大？」
時落笑了一下，扯到了肩上的傷處，她嘶了一聲。
這小子說的都是廢話。
時落只要動了明旬體內的靈力，煞氣跟陰氣便會暴動，此刻明旬應當是疼痛難忍的，止痛符效用會消失，可明旬卻面不改色地勸時落。
明旬速度更快，不出兩秒，人已經來到中年夫婦身後，他一手提着一個，將人提溜進屋，同時還威脅，「別喊。」
都是徐良才惹出來的，明旬氣不過，一腳踹在他胸口。
時落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斂眉思忖片刻，忽地，她眉眼飛揚，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閃爍著極亮的光。
明旬輾轉找了好幾個人才買到這兩件年數久遠些的玉笛跟玉墜。
而後她又試了試玉墜。
時落搖頭，「不用，我修養幾天就能好。」
門外二人顯然聽到了時落的話，他們攙扶著彼此，轉身就想跑。
明旬直接握住她的手。
明旬掏出口袋裏的笛子跟玉墜，跟時落說：「我之前查過徐家，知道他在上京有房子，我想着你要等著古屍送上門，肯定不能在醫院，徐家人只能將徐良才父子送到這房子裏，下班后我便在小區外面等著，剛才看你上來，許久沒出小區，我不放心，想過來看看你是否安好，還有這個玉笛跟玉墜，不知對你是否有用，落落你看看。」
萬物有靈，這玉自不例外，若吸了靈力，這玉墜便成了死物。
「既如此，落落便將這裏頭的靈力吸收了吧。」這本來就是送給時落的，若玉墜對時落有用，他以後會多找些古玉。
解毒丹不能解百毒，對屍毒作用不算多大，但是可以暫緩時落的傷勢，等她重新吸收靈力，會自己將屍毒逼出體內。
老頭說了，雖然她沒去學校念書，但是學生該學的她一樣不能落下。
時落對明旬說：「你站我身邊來。」
兩人來到徐家四人跟前。
時落緩緩吐出一口氣，朝明旬伸手，說：「借你體內靈力一用。」
等明旬簡單處理好，時落才說：「這是屍毒。」
普通人不需要知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非自然狀況。
這兩人要是喊出聲來，整棟樓都得知道徐良才家裏有殭屍了。
時落接過玉笛，將其握在掌心，閉目，感受其中有微弱靈力流轉。
明旬跟時落齊齊往外看。
這玉笛聲純凈，滑潤婉轉，便是明旬這般不通音律的聽了都覺得身心舒暢。
「解毒丹留在了程怡星家裏。」時落說。
人才站定，門外傳來腳步聲。
「我知道怎麼叫醒徐家人了。」
原本滿眼驚恐的二人先是不敢置信，很快，眼神開始渙散，而後木愣愣地朝時落點了點頭。
二人起身，手牽着手離開。
虧得時落那段時間對樂曲感興趣，自己練了約莫有一年多，反正最後是能吹出調子來的。
「中毒了？」明旬說的咬牙切齒，手上動作卻極輕柔，他從口袋裏掏出消毒紙巾，小心擦拭時落身上的傷口，「有些疼，你忍一忍。」
古屍一步步來到徐良才面前，而後伸出手，五指成抓，懸在徐良才身體上方。
房間內陰氣重重，窗帘獵獵作響。
「要怎麼解？」明旬有些着急，他想了想，試探著說：「聽說糯米能解屍毒？」
時落忍着笑，又往前挪了一小步，「放心，不光法律能制裁他，天道也不會饒過他。」
一般年代久的玉器不是被收藏在博物館，就是被愛好收藏玉器的人收著，這些人既然愛玉，斷然不會輕易將東西再轉手賣出去。
「我讓曲愛國跟張嘉去取。」明旬已經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回去睡一覺，明早一切如常。」
「據說這笛子有四百多年了，玉墜好像更久些。」明旬難得有些窘迫，「我從未學過這些樂器，不知道這玉笛能不能吹的響。」
明旬二話不說，起身，後背靠着牆，往時落身邊靠，手仍舊按在時落肩頭。
明旬忙撥開她肩頭，發覺傷口已經發黑，明旬又拿過時落的胳膊，胳膊上傷口同樣發黑。
門外站着一對中年夫婦，二人縮頭縮腦地朝里看，看到屋裏的場景，二人嚇的直翻白眼，時落忙跟明旬說：「將他們帶過來。」
哪怕不用靈力催動，古屍也無法反抗。
只是老頭也不怎麼負責，只給時落做了一個竹笛后，又扔給她一本書頁泛黃的樂譜，之後什麼不管了，任由時落自由發揮。
這小區是上京有名的高檔小區，一層只有一戶人家，這對中年夫婦不是樓上便是樓下住戶，他們應當是聽到了明旬踹門的動靜，過來看看。
或許他該找點糯米來，給落落熬粥喝。
「不用，今夜月圓，周圍靈力比往日足。」時落說。
方才時落閉目回憶了一下，老頭給她的樂譜不是廣為流傳的《玉音法事》，而是一本來歷不明的驅邪譜，樂譜上並無名字，這驅邪譜還是時落根據調子的作用隨意取的。
她將玉笛置於唇邊，起初吹出的音調略顯生澀，片刻后，一串流暢的樂音聲在房間內回蕩。
時落眉頭跳了跳，她果斷抓住古屍的胳膊，指尖劃破她的皮膚，古屍體內湧出銀白的液體，液體一滴滴落在徐良才口中。
時落想抽回手，卻被明旬抓緊，明旬催她：「你將我體內的所有靈力都抽取出來。」
這符是時落制的，也是她貼的，自此，古屍便是她手中傀儡。
「煩請過來一下」
良久，古屍歪了歪頭，似乎不明白吸了徐良才體內的陰氣，他為何還不醒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聽落落的語氣，糯米是沒用的。
明旬忙半抱着，將人扶了起來。
「死馬當活馬醫吧。」時落放下古屍的胳膊。
古屍安靜地退回時落身後。
半晌，徐良才悠悠轉醒。
讓大家久等了，么么噠。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