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茶茶眸光璀璨,眼底飄過興味。
不枉她打電話叫上申明霆。
有瓜就要大家一起吃嘛。
一個人吃,太撐。
凌玲把散落的頭髮別到耳後,雙眸含著春意對著薑茶茶解釋:「茶茶,你別多想,我和他不是……」
後者連忙擺著手說道:「凌玲姐,你不用和我解釋,我和譚則安沒什麼關係。」
申明霆聽她這麼說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是喜歡譚則安?
餘光瞥了她一眼,確定她是真的不在乎,心口有什麼壓抑著的情愫試圖衝破束縛。
凌玲顯然是不信。
朝她走過去想要解釋。
「等一下。」薑茶茶對凌玲說完,側頭問一旁的服務生有沒有濕紙巾。
「有。」服務生不愧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當然,也極有可能是見得太多了,見怪不怪。
神色如常的去拿了濕紙巾過來。
她將濕紙巾遞給凌玲,用十分真誠的眼神望著凌玲:「口紅花了,擦一擦吧。」
申明霆眼皮一跳。
現在這是重點嗎?
「謝謝。」凌玲楞楞接過紙巾,手都是僵的,她從包里拿出鏡子,對著鏡子擦拭著暈出來的紅印。
收了小鏡子還不忘解釋。
「我知道你喜歡譚則安,也知道他喜歡的人是你,剛剛則安只是把我當成你,我不想你你們誤會。」
薑茶茶歪著頭,很莫名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喜歡譚則安嗎?」
申明霆:???
他在哪?
他是誰?
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凌玲喜歡譚則安?
為什麼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不知道?他們不就是好哥們嗎?
凌玲面色一變,想要否認,又聽她俏皮眨了眨眼睛,用理解的語氣說道:
「我也是女生,知道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什麼樣,喜歡就要勇敢說出來嘛,凌玲姐,我就不打擾你了。」
否認的話費都被堵進肚子里。
薑茶茶說完就作勢要走。
「欸,這就要走嗎?」申明霆問。
「凌玲姐本來也只是因為一個人搬不動他,現在有你在自然不需要我。」說著她指了一下自己的腳,「再說了,我這一個傷員,說不定還會給你們添麻煩呢。」
申明霆看向凌玲。
凌玲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應。
她是真的不在乎?還是裝出來的?
凌玲看不透。
在薑茶茶又喊了她一聲,說自己腳也不方便后,凌玲這才說讓她先走,有申明霆在就夠了。
申明霆在她和醉酒的譚則安之間猶豫了幾秒鐘。
交代給服務生兩句,又給凌玲說,他去送送她?
隨後去追薑茶茶。
邊走邊問:「你真不喜歡則安?你之前不是……」
她搖了搖頭,隨後又問:「不是什麼?」
他美滋滋說:「沒什麼沒什麼。」
「你怎麼來的?」
「打車。」
「我送你。」
「不用了,譚則安還在酒吧,就幫著凌玲姐把人帶回去吧,她一個人陪著一個喝醉酒的人也不安全。」
「可是你的腳……」
「真不是什麼大問題,打車回去,走不幾步路。」
他悻悻說好:「那你回去注意安全,到家發條消息。」
「好,你們也別太晚。」
申明霆最終把人送到計程車上,看著她離開,又折回來。
他看到凌玲,正想說什麼,凌玲先他一步為難咬著下唇說:「明霆,我和則安……剛才真的只是意外,他醉酒了什麼都不知道,茶茶肯定是最誤會了,吃醋生氣才那樣說的。這件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則安酒醒后,你別和他說了,免得讓他為難。」
「啊……好。」他搔著頭,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你真的不喜歡則安哥啊?」
說實話,他心裡更偏向於薑茶茶的說法。
凌玲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也準備好了說辭。
她眉梢一挑,「你也信了茶茶的話是不是?我們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我要真喜歡則安,至於這麼多年都沒說?」
「那你們剛才……」
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
譚則安喝醉了,認不清自己抱著的人是誰,但是她沒有,她是給予回應的。
如若真的不喜歡,怎麼會那麼投入的與他接吻。
「還要我解釋多少遍。」她很無奈,「他喝多了,我剛剛陪著他也喝了不少,有點意亂情迷,我要是真喜歡他就不會把薑茶茶帶過來了。」
她說得也有道理。
申明霆先送凌玲回去,之後把醉到不省人事的譚則安帶回了自己住處。
把人往沙發上,也不顧現在是凌晨一兩點,直接撥通了呂川的電話。
第一次沒有人接。
他又撥通一次。
「你打電話之前有沒有看到時間,他媽最好有要緊事和我說。」
「當然有要緊事。」
凌玲只說不能把這件事告訴譚則安,並沒有說不能告訴別人。
他不和人說一說,憋在心裡實在是難受。
聽完他的話,那頭的呂川睡意頓時沒了。
「你說凌玲喜歡則安?」
「是啊是啊……」他不住說道,「凌玲不肯承認,但兩人都抱在一起親了,則安喝多了,我看她挺清醒的。」
於是都睡不著的兩人,硬是打電話把容淮竹喊醒。
容淮竹聽完兩人的話,不禁捏了捏眉心,語氣有些煩躁:「就為這個?」
「這還不夠嗎?」
申明霆說完這句話,迎來的就是一個重磅炸彈。
「凌玲喜歡則安沒錯。」容淮竹嗓音有些低啞,「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高一的時候,她向則安表白過,則安拒絕了,我剛好撞見。」
掛完電話,申明霆是徹底睡不著了。
他點燃了一根煙,人坐在陽台的沙發上吹風。
他不是很想去懷疑凌玲。
在知道她喜歡則安的前提下,再去想她今天叫薑茶茶過去,還剛好撞見她和則安親密,就顯得有些別有用心了。
地上落了幾個煙頭。
依舊毫無睡意的申明霆房間里又轉了幾圈。
這件事,他該不該提醒則安。
可他答應了凌玲不說。
但不讓他知道自己醉酒後發生了什麼,說不定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和凌玲親密被薑茶茶撞見了。
撞見了又怎麼樣?
反正薑茶茶又不喜歡他。
他煩躁地把頭髮抓得一團糟。
他就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宿醉后的腦袋頭疼欲裂。
譚則安一手扶著腦袋,戴著痛苦面具從房間出來。
被問到知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完全是不知情。
看出他有事瞞著自己,譚則安問發生了什麼,申明霆眼神躲閃:「能發生什麼,還不是某個醉鬼,險些吐我一身。」
譚則安沒有察覺到他的心虛,努力回憶著喝醉后的事。
「我昨天好像看到了薑茶茶。」
「什麼?」他乾巴巴問,心提到了嗓子眼。
「沒什麼,可能是做夢吧。」
腦海中閃現出旖旎的一幕,他唇角牽動,但想到她和那個窮小子關係親密,為了他對自己甩臉色,心裡瞬間又不爽了。
申明霆舒了口氣。
他不糾結就行。
但事實告訴他,他高興太早了。
他不和譚則安說,自然有人和他說。
收到對方關心的話,譚則安還想矜持一下。
她真以為自己脾氣好?
一句話就想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但下一條消息,譚則安就坐不住了。
她說祝福他和凌玲是幾個意思?
想到申明霆的不尋常,譚則安問他發生了什麼。
申明霆只能全盤托出。
譚則安臉色大變,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昨天晚上才在她跟前撂下了狠話,讓司機過來接自己去找了她。
換來的仍是她的不在意。
甚至還有祝福。
「薑茶茶,我就不信你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他赤紅著眼睛,惡狠狠盯著她問。
她嘆了口氣:「譚則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話我覺得沒有必要說得這麼清楚,但你要是想要一個答案,我也不是不能說。
我之前呢,是對你有些好感,可那些好感都在你冷淡的態度中消磨了,我也把自己定位於朋友的存在。
再加上見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幕,我對你是徹底放下了,真誠的祝福你和凌玲,你們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可以說是最為合適的一對。」
「我不喜歡她!」
「譚則安,那就是你的事了,你喜歡誰都是你的自由,沒有必要向我彙報。」
「我喜歡你也和你沒關係?」他氣急敗壞,話脫口而出。
說完心裡還是期待著,她知道自己心意后的反應。
「我說了,喜歡誰那是你的自由,沒有必要通知我。」
原主可沒少栽在凌玲手上。
費盡心機,好不容易獲得譚則安的好感,卻被她一頓設計,最後被譚則安厭棄。
凌玲為了斬斷她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比這次做得和更過。
感情上失利,事業上也是坎坷。
被人戴上了一頂抄襲的帽子。
帽子摘不掉,她這一輩子都別想再有起來的機會。
買水軍的人,同樣是凌玲這麼看著大氣的人間富貴花。
原主買醉后酒精中毒身亡。
現在,她也只是還譚凌玲一點兒而已。
「通知……」他喃喃自語。
她是真的不在乎。
可他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
「你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生氣才這麼說?我說了,我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能就因為就判一個人的死刑。」
薑茶茶不解反問:「譚則安,你為什麼覺得,我都看到你和一個女生那樣親密了,還不該收回不該有的感情?
你一直說自己喝醉了,想要急於撇清干係,但醉酒後所做的一切那個人就不是你了嗎?喝醉不是一個人隨心所欲的理由,也不是逃避的借口。
我只能慶幸,自己和你是普通朋友關係,如果我們是男女朋友,在看到那一幕,豈不是太悲哀了?」
「那你呢,你和江譯走得這麼近?」
薑茶茶不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所以,你說這話,又想表達什麼?」
表達什麼。
她如果不是為了那個服務生和自己爭吵,他又怎麼會生氣喝醉。
譚則安沒有說話。
她像是看出他的意思,她淡淡道:
「我說了,我們只是朋友,我和他是,和你之間也是,沒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不說是朋友之間,就是情侶,也不能限制一個人交友的權利。我和他就算走得再近又如何,我沒有去跑到另外一個人跟前說,讓他不要誤會,讓他不要介意。」
譚則安一顆心不住往下墜。
幾乎是確定了自己在她這裡被判了死刑。
他臉色難看地奪門而出,正好撞見江譯兄妹二人上樓。
狹路相逢。
譚則安一張臉黑如鍋底。
他還真是殷切。
江譯懷裡還抱著她的快遞。
對上視線,江譯沒有打招呼的意思,譚則安同樣是沒有心情。
他坐在車上,剛好是凌玲的來電。
目光從樓上的窗戶上收回視線,譚則安語氣冰冷刺骨:「凌玲,我之前有說過,我不喜歡你!你不需要再做一些有的沒的。」
她幾乎是瞬間猜到,自己昨天做的事被他知道了。
申明霆她交代過了。
不會說。
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薑茶茶。
嘴上說著不喜歡,不在乎。
結果呢?
轉頭就在譚則安跟前上眼藥。
她可真是好心機啊。
是她太著急了,看到他為薑茶茶買醉,心裡不安的厲害,沒有做周全的準備就做了一些事,害得自己陷入被動。
「則安,是不是茶茶在你跟前說了什麼?她真的誤會我了。」
她用十分無奈的語氣說道。
「我對你的感情,那都是年少不懂事的時候才有的,這些年來早就學會了放下。
昨天你喝醉了,我第一時間就和茶茶聯繫,希望她能夠來接你。結果她來的時候,剛好撞上你把我當成了她……」
她話里話外把自己標榜的乾乾淨淨。
但譚則安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對於她的解釋,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任她怎麼用眼淚澆灌,長出來的永遠都是懷疑。
……
「我看到了譚先生下樓,他是剛剛過來的?」
江譯進門后,按照她的要求把東西放到客廳桌子上。
她拆著快遞點頭道:「昨天晚上他在酒吧喝醉了,有人讓我去接,我正好看到他和一個女生接吻,他說是誤會,過來解釋。」
江譯眉頭一皺。
和別的女生接吻,被她看到過來解釋。
有什麼解釋的意義嗎?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並不是一句誤會或者是什麼就能被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