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
【啊?不是愛情的力量是什麼?】小九九忙不迭追問。
薑茶茶:九九,你們系統綁定個宿主做任務,只負責監督,不做總結工作?
【做了啊,不就是愛情。】小九九理所當然的語氣,【這可是許多前輩積累出來的經驗,用愛感化目標人,凈化他們的心靈。】
薑茶茶悶笑出聲,對它又說道:的確是愛,可能目前來說,我的這份愛還不能抵消他心中的仇恨吧,等他什麼時候愛我愛到死去活來,說不定黑化值一下子就變成零了。
小九九被這個說法安慰到。
迎親的隊伍到了劉家門外。
不等人過來迎新娘子,所有人就看到新娘子提着裙擺跑了出去。
丫鬟見到,忙不迭追上去。
「來人啊!快來人啊!大小姐跑了!」
很快就有家丁圍了上來,劉瑜拿着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愣是沒有人敢靠近,眼見大小姐脖子上出了血,以死相逼,一個個只能讓開,眼看着她衝出大門。
劉府外聚集了不少人,見到新娘子穿着紅嫁衣跑出來了,議論的聲音嘈雜紛亂。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人胸前戴着綢緞製成的紅團花,有着和白松雁如出一轍的相貌,他翻身下馬,深情的目光讓人為之動容,他目光中滿是焦灼望着劉瑜,問她這是做什麼。
薑茶茶同顧之野依舊是隱匿在人群里,視線牢牢鎖在劉瑜身上,以免發生什麼變故。
劉瑜避開他伸過來的手,轉身對着一眾圍觀群眾,開始哭訴此人是如何的品行不端,道德敗壞。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男人面色變了又變,終究是不敢做什麼,只能問她是不是聽信了什麼胡話。
這場鬧劇最終還是以婚事告吹收場。
小九九佩服劉瑜這位大小姐的勇氣,她這麼做,明知道損害的不止是那位假冒的白二公子的聲譽,還有她自身的名譽,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跑出來。
【茶茶,她也是個可憐人,一心為了愛人完全不考慮到自身,等白松雁回了白家,你要不要幫助她拿下白松雁?我這樣有攻略百科全書,保證幫她脫胎換骨,全新塑造形象。】
薑茶茶聞言反問:現在的劉瑜不好?
小九九道,【這不是白松雁不喜歡這一款?我們幫她改造一下,絕對亮瞎白松雁的眼。】
薑茶茶又問:劉瑜也是攻略者?
九九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問,連忙查看過才回答:我這邊顯示一切數據都正常啊,為什麼這麼問?
薑茶茶心下輕笑了一下說道:既然她不是攻略者,又為何要幫她變成令一副模樣?讓她去討好白松雁,去迎合白松雁的喜好。
【這不是……這不是在幫她嗎?她這麼喜歡白松雁,只要做出改變能讓白松雁喜歡上她,她肯定會願意的。】
這一點薑茶茶不會反駁,一個為了白松雁肯付出性命的人,自然願意去改變自己,變成心上人喜歡的模樣。
但……
薑茶茶回懟:變成心上人喜歡的模樣又如何?拿這種事做一場豪賭嗎?她有喜歡的權利,對方沒有一定要接受的義務。再者,她真為了心上人變成一個完全陌生的模樣,那還是她嗎?
九九,人的一生中並不是只有愛情,一個人能為了迎合喜歡的人改變一時,能一輩子都裝成另一副模樣?劉瑜這樣的人,她看似柔弱骨子裏確實有着自己的傲骨,她是堅韌的,如果真得到了回應,是覺得自己嫁給了愛情,婚後卻沒有的達到自己所期望的那樣,那對她來說是很可悲的。
說到這,薑茶茶話鋒又一轉,【當然,你要說她是個任務者,沒有選擇的權利,我肯定會打起十二分精神幫她做出改變。】
小九九一時間唏噓,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有些慌亂追問道,【茶茶,聽你這麼說,你覺得做任務攻略目標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了?你很不開心嗎?】
薑茶茶:沒有,如果沒有你出現,我現在指不定魂魄都散了,我知道我得到的是什麼,所以對於攻略,我是心甘情願的。
再者……
一想到一種可能。
她就更滿意了。
劉家和白家這樁婚事算是徹底散了。
劉家把女兒當眼珠子一樣護在手心裏,自然也知道自家女兒的心意,大婚當日,突然來了這麼一出,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同時心裏也在猜測,是不是這白松雁真做了什麼不堪的事。
婚事是散了,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此事一出,白家在涼城算是顏面掃地了。
白家氣勢洶洶上門,想要討一個說法。
兩家這麼多年的交情,有什麼問題不能私底下協商著解決,非要鬧到這個地步,讓所有人看他們白家的笑話。
兩家人在大堂對峙,臉色一個賽一個難看。
聽白父都在指責自家女兒,說自己女兒養「白松雁」身上潑髒水,劉父不甘示弱道:「我生的女兒我知道,從小到大都不會說什麼謊話,她既是這麼說,就一定是你兒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眼看着十分劍拔弩張,一觸即發,被劉母護在身後的劉瑜款款走出,對着劉父盈盈一拜:「爹,女兒不孝,在這件事上的確說謊了。」
劉父如同被人兜頭潑下一盆冷水,燃燒着的熊熊怒火都盡數熄滅。
白父吹鬍子瞪眼。
正要在說什麼,就聽她又道:「我此番行事,自有原因,還請白伯伯見過一人之後再下定論。」
白松雁也就是這個時候從外面進來的。
而薑茶茶這個吃瓜人,自然不肯錯過現場直播。
白松雁和那個假冒的五官雖說一樣,但一眼望過去給人的感覺還是有不小的差別。
白母聽到熟悉的嗓音喊自己娘,人陡然往後踉蹌後退半步,她紅着眼睛難以置信看向來人:「松兒?」
白松雁又紅着眼睛低聲喊一聲爹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母不安地扯著白父的衣袖,白父卻是死死盯着白松雁。
白松雁跪在地上,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到來。
白母紅着眼睛,看向他,那個外出遊歷,許久不曾歸家的兒子,怎麼可能回來后就換了一個人呢。
薑茶茶在一旁補充道:「雖說那個假冒的攔截你們之間的書信,頂替他在白家這麼久,但算下來到底還是眼前這個人在你們膝下的時間長,誰是真的,誰是假的,我相信你們自有定奪。」
薑茶茶在看到白父的神情,眉頭不由得一皺,不管他相不相信,都不該是一副藏有顧慮的神情。
劉瑜紅着眼睛跟着道:「伯母,我都能一眼認出來松雁哥哥,難道您真的就沒有任何感覺嗎?那個假的說在外出遊歷時,受傷撞到了腦袋,丟失了一些記憶,根本就是在騙我們的!」
白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人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她怎麼會沒有感覺。
自從家裏的兒子回來之後,她不止一次覺得對方十分陌生。
她以為是孩子在外受了不少苦,成長了,也疏遠自己了,實際上是另有隱情嗎?
白父閉了閉眼,再睜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異樣:「這是我們白家的家事,我們自當私下解決。」
他說完,又把話題引導當中悔婚這件事上,話里話外還是在說她做的不對,現在事情還沒有定論,怎麼能夠一錘定音說退婚就退婚。
即便是悔婚的原因是知道新郎是假的,也該等事後再說。
薑茶茶眉頭一皺,不等她開口說話,劉父就罵道:「白慶耀,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女兒都發現不對勁了,明知道前面是個火坑,怎麼着,不趕緊停下來,你還要我女兒跳下去試試火坑燙不燙再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雙方再次是一副一句話說不好就開乾的架勢。
薑茶茶默默後退一步,聽他們爭吵不休。
雙方誰也不服誰。
到最後白家開口說,這件事一定會調查清楚,這才從白家出去。
而白松雁就跟着他們一塊回了白家。
同行的還有初一,保障白松雁的安全。
至於那幾位黑衣人,藏匿的本事不錯,薑茶茶留了兩個跟着她和顧之野,還有兩個放到白府去聽牆角。
每晚還有彙報工作。
一替一個輪著回來彙報。
當他們回來的時候,薑茶茶還會招呼著顧之野一起去聽。
絲毫沒有聽人牆角不好的自覺。
……
就這麼過了七日,白松雁到客棧找上了他們。
他一言不發,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薑茶茶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什麼都不知情的模樣,與顧之野交換了一個眼神,顧之野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白松雁到最後吐了一出,人清醒了一些,才痛苦地說着近幾日發生的一切。
那位的確是假冒的。
但人卻也是姓白。
名叫松鶴。
白松鶴是白父出沒煙花場所,風流的結果。
她母親與他度過一段快樂的時光,為了一句承諾,等著白父接自己回去,為奴為婢她也心甘情願,然而等來的卻是他要與她一刀兩斷的消息,聽說是夫人娘家來頭大,是絕對不會允他納妾。
她心灰意冷之下,竟是發現自己懷了孕,本想落胎,但最後還是生下了他,在知道白父那個與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二公子名叫松雁,便給孩子去了松鶴這個名字。
在白松鶴很小時,他生母便去世了。
臨終前她有想將他託付給白父,但換來的是對方無情的拒絕。
機緣巧合之下,白松鶴遇到一個行走江湖之人,學了一些本領,其中易容術尤為厲害,
他進白家,只是為了報復。
白父是一早就知道他是誰,白母沒有懷疑,很多地方都是他在為白松鶴打掩護,很多事情也都是他透露給白松鶴的。
說到這白松雁抱着酒罈苦笑一聲:「原來我的父親,我一直敬重的父親,一直都知道真相,他甚至是知道白松鶴曾買兇殺我一事,知道我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卻沒有聲響,由那個人頂替我的身份在白家,可真是好笑啊。」
薑茶茶沒有接話,由着他發泄。
「白家只能有一個二公子存在,在我和他之間,父親甚至是猶豫了,苦……他這些年來過得苦又如何,數次九死一生又如何,這一切是誰造成的,憑什麼他犯下的錯,讓別人跟着承受?」
「我娘做了錯什麼,我又做了錯什麼?為什麼我會成為要被放棄的那一個?」
「那個人要殺了我,要殺了我啊,他都能讓我原諒,我為什麼要原諒!」他說着雙眼赤紅的把酒罈咋在地上,嘴裏重複著,「我為什麼要去原諒一個想要我命的人!」
買殺手殺他是一回事,白松鶴私下做的可不止如此。
別看如今的白父和常人一樣,實則早已經被那個假冒的下了慢性毒藥。
即便是這樣,白父還想要保他。
薑茶茶比他知道的還要更多一些,當初的白母並不是一切都不知情。
白松鶴生母的死便是和她有關,她甚至是想除掉白松鶴一勞永逸,但當時白松雁生了一場大病,她念著為自己的孩子積德,這才留下了白松鶴的命。
白父要留白松鶴的命,同時他還是很注重自己的安危,這七日裏涼城全部的大夫都被他叫過去了一遍。
但沒有一個人能解毒。
白松鶴被關在了白家,問他解藥,他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我恨他!恨他留白松鶴在家裏讓他頂替我的位置,恨他知道我有危險依然能夠不顧我的生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可即便他做了這麼多錯事,我也不想要他死。」他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不知是為了寬慰自己還是什麼,又說,「我不想背負一個不孝的罵名。」
「你在這麼厲害,你一定有辦法的,你能不能幫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薑茶茶看他痛苦掙扎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
「我可以去看一下到底能不能救。」
很快薑茶茶就被請到白家。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她淡定說:「可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