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前面的時候,他神色只是有些不自然,聽到後面,心裏那點隱秘的妒忌如同星火燎原,再也控制不住。
他一個字也不想再聽她往下說,厲聲道:「薑茶茶!」
她敢!
她對男人盛怒的神情視若無睹,抱着他的手臂,雙眼都彎成了新月:
「你看你看,在乎就直說嘛,我才說兩句,你眼睛裏都要噴火了,我要真調頭去找嘴甜的小弟弟,你是不是得狂噴三升血。」
薄司沉眉間凝著死結,深吸一口氣,不想和她多說的樣子,欲往次卧走。
她不肯就這麼算了。
拉扒拉上他的手臂不放。
「承認喜歡一個人有這麼難嗎?」她嘟囔一聲,身子又與他貼近了一步。
薑茶茶在他隱忍的臉色中,踮起腳尖,吧唧一口印在他的臉頰,強忍住自己心裏的那點小羞澀,問他,「感覺怎麼樣?心跳有沒有加速?」
小九九都驚呆了,為她狂擊六六六。
說實在的,剛綁定她的時候,它還想過,她一個古代人,講究的比較多,接觸起來目標人,有時候要沒臉沒皮的,會不會太為難她。
沒想到,宿主一次又一次地創造驚喜,從不經意間的吻,到索要晚安吻,再到主動,一步步攻略城池。
他如黝黑潭水一樣的眼眸,透著危險的氣息。
薄司沉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很小幅度地擰了擰眉,兩指捏着她的下頜,目光給予壓迫:「薑茶茶,看清楚我是誰。」
廢話,他還能是誰。
她又沒有喝醉。
「薄司沉。」她含糊不清說出這三個字,然後又補充兩個字,「老公。」
是啊。
不管兩人怎麼走到一起的,他們都是合法夫妻。
他墨色深瞳愈發的深不可測,指腹在她細嫩的臉頰上輕輕摩挲,唇角勾起一個慘淡的,似是徹底對她妥協,甘願做了她的囚徒。
「薑茶茶,你說的沒錯,我是喜歡上你了,滿意嗎?」他胸口酸脹的厲害,一句一句坦誠自己對她的心思。
短短的時間裏,就喜歡上這個曾經對他百般侮辱的女人。
這要是一場愛情遊戲,他輸得一敗塗地。
會因她多看一眼薄瑾鈺而心裏不舒服。
一個陌生人對她獻殷勤,也會讓他醋意橫生,還會因為她對別人的一抹笑而心生妒意。
甚至一直以來,都在用一些笨拙辦法去討好她,想讓她多看自己一眼。
他變得不太像自己,都是因為她啊。
明明是在表白,不知道為什麼,她後背有些生涼,心裏也有些毛毛的,就像是被人盯上的獵物一樣,有種危險即將降臨的感覺。
她推他沒有推動,嘴巴也被捏得有點疼,瓮聲瓮氣說:「你能不能別冷笑,正常語調說話?」
不用照鏡子也能猜到她現在什麼樣。
肯定像只魚一樣,噘著嘴,難看死了。
他完全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不滿意她聽到自己說喜歡她的反應。
周身的氣息愈發的陰冷,不肯錯過她面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是不是很後悔和我離開薄家?」
她選擇從薄家搬離的時候,他就給過她一次選擇的機會,是她選擇了自己。
不管這是不是一場愛情的賭局,他都不會再給她說後悔的機會。
落子無悔。
薑茶茶:「……」
他究竟腦補了什麼?
竟然還能一秒入戲,自己給自己安排劇本也就算了?非要扮演黑化大佬又是幾個意思?
她明明還在強勢撩漢,什麼時候表現出後悔的意思了嗎?
「沒……」
「薑茶茶,一些事為什麼非要挑明呢?」他打斷她的話,看到被捏紅的臉頰,鬆了手,改為輕柔地撫摸。
她內心翻了個白眼,喜歡這種事不挑明,還搞安戳戳的暗戀?
她面上眨巴著清亮的雙瞳,問:「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心意?」
他不感興趣的模樣。
「……」她還就不信了,「我喜歡你,你也不想知道?」
他手指一頓,她又堅定地說:「薄司沉,我喜歡你,從今以後也只喜歡你。」
他突然抬起她的下頜,在她錯愕的神情中,低下頭薄唇發狠地襲上殷紅的唇瓣,沒有章法地亂啃一通,帶着發泄和孤注一擲的決絕。
薑茶茶被逼得連連後退。
他強勢按住她的後腦勺,一手霸道圈住她的腰身,將人抵在牆上,一吻昏天暗地,她頭暈目眩地攀着他才能站穩。
薄司沉胸口劇烈起伏着,攫着她的目光直白,熱切,含着強烈的佔有慾,他指腹從她眉梢落到紅艷艷的唇角,驀地勾出一抹妖冶的笑。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他都信了。
從今以後,她這雙漂亮的眼睛裏,只能有他,不會再有別人。
他們之間,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生同裘,死同穴。
「不……不來了……」
她仰躺在床上,柔軟亮麗的烏髮如雲,披散了一床,濕漉漉的眼眸含着春意,雙頰泛紅,紅唇輕啟,微醺的嗓子沙啞,勾人的緊。
他就像只被放出牢籠的野獸,瘋狂的佔領着自己的領域,鋪天蓋地額的吻實在是人招架不住。
男人在她的掙扎中,身子愈發的滾燙緊繃,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逐漸有往下的趨勢。
想到她還不方便,在精緻鎖骨上舔舐的動作停了下來,薄司沉最終也只是將頭埋在她頸窩來平穩呼吸。
她忍不住抬手推他。
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
「別動。」嗓音低啞。
她聽出危險的意味,識趣地躺屍。
聞着清甜的香味,心底的燥熱不止沒有平復,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他從她身上翻身而起,她呼吸才得以順暢。
浴室沒一會兒就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她擁著被子,還在平穩呼吸。
小九九卡了好一會兒,等它那邊恢復正常,冷飯都沒了。
它心裏惴惴不安,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沒想好是該安慰宿主,還是該保持沉默。
隨後,就聽它那個宿主似感慨,似讚歎地說:怪不得合歡宗的人,喜歡研究陰陽雙修之道,感覺確實還不錯。
事情進行到一半,都讓人招架不住了,要是流程全都走完了,豈不是讓人更快樂。
小九九:……
它早就該認清宿主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希望這把刀永遠只是高懸在頭頂,別落下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