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月輕輕地抿著唇，黛眉微蹙，黑白分明的雙眼裡閃爍著複雜的光芒，看著他，低低道：「你就沒有怨過嗎？」

「怨？不，是恨。」

齊天凡目光平靜的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清澈的嗓音彷彿水流，恬靜淡然，「那七日，是我一輩子的噩夢，沒有吃食，沒有水飲，在那白骨森森的世界，就是這股恨意，支持著我活了下來。

餓狠了，洞窟里的所有活物都被我殺了來吃，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活著，哪怕是最狼狽的活著，我也絕不能讓那些害我的人得逞。

我甚至想過，等我重見天日了，那些害我的人，我要千倍萬倍的報復回去，讓他們也嘗嘗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姬如月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在她心裡覺得就應該如此，不論別人加註在我們身上多少傷害和折磨，都應該一絲不落，千倍萬倍的還回去！

「後來，我在洞窟的最深處，遇到了青黎。

我才知道，我落入的並不是普通的萬骨窟，那是上古神魔戰場，是一個不屬於人類的空間撕裂縫隙。

他說，它可以送我離去，但作為代價，我需要帶著它一起離開。」

說到這齊天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那段不見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裡，能遇到青黎著實是不幸中的大幸！

青黎？姬如月恍然，不就是魔雲峰時出來保護了自己，現在和獨角獸小白一同去修鍊的青龍？

她還一直以為，青黎之於齊天凡，就如同自己遇到火兒、小白那樣機緣巧合，沒想到這其中還摻雜著這樣的一段故事。

黛眉緊緊地蹙著，心頭彷彿有刀子在割一般，頓頓的痛著。

「幸好，幸好你遇見了青黎。」姬如月低低的呢喃著，卻仍然莫名的感到一陣后怕。

上古神魔戰場，一個不屬於人類的空間撕裂縫隙，如果沒有青黎的出現，或許就是他再怎麼堅持，只怕也是死路一條吧！

「是啊，我很慶幸。」齊天凡點點頭，「等我從那段陰霾里走出來后，我才知道，原來我掉進的是一個萬蛇窟！如果不是那空間撕裂縫隙，我就真的死了。」

萬蛇窟！姬如月心頭一驚，美眸驀然瞪大，這些人果然是要將他置於死地！

雙拳緊緊地攥著，姬如月眼中掠過一抹徹骨的冷意，這樣蛇蠍心腸的人縱然是死上千萬次，也不足以彌補他們犯下的罪孽！

「齊天凡，你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低低的聲音帶著深沉的恨意，姬如月咬牙切齒的狠狠道。

望著她怒意難平的模樣，齊天凡覺得心頭一陣溫暖，大手情不自禁的落在她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

「嗯，原也沒準備放過他們，只是時機尚未成熟，所以才一直未曾動手。

但若母妃病逝之事，也是他們從中動的手腳，我定然不會像現在這般坐山觀虎鬥，讓他們如此輕鬆了。」

齊天凡的聲音輕柔，聲線乾淨清澈，但是從那平靜的語調中，姬如月能感受到那掩藏在心底的濃烈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