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澤道：「這兩年鳳凰城的確是囤積了不少的草藥，但我始終認為這是為北地的將士們準備的，不是給那些個藩王打內戰用的。」

明昭看着眼前已經能夠獨擋一面的男人，心中倍感欣慰，既是自己不在鳳凰城了，即使曹驥也不在，家裏他也應該能夠照顧好的吧！

「齊王此番，也是不得不打。總歸是為了護衛莒州的安寧，他們需要，那就給他們好了。但是，銀子該怎麼收還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李宜澤嘆氣，「小妹可知，北地那邊是怎樣的缺醫少葯？」

明昭抿唇，「華叔來信了？」

李宜澤道：「最近沒收到，但是年前來信的時候總是在說，再多的藥材到了那邊也不夠用的。」

明昭道：「可以想像。三年前，我讓二姐夫教授的那批學徒可是能出師了？」

除了新榆，明昭又組織了三十多個孤兒跟着李宜澤學習醫術，不管是看病，還有製藥。

李宜澤道：「處理外傷應該都能上手了。這當中，還是新榆的悟性最好。這些人，你打算怎麼用？」

「四姐！」徐明易竄了出來，「四姐，陪我玩。」

他後面跟着徐明曉，「你們倆嘀嘀咕咕什麼呢？有什麼話不能在屋裏說。」

明昭跟李宜澤對看一眼，「齊王派人來收購藥材，正跟姐夫討論對策呢！對了，我那邊還有事，中午不在這邊用飯了。」

徵收糧食是大事，不親自盯着，她還真就不放心。

徐明曉嘆氣，「你們乾的都是大事，儘管去忙好了。」

「我也要去干大事！」徐明易拉着明昭的手不放。

明昭安撫他道：「每個人要乾的大事都不一樣的，你要乾的大事就是好好的守在娘身邊，用大姐夫給你做的木劍保護好娘。不然，你要是跟我們走了，那江洋大盜來了，娘被捉了怎麼辦？」

徐明易挺了小胸脯，「我知道了！」卻還是不肯放開明昭的手，「我也想保護四姐。」

明昭倍感暖心，摸了摸他的頭，「那你快快長大，到時候就能保護四姐了。」然後拉着他的小手進了屋，跟隗氏和李母說了一聲，難免又引來一串碎碎念。

李宜澤也不多待，就同著明昭一起出門。

徐明易追到了大門口，沖着他們揮手，「四姐，你忙完了就回家啊！我等着你呢！」

明昭扭頭，就看到阿桑牽着他的小手站在那裏張望，小小的人兒滿眼的不舍。她沖他揮手，鼻中酸澀，「我知道了！你趕緊跟阿桑回去吧！」

疾步離開，生怕自己走慢了，就會捨不得這溫情而裹足不前。

出了衚衕，明昭就又跟李宜澤繼續剛才的話題。「早前給金爺寫了信，問他是否有渠道能將你手下這批人送到北地去。」

「那就好！」李宜澤搓着手，「那既是他們要去北地，藥材還都給齊王嗎？」

明昭道：「外面兵荒馬亂的，人能平安運過去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若是再帶着藥物，只怕是寸步難行了。」

李宜澤就仰天長嘆，又自我安慰道：「沒事，這批藥材給了齊王，很快一年的收成下來，就會有新藥材了。」

明昭沖他笑笑，老實人倒也腦子活泛，沒有鑽死角尖。

兩人到了中央大街就分開了，明昭帶着紅楓往回走。

一輛馬車突然停在了他們身邊。

紅楓趕忙將明昭扯到身後。

馬車的窗帘掀開，魏希清那張妖艷的臉就露了出來，「唉喲，還真是巧了。我這剛回來就碰到徐院長了。大冷天的，怎麼連轎子都不坐啊？」

明昭眯起眼睛看着她，因着魏希頲的被驅逐，連帶着魏希清也是離開了的。沒想到，事情過去了僅僅一個月，她就又殺回來了。

她這個人從來都不喜歡不坐轎子的，一來覺得那般的奴役人力有些過分，二來則是覺得轎子的速度不快，跟自己步行差不多，那就不如自己動動腳來鍛煉身體了。

「我還以為魏四姑娘已經跟着魏世子回去京城了呢！怎麼就又回來了？」

魏希清的臉色就不好看了起來，「我世子哥哥當然是來接我回去的，只是我在這邊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不過，很快了。」

「是嗎？」明昭翹起唇角。

已經淪為魏國公府的棄女這麼多年了，即便真的要接回去，也不可能讓世子親自來接。而且，接回去也未必是好事。

魏希清已經及笄，現在最大的用處就是聯姻為魏國公府謀好處了。

所以，生在大家族中看似風光，卻也是進了看不見的牢籠，凡事都已經身不由己。

明昭就又想到了跟在李婉妙身邊獻殷勤的於清歌，無論是於家還是魏家真的都看好了跟齊王聯姻了嗎？

齊王哪裏來的那麼大的籌碼？

「徐明昭！」魏希清尖著嗓子喊，「你已經得意不了多久了！等著瞧吧！我定然會讓你像狗一樣的匍匐在我腳下。走！」

馬夫一甩鞭子，馬車揚長而去。

明昭莫名其妙，「我好像沒說什麼刺激她的話吧？」

紅楓笑，「魏四姑娘慣於如此，最是見不得人好。不過她的狠也只是停留在嘴上，一般造不成多大的傷害。」

明昭哈哈大笑，沒想到紅楓也能說出這般幽默的話了。

二月的風已經有些暖了，明昭走了一段路，身上就有些出汗了。

她本是要回周府的，行到半路，新楊來報，說是三姑娘在學院跟人打起來了。

明昭蹙眉，自從魏希清退學以後，徐明暉在書院裏就已經很少打架了。今年馬上就要及笄了，怎麼就又跟人打起來了呢？她有些冒火，徐明暉這般的行事，是不打算把自己嫁出去了嗎？

明昭到達學院的時候，「戰爭」早已經結束了。

衛錫迎上來，瞪了新楊一眼，「沒什麼大事，三姑娘沒吃虧。」

明昭扶額，「跟誰打起來了？為的什麼？」

衛錫道：「魏氏族裏的。」

明昭擰眉，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魏希清那張露在車窗里的臉。去歲，魏氏族裏是又送了兩個女子來求學，一個叫魏希漣，一個叫魏希滿，兩個人都是十一歲。

年紀比徐明暉小，是怎麼想到要挑釁徐明暉大姐大的權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