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盛目眥爆裂的試圖撲過去解救,撕心裂肺的喊著明昭的名字。
就聽咚的一聲響,一支羽箭擊在了樂張狐手中的刀上,直接將刀打偏了。緊接着第二支羽箭直接射穿了張狐的脖子,而且恰巧刺破了動脈,血流如注的噴射。
徐文盛都看呆了,直到明昭發出一聲尖叫,才趕忙衝過去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別怕!沒事了!沒事了啊!壞人死了,他再也傷害不到咱們了。」
明昭卻還在尖叫,哪怕活了兩世,靈魂是成人的,也沒有經歷過這樣血腥的場面。
她沒能滾的更遠,那血是直接濺在了她身上的,這讓她覺得無比的噁心,然後就把肚子裏的東西吐了個乾乾淨淨,整個的吐了徐文盛一身。
徐文盛執起衣袖為她擦拭嘴巴,「別怕!爹在這兒!爹在這兒!」
明昭卻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徐文盛這下子是真的慌了手腳,「明昭!明昭你怎麼了?你別嚇爹啊!」他注意力都在明昭身上,以至於面前突然多了個人都無所覺。
「二爺,趕緊將姑娘放下!」
徐文盛渾身一顫,循聲看去,「紅楓姑娘?」
紅楓不容分說的從他手裏接過明昭,先探鼻息,再去摸脈。
徐文盛這會兒也終於回神,「紅楓姑娘會醫術,快救救她。」
紅楓道:「我只是粗略懂一些,姑娘只怕是嚇著了,還是趕緊下山找大夫看看為好。」
徐文盛這會兒也是心亂如麻,乍見到個值得信賴的人,自然是對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紅楓抱着明昭起身就走,健步如飛的一下子走出了五米。
徐文盛扶起了車子,卻又忍不住看了倒在血泊中的張狐一眼,「他死透了嗎?」
「不用管!」紅楓頭也不回的道。
徐文盛也的確是沒心思管,推著小推車就追了上去。他就是怕里張狐沒死透,再跑出來作怪,那可就太嚇人了。他現在努力保持鎮靜,實則腿肚子都是在打顫的。
紅楓雖然抱了個人,卻是健步如飛的。
徐文盛追的氣喘吁吁,「紅楓姑娘,等等啊……」
紅楓腳步一頓,扭頭道:「二爺,翻過這座山是個小鎮子,我帶姑娘先去醫治,你隨後趕過來即可。」說完,人就沒了蹤影。
宜縣是一個窮縣,所以即便是鎮子,也簡陋的很,連間客棧都沒有。
紅楓抱着人剛踏進鎮子,就看到了衛雙,她一愣,「公子在?」
衛雙一臉的凝重,瞅了瞅明昭身上的血跡,「衛回這次辦差不力,已經被處罰了。眼下借用了一處民宅,趕緊帶姑娘過去吧!」
紅楓腳步如風的跟上,「徐二爺還在後面,老大派人去接應一下吧!」
衛雙應了一聲,就引著人到了一處還算富裕的民宅,甫進院子,就看到了站在那裏一臉鐵青的周承頤。
紅楓剛開口喊了聲「公子」,懷裏的明昭就被接了過去。
周承頤大步進了屋子,華鳴就伴着李宜澤迎了上來。
「趕緊給她把脈!」周承頤不容置疑的說着,將人放在了榻上。
「公子別擔心,姑娘身上的血是濺上去的,沒有受傷。」紅楓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道。
周承頤目光沉沉的盯着榻上的小人兒,這才分別了幾天,不但人黑了,還瘦了。偏偏他還沒什麼立場干涉。
華鳴收了把脈的手,「只是受了驚嚇,別的倒無大礙。扎一針就能醒過來。」
「那算了!」周承頤鬆了攥緊的拳頭,「讓她多歇歇吧!紅楓去準備換洗的衣服,她醒來之前,給她把衣服換了。她愛潔。」
紅楓還想說什麼,華鳴一個眼色拋過來,便趕忙退了出去。
周承頤又道:「華叔你留下方子,這就隨我離開吧!」又轉向李宜澤,「你留下!從現在開始陪着她回徐庄,找個好點兒的理由。」
李宜澤看了華鳴一眼,忙點頭。
「不等她醒來了?」華鳴詫異,「就算不扎針,再有一刻鐘,她差不多也醒了。」
周承頤彎身,在明昭皺起的眉頭來回撫展了兩下,「不了!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她可能也不希望他看到她這般狼狽的樣子吧。
還有那個徐文盛,他若是在此刻見了人,很難保證不發火。但那畢竟是她爹,所以,為了避免鬧僵了,還是他避開的好。
華鳴便帶着李宜澤退了出去。
紅楓打水進來,周承頤從她手裏接了帕子,親自給明昭擦臉擦手,動作異常的輕柔。
儘管如此,榻上的明昭還是極度不安的,嘴裏喃喃喊著,「承頤哥哥!承頤哥哥……」
雖然聲音微弱,周承頤還是耳力極好的聽見了,手中的動作一滯,帕子掉落的當兒卻又眼疾手快的撈了回去,一直抿著的唇角終於有了上揚的趨勢。
紅楓道:「姑娘在暈過去前,喊的也是公子。」
周承頤神情專註,「那個時候,你在哪兒?」
紅楓心中一凜,低下頭道:「奴婢剛好趕到。是奴婢失職,還望公子責罰。」
周承頤不說話,直到擦拭完畢,看到明昭有清醒的跡象了,才站起身,「你既然已經暴露,就留在她身邊吧!再有下次,立馬換人。」
紅楓拱手稱是,不由得暗暗吁了口氣。
在護衛姑娘這件事上,衛回和衛多隻怕真的要換掉了。他們倆對於此行保護一個小姑娘是輕忽了的。以至於離著有些遠,才導致了救護不及時。關鍵是衛回那一箭,製造了個血人將姑娘嚇暈了過去,那就更加不可原諒了。
公子是不會開口處罰的,他只會讓人會鐵叔那裏再造。至於鐵叔的手段,那就夠個人去層皮了。
外面的馬車已經套好了,周承頤和華鳴上了馬車,馬蹄揚起塵土,很快的就出了鎮子。
華鳴道:「張狐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周承頤面若寒霜,「本該交給官府的人,卻跨州出現在了這裏,是張狐太本事,還是官府太無能?」
華鳴道:「你的意思是官匪勾結?」
周承頤冷笑,「官即是匪,匪左右官,談什麼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