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鳴道：「你確定這刺殺都跟那邊有關？」

吳愉冷哼一聲，「你想說什麼？」

華鳴抬手摸了摸鼻子，「他家銀子多，施恩為下的人不少，但同時樹敵也不少。」

吳愉拖了把椅子，面朝椅背坐下，「那我來問你，前五年，那邊不知道他還活着的時候，是不是相安無事？這刺殺一重接一重，是不是這四年才有的事情？」

華鳴便不言語了。

吳愉重重的嘆氣，「別看他不聲不響的，心裏比誰都清楚。都說虎毒不食子，我看這人要毒起來比老虎還可怕。」

「已經審問清楚了？」周承頤無聲的腳步飄了進來。

「你來了！」吳愉轉過身來，正襟危坐，「衛鐵還在審，金蟬幫也算是有名號的幫派，骨頭還是硬的。」

「鐵叔怎麼來了？」周承頤在他對面落座，「可是父親那裏有什麼指示？」

父親那裏有四大貼身侍衛，分別以金銀銅鐵命名，雖說各司其職，但一般輕易不離左右，除非有重要的安排。

吳愉道：「就是不放心你。」

周承頤嗯了一聲，「金蟬幫乃是南方的幫派，按理說是不該來莒州這邊活動的。」

吳愉道：「能請動他們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想來，你的命是越來越值錢了。等他們知曉你如今能開口說話了，只怕是更值錢了。」

周承頤的雙唇就抿成了一條線。

華鳴清了清嗓子，「結論不能下的太早了。既然他們明面上已經宣佈人死了，為何還要緊抓着不放？」

吳愉翹起二郎腿，快速的晃動，「面子。作為大曆朝的頂層權臣，最要緊的不就是一張臉面嘛！他們對外是什麼嘴臉，位高權重，卻又門風清正，積善之家，若是承頤活着的事情被抖露出來，他們還有什麼顏面？」

華鳴看着周承頤的臉色，「公子不要想多了，九爺氣頭上說的話不算數的。」

周承頤嗯了一聲，「我心中有數。讓鐵叔回父親身邊帶個話，他們能對父親的兒子下手，那麼父親也能。」

華鳴一臉的錯愕。

吳愉卻拍掌笑了起來，「終於知道反擊了，很好！是該好好教訓一下了。」

「也能」兩個字可是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周承頤起身，「至於金蟬幫……」

吳愉道：「這個就不用咱們操心了，你忘了衛銀是幹什麼的了嗎？」

「我去陪昭昭。換了地方，她睡不安穩。」周承頤大步走了出去。

「你看他……」吳愉手指著門口，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華鳴就笑了，「他一口氣能說好幾句話了，你該高興才是。再者說了，你看他這反擊，可是面面俱到的。不能一口吃個胖子，總得慢慢來。」

吳愉哼了一聲，「就這麼幾句話，看把你高興的。你可知他跟明昭那個小丫頭在一起的時候，能一口氣說多少話嗎？經史子集都能講個沒完。」

華鳴只是笑，在他看來，周承頤開口了，而且並沒有像孩子學話那樣，先是字，再是詞，最後才是句子，卻是張口就能表達自己的意思，已經算是很大的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