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過去一刻了吧,還不出來?」
「難不成,這湖底沒有證道神果?」
「能在湖中寒意的侵襲下,抵抗這麼長時間,這神樹仙位果真是不可思議。」
「……」
隨著時間的流逝,九龍冰湖四周,驚呼迭起。
如果不是那巨柳仙位始終穩固,且隱隱可以看到遍布湖底的根須在不斷地穿梭游弋,這湖畔的眾多修士,多半會以為聶歡已被凍成冰雕。
不過,相較於眾多修士的驚奇和疑慮,翠薇卻始終老神在在,滿臉淡定。
「仙友,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那青衣老者終究是忍不住再次開口。
「不都說聶歡是神道強者轉世重生,連仙位顯化的都是神樹麼,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翠薇大咧咧地擺擺手,笑眯眯的道。
「……」
青衣老者頓時為之語塞。
她這回答,還真他娘的有道理!能夠成為神道強者的,無不是天地氣運所鍾,若那麼容易死掉,當初也就不可能成為神道強者了。
世間逝如流水,不知不覺,又差不多半刻鐘過去。
「呼啦!」
那巨柳的無數枝條突然搖曳起來,原本平靜的湖面,頓時波瀾起伏。
眾人精神大振,下意識地凝目望去。
卻見湖底深處,那密密麻麻的白色根須,已開始快速收縮。只不過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那些根須,就已遠離了冰湖底部。
又是片刻過後。
巨柳驟然消失,一道身影魚躍而起,落在湖邊,正是聶歡。
他面色輕鬆,神態如常,竟跟沒事人一般。
與此前出湖修士那種被凍得面色蒼白、瑟瑟發抖的狀況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聶歡,有神果嗎?」
翠薇興沖沖地迎了上去。
一聽這話,周圍登時靜謐了下來。
幾乎湖畔所有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集中在了聶歡的面龐之上,似乎想要通過他接下來的神色變化,判斷其說辭的真假。
「一顆。」
聶歡微微一笑,並沒有遮遮掩掩,而是大大方方地將那顆神果從洞天空間內取了出來。
嬰兒拳頭大小的白色果實,甫一出現,便有驚人的寒意透散出來,方圓數十丈內的修士,幾乎是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噤。
而最靠近聶歡的翠薇,立刻就感覺手腳都有些僵硬,而且連體內仙力的運轉,都變得有些遲滯,甚至意識的轉動,都漸趨遲鈍。
「真……真是神……神果!」
翠薇舌頭都有些打結,又想要細細打量一番,捨不得遠離,只得瘋狂地調動仙力,可即便如此,情況也沒有多少好轉。
而這一刻,周圍眾多修士,已然感應到了果實中瀰漫而出的玄奇意韻,竟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心臟更是砰砰狂跳。
證道神果!
絕對是貨真價實的證道神果!
不少修士,甚至眼珠子都開始泛紅,傳說中令仙府無數修士垂涎欲滴的「證道神果」,居然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眼前。
他們原本還以為,聶歡會否認獲得了神果。
卻沒想到,聶歡不但沒有否認,還堂而皇之地將它取了出來。
他就一點都不怕神果被搶?
「好了,過過眼癮就行了。」
聶歡淡然一笑,念頭微動,白色果實便已重新收入洞天空間。
恐怖的寒意一去,近在咫尺的翠薇禁不住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又繼續運轉了一會仙力,那種被僵滯遲鈍的感覺才終於消散。
「這證道神果還真是……厲害,不愧是神果!」翠薇做了個深呼吸,咂舌不已。
「證道神果,雖然稱呼中帶有『神果』兩字,果實中也的確蘊含著神韻,但是,它距離真正的神果,終究還是有些距離的。」
聶歡啞然一笑道,「只有神界,才能孕育出真正的神果。這『蓬萊仙府』這片空間儘管極為神妙,可到底還不是神界。」
「管它是不是真正的神果,只要能助人領悟神道奧妙,那它就是神果。」翠薇笑容滿面。
「不過,聶歡,你見過真正的神果?」想到宗淵那些人對聶歡來歷的推測,而今又聽到聶歡這樣的說辭,翠薇也是禁不住心中一動。
「……」
聶歡笑而不答,繼而又反問道:「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個地方?」
這是默認啊!
實錘了!
翠薇嘿嘿一笑,正要開口,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插了過來:「聶歡仙友,你那顆『證道神果』,可願拿出來交換別的奇珍異寶?」
宗淵目光灼灼地走了過來,看起來不緊不慢,可腳下卻顯著幾分急切。
他身後,眾多上位巔峰金仙也是如影隨形,神色卻都極為不善,不少人甚至已是蠢蠢欲動。
當宗淵停下腳步時,兩側卻有修士繼續向前,頃刻之間,便已隱隱將聶歡和翠薇兩人包圍在了中間。
「少主還是太善良了,還拿寶物跟他換。要換成是我,直接就動手了,完全沒必要跟他浪費時間。」那紅袍壯漢小聲咕噥著,銅鈴般的眼珠子,卻直勾勾盯著聶歡,面色兇狠而猙獰。
「看這陣仗,你不止想要證道神果,更想要我這個人吶。」
聶歡笑了起來。
這話聽起來有些怪異,可湖畔眾多修士,卻無一人發笑。
他們已然明白,宗淵的意圖。這個聶歡,如果真是神道強者轉世的話,那麼,他的價值,絕對遠在一顆「證道神果」之上。
若能將聶歡掌握在手,仙府四重、仙府五重都沒必要去了。
聶歡自己顯然,也已明白了這點。
「聶歡仙友果然目光如炬。」
宗淵眸中閃露著一抹熱切,語調沉凝,「待完成『證道神果』的交換之後,我與仙友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交流神道奧妙。」
「你想得太多了。」
聶歡搖頭一笑,「與我交流神道奧妙,你也配?」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聶歡指端便已多出了一枚晶瑩剔透的柳葉細劍。
「嗤!」
屈指一彈,尖厲的破空之聲,仿佛要將這片天地都撕裂開來,一抹細微的雪白流光,已是瞬間洞穿十餘丈,近乎憑空出現在宗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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