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傢伙，你不會以為這小子殺了個大衍九重，就能嚇到我了吧？」
那黑衣老者冷笑一聲道，「的確得承認，這小子實力之強，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不過，他再強也只有一人，而我們卻有四人，且個個都已是破碎之境。」
黑衣老者語調狠厲，咬牙道，「我還就不信了，四個破碎聯手，都奈何他不得？」
「別那麼多廢話。」
他話音剛落，一聲低沉的喝叫便已響起，「抓緊時間出手，我們要速戰速決！」
那灰袍老者面龐之上，泛起猙獰之意，枯瘦如柴的手爪猛然前揮，隱隱間，竟有一隻無比龐碩的黑色巨虎，從他軀體間騰竄而起，張牙舞爪地撲向聶歡。
黑虎當空，遮天蔽日，這一瞬間，整片天幕都似暗淡了下來。
近乎同一時刻，那黑衣老者、錦衣青年和老婦也發動了極其猛烈的攻勢。霎時間，方圓數千丈區域之內，虛空劇烈波動，可怕的勁氣風暴瘋狂肆虐，彷彿末日已然降臨。
飛梭之內，眾人都是心驚肉跳，臉上微微色變。
「小師弟，不可力敵，快快躲起來。」
方元坤急急出聲提醒。
四位破碎境的道境強者聯手，威勢之恐怖，與先前伏波城中那個大衍九重的傢伙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若是聶歡逞強迎戰的話，搞不好會吃大虧。
「不急。」
聶歡啞然一笑，動念之間，身周便已是劍意滾滾激蕩，竟如汪洋般磅礴浩瀚，無形劍界已然撐開，並以驚人的速度，向對面四人延伸了過去。
緊接着，一株晶瑩剔透的雪白巨樹，便從軀體間升騰而起，枝葉之間，同樣是劍意洶湧。幾乎是出現的剎那，兩股劍意，便已完全融為了一體。
「劍界？天相？」
那灰袍老者哂然一笑，可下一剎那，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那黑色巨虎，觸及到那劍意之後，幾乎每前進一分，便會收縮一分，威勢也削減一分，彷彿每時每刻，都有無數利刃，切落在那黑虎身上。
不但他是如此，黑衣老者等三人的攻勢，也在一點一點的削弱。@：.
下一刻，灰袍老者便是面色一沉，意念之間，便已引動了天道法則之力，虛空劇烈波動，彷彿有無影無形的巨力加持在了黑色巨虎軀體之上。
霎時間，那黑虎本開始削弱的威勢，立刻便隨之瘋漲，暴戾而可怖的氣息，竟如水銀瀉地般急劇蔓延，好似遠古巨獸蘇醒，爆發出了毀天滅地般的力量。
與此同時，那黑衣老者等人，也是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同樣的選擇，盡皆引動了天道法則之力。此前被劍界削弱的攻勢，在天道法則之力的加持下，威力不但迅速恢復到了最初的水準，甚至還飆升到了更加強悍的境地。
「你們能藉助天道法則之力，我便不能么？」
聶歡淡然一笑。
旋即，念頭微動，「輪迴劍柳」枝條宛如一根根長碩的觸手，卷裹着滔天劍意，鋪天蓋地地向灰袍老者等四人抽了過去。
也就在這時，周圍虛空之中的天道法則之力，竟如潮水般匯聚了過來，飛速融入到了「輪迴劍柳」的枝條當中，愈發猛烈的勁氣，散溢而出。
「啪！啪……」
驚天動地的巨響，隨着枝條的揮舞而驟然爆發。
這一瞬間，竟似仙人揮動長鞭，從九天之上狠狠地甩落下來，威力絕倫，所過之處，竟連空間都似被抽爆，廣闊虛空立刻就掀起了肉眼可見的波動，宛如狂濤駭浪。
對面的灰袍老者等人，臉上登時變了顏色。
他們突然發現，自己所引動的天道法則之力，竟在急劇減少，它們竟如潮水一般，朝着對面的那個小子咆哮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堂堂破碎之境的道境強者，引動的天道法則之力，居然會被一個虛劫九重的傢伙給搶奪了過去？這豈不是說明，對方對天道法則的影響力，要遠超自己？
但是，這怎麼可能啊，雙方修為差距這麼大？
可再怎麼不可能，事實都已存在，灰袍老者等人雖不知其中緣故，可是，見那枝條已然咆哮而來，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催動了自己體內所有的靈力。
方元坤等人，此刻也都是震驚不已。
他們也都能引動天道法則之力，可較之破碎境的灰袍老者等人，卻是不值一提，而今又感應到聶歡引動的天道法則之力，才發現雙方這是天差地別。
一個虛劫九重，竟能達到這樣的地步，他就不怕自身神魂被反噬？
「轟……」
還不等他們想明白，穿金裂石般的鳴響，便已將胡思亂想的他們，拉回到了現實當中，凝目望去，卻發現灰袍老者等四人竟全部都被抽飛了出去。
一道道身影倒飛數千丈，才勉強在空中穩住身形，卻都已是面色蒼白如紙，眉宇間有着難以掩飾的駭異，因為視線之內，那晶瑩如玉的白芒，竟再次出現了。
「別留手，和他拼了！」
灰袍老者厲喝一聲，一柄黑色長弓陡然閃現。
手指一勾弓弦，將其拉成了滿月，濃郁的黑色氣息，在指端疾速凝聚。
半個呼吸的功夫都不到，一枚又粗又長的黑色箭矢便已成形。兇殘暴戾的氣息，從箭矢中透溢而出，彷彿能將擋在前面的一切障礙，都盡皆撕碎。
崩！手指一松，利箭暴射而出，一抹黑色流光洞穿虛空，竟似將周圍的光線全都吞噬了進去，這一大片區域，也是立刻就由白晝化作了黑夜。
然而，這黑夜只維持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已重新恢復了白晝。
三根晶瑩剔透的雪白柳條，以無可匹敵的威勢，當空抽落下來，與那箭矢硬撼在一起。伴隨着「轟」的一聲爆鳴，黑暗就已被雪亮的光線驅散。
三根柳條，一根抽中了箭矢，一根抽中了長弓，還有一根，抽在了那灰袍老者身上。
箭矢崩碎，長弓斷裂，那灰袍老者再次如斷線風箏般斜斜地飛了出去，重重地砸落在海中，激起漫天水花。雖很快便已衝出海面，可面龐之上，卻已泛起了病態的紅光。
正準備催動道器的黑衣老者等三人，全都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