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縹緲道宗。
做為凌波大世界,實力最為強大的五大道宗之一,其宗門駐地所佔據的區域,達到了方圓數千里,而在這範圍之內的島嶼,更是多達數萬座。
其中最大的「幻幽島」,則是其宗門駐地最為核心之所在。
這座約莫方圓百里大小的島嶼中,聚集著縹緲道宗絕大部分強者。因此之故,幻幽島對於散佈各島的縹緲道宗弟子來說,已是如同聖地一般。
不過,近段時間,眾多縹緲道宗弟子突然發現,幻幽島內,竟多出了大量陌生面孔,而那些陌生人進出道宗時,軀體間散溢而出的氣息,都是極其恐怖。
哪怕只是遠遠感應到了些許,都是止不住的心驚肉跳。
很快,便有消息從幻幽島內流傳開來,說是那些陌生人,都是來自於天都大宗的強者。據說,來到縹緲道宗的,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有不少去了其它四宗。
凌波大世界發生了什麼,竟引得如此之多的天都強者降臨?
眾人大感驚奇。
一時間,縹緲道宗各座島嶼之上,議論紛紛。
而幻幽島,一座古色古香的殿宇內,十幾名盤腿而坐的修士,都是愁眉不展。
他們,都是來自不同的天都大宗。
在這縹緲道宗落腳之後,與他們一同過來的本宗修士,已是四散而去,尋覓「接引道盤」的蹤跡。
他們則帶着「尋道珠」坐鎮此地。
那珠子一旦出現異動,留在凌波大世界中央區域的他們,便能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不但「尋道珠」沒有任何動靜,去往各地的同門,也都是毫無所獲。
那「接引道盤」,彷彿已經徹底消失。
「難不成我們找錯了地方,那「接引道盤」並不在凌波大世界?」一個青衣老者擰著眉頭,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不可能!」
鏗鏘如金鐵交鳴般的聲音,隨即響起,一個魁梧中年搖搖頭,斬釘截鐵的道,「一個人還有可能找錯地方,可這麼多人,全都循着「尋道珠」指引的方向來到了凌波大世界,那就絕不會有錯。「接引道盤」絕對在這裏。」
周圍眾人聞言,也都贊同地點了點頭。
旋即,一個風韻盎然的黑衣女子沉吟道:「「尋道珠」遠在天都大世界,都因感受到「接引道盤」的存在,從而顯露出異象,可沒想到,那異象竟只是曇花一現。」
「按理說,進入這凌波大世界之後,「尋道珠」與「接引道盤」的聯繫會更加緊密才對。可這麼多天了,它竟完全感應不到「接引道盤」的存在。」
「這完全不合情理。」
「的確是很不合情理。」魁梧中年眯着眼睛,沉聲道,「這凌波大世界,必定是有什麼東西,遮蔽了「尋道珠」與「接引道盤」之間的聯繫。」
「會不會是這凌波大世界的本土修士,先我們一步找到了「接引道盤」,將其藏在了空間器具之內?」一個身材瘦削的灰袍老者,揣測道。
「比我們先找到「接引道盤」倒是有可能,但藏入空間器具,不太可能。」
那黑衣女子禁不住笑了起來,「「接引道盤」關聯著「天都道庭」,其層次遠遠超過了一般的道器,就算被收入空間道器之內,也斷絕不了它與「尋道珠」的聯繫。除非,收藏「接引道盤」的,是傳說中的空間仙器。」
「仙器?」
聽到這兩個字眼,眾人不禁失笑。
據說,「天都道庭」存在之時,天都大世界的確是有仙器存在的。可「天都道庭」消失之後,仙器便一直存在於傳說之中,再也不曾出現過。
「諸位也不必着急,這麼多年都等過來,就算再等個幾年又何妨?
那魁梧中年也是笑道,「另外,依我之見,搜尋「接引道盤」,還是得多藉助凌波大世界的宗門,也唯有他們,最清楚各地是否出現了什麼異狀。」
「可是這樣一來,消息必定泄露。」
「我們這般大張旗鼓而來,消息遲早得泄露。」
「……」
北海,星移道宮。
滔天巨浪,似被颶風捲動,瘋狂地拍打着海島邊緣的懸崖,激起漫天水花。
崖壁頂端,氤氳水氣之間,一座木樓高高聳立。
這木樓,便是「星移道宮」安排給天蟬道宗修士的住處。
「還是沒有三公子的消息?」
樓內,一個軀體修長、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憑窗而立,海風襲來,衣袍獵獵。
他便是「天蟬道宗」長老,彭澤天。
此番天蟬道宗修士上百人,進入凌波大世界,便是以他為首。
「沒有。」
對面的清癯老者苦笑着搖了搖頭,而後略有些遲疑的道,「長老,你說三公子會不會……」
話沒說完,他怔了一怔,探手抓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珠,細細感應起來。
只過了片刻,他臉上便流露出了一抹笑容,如釋重負的道:「長老,三公子來消息了。說是那件道器已到手,他如今正帶着人手往北搜尋「接引道盤」。」
「那就好。」
彭澤天也是輕吁口氣,緊鎖的眉頭也是舒展了開來,若是崔知晏出了什麼意外,他還真不知將來該如何向宗主交代,「只有喬鶴墨一個道境,守護公子安全,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再安排兩位道境,儘快追上三公子。」
「明白,我這就去安排。」
「……」
眾多天都強者的降臨,讓凌波大世界風起雲湧。
沒過多久,有關「接引道盤」和「天都道庭」的消息,便已不脛而走,而後便如風暴一般,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席捲了整個凌波大世界,無數修士驚嘆莫名。
相較於外面的喧囂熱鬧,萬刃天宗卻是出奇的平靜。
方元坤的閉關潛修之地,成了聶歡的住所。當然,聶歡並沒有真正住在那裏,幾乎是剛一關上大門,他便回到了「輪迴洞天」,開始專心修鍊。
劍柳底下,聶歡身如雕塑,一動不動,恐怖的氣息卻如驚濤駭浪般一波波地席捲開來,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那氣息的強度,便會突然急劇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