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跟我師傅一樣,也是萬毒不侵么?」
小姑娘從綠袍老者手臂上掙脫了下來,一溜煙跑到聶歡面前,無比好奇的道。
平日里,老頭對於這樣的誇讚,向來是照單全收的,可今日卻禁不住老臉一熱,有些臊得慌:「安安,師傅我算不得萬毒不侵,這小兄弟才真的是。」
「我也不是。」聶歡搖了搖頭,這都是輪迴劍柳的功勞。
「小兄弟太謙虛了。」
綠袍老者自然不信。
連「幽都鬼火」都能一整瓶地吞掉,這不是「萬毒不侵」,那什麼才是?
聶歡沒再解釋,道:「如何稱呼?」
「小兄弟,我叫王霸天。」
綠袍老者陪著笑臉道。
說出名字的瞬間,似有些羞恥。
但他臉皮夠厚,很快便已恢復正常,只是眼巴巴地望著聶歡,抓耳撓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名字頗為霸氣!
但與他的姓組合,再安在他身上,違和感卻十分強烈。
聶歡微一頷首,目光又轉向小姑娘:「你之所以靈藏淤塞,是因為你身具『朱雀道體。」
「朱雀道體?」
不論是安安,還是王老頭,都有些迷茫,顯然是初次聽聞。
聶歡緩緩道:「老王,你已是凝,可催動靈識,刺激一下她腦域。
「這……怎麼能行?」
王老頭驚醒過來,嚇了一跳。
他不止一次地探查過安安軀體各處的狀況,想要弄明白其病症的根源,但唯獨腦域,從來不敢碰觸。
因為,那一個人神魂之所在。
而且安安從未修鍊,腦域無比脆弱,一個疏忽,她就有可能精神錯亂,甚至痴傻。
小姑娘卻是一點都不擔心,甜甜笑道:「師傅,就按小哥哥說的做,沒事的。」
「這……」
王老頭看看聶歡,又看看安安,臉色變幻不定,可終究還是狠下決心,「好,那我就試試。」
隨後,眼睛微闔,催動一縷靈識,向安安小腦袋靠攏。
任何人的腦域,都會有一種本能的防禦。
外來力量一侵入,立刻便會遭到抵抗。所以,要進入腦域,就得打破它的防護之力。
安安只是個不曾修鍊的普通小女孩,腦域的防護之力,自是強不到哪去。
哪怕老頭無比小心,仍是於頃刻間就瓦解了安安腦域的本能防護。可就在靈識闖入的剎那,王老頭突然感受有股無比熾烈的恐怕氣息咆哮而出。
他那點靈識,幾乎是頃刻之間就消散殆盡。
「唳——」
隱隱似有激越而高亢的鳴叫,在小姑娘體內迸響。緊接著,一道火紅的虛影從她體內升騰而起。
那竟是一隻長達數丈的紅色巨鳥。
鷹爪,雞身,雉尾,孔雀翎,軀體之上的每一片羽毛,都似縈繞著熊熊烈焰,幾乎是剛一出現,便有濃烈的熱意彌散開來,連虛空都彷彿要燃燒了起來。
它附著於小姑娘頭頂上空,展翅欲飛,威武神異。
「這是我身體里出來的?」
小姑娘驚奇地睜大了眼珠子,抬頭仰望,那種熱意,不但沒有讓她感到危險,反而無比親切的感覺。
王老頭更是目瞪口呆,甚至一度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數息過後,那火紅巨鳥便緩緩沉落,重新沒入安安體內,而充斥於周圍虛空的熾熱之意,也飛速散化。
王老頭如夢初醒,眉宇間仍舊殘留著濃濃的震撼,吃吃的道:「小兄弟,這……這……」
「這便是『朱雀道體受刺激而顯化出來的異象。」
聶歡淡淡的道,「朱雀道體,乃是一種先天體質。擁有這種體質之人,體內會源源不斷地衍生出熱力。若有合適的功法,將其吸收,修鍊起來可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很顯然,你們並沒有這樣的功法,所以那熱力便會不斷淤積於靈藏。」
「她能活到現在,應是你不斷用藥力疏散的緣故,可隨著年歲的增長,那熱力會越來越強,而藥效卻會越來越弱,最終免不了被焚為灰燼的結局。」
王老頭越聽臉色越是蒼白。
可緊接著,他便似想到了什麼,霍然驚醒,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小兄弟,求你救救這丫頭,只要能救她,不管讓我這老頭子幫你做什麼,老頭子都心甘情願。」
說到最後,老頭已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師傅,別這樣!」
小姑娘醒過神來,忙抱住老頭胳膊,想要把他拽起,「師傅,您為安安做的已經夠多了,哪怕是治不好也沒關係,只要能一直陪著師傅師娘就好。」
說到最後,小姑娘已是眼泛淚花,語帶哭腔。
聶歡沒有理會眼淚汪汪的小丫頭,看向王老頭道:「老王,我們可以來做個交易。我傳授適合『朱雀道體的功法給他,你為我煉製丹藥。」
直接吃靈草,有些太浪費了,尤其是那些珍貴的靈草。
若是將靈草煉製成靈丹,藥力可提升數倍、甚至數十倍。毒草和毒藥,也是同樣的道理。
這王霸天既然精通毒藥,那麼,煉製靈丹的能力,必然也弱不到哪去。
「沒問題!」
王老頭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而後直勾勾地盯著聶歡,似乎生怕他反悔。
「小哥哥,你想讓師傅為你煉多久的丹藥?」小姑娘囁嚅道。
「一輩子!」聶歡緩緩道。
「沒問題!」老頭子依然是沒有半點遲疑。
「不行,不行的。」小姑娘頓時急得小手連搖,鼻涕泡兒都忍不住沖了出來。
「不做這個交易也行。」
聶歡慢條斯理的道,「這老傢伙三番兩次對我下毒,我豈能輕饒了他?所以,他依然需要在今後的歲月中為我煉藥,而你,最多數月便將***而死。」
小姑娘登時就有些傻眼了。
老頭子則是連連賠笑:「小兄弟,這交易是一定要做的,這小丫頭不懂事,別聽她胡說八道。」
「好。」
聶歡微一頷首,「這些毒藥,我便收下了,算是你對我下毒的懲戒!」
「應該的,應該的……」
老頭子滿臉堆笑,心卻在不停地滴血,這可是他數十年的珍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