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慧慧看著手機，心裡涌著一抹無法言喻的感覺。
剛才雲智問她喜不喜歡他。
這樣問，是不是代表著他已經記起她是誰了？
還是只是試探一下她的口風？
到了這一步，她要繼續隱瞞，還是將以前的事情都說出來？
凌晨三點，夜深人靜。
確定自己妻子熟睡后，易雲睿靜靜的走進關押夏明正的醫療室。
答應過妻子，在她跟夏明正見面的時候，不錄像，不錄音，不作任何干涉行為。
但是妻子不跟夏明正接觸時，他可以正常干涉。
自從妻子和夏明正見了一面后就挺不正常的。
夏明正這隻老狐狸，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易雲睿拉了張沙發，坐在夏明正病床旁，現在，他有的是時間。
他可以靜靜的等夏明正發現他進來。
約莫坐了30分鐘，夏明正緩緩睜開眼睛：「易首長，你打算在這坐到天亮嗎？」
「不。就幾個小時。」等到妻子醒來之前，他就回去。
「現在幾點了？」
「凌晨三點三十分。」
「易首長還真有耐性啊，在這坐了半個小時。一聲不吭的。」
「我想你『休息』好。休息好了，才能做接下來的事。」
「易首長，你三更半夜來找我，你覺得我能休息好？」
「你已經休息好幾天了。」
這時警衛員自外面端來兩杯咖啡，還有兩份茶點。
夏明正的病床慢慢被升高，他知道，這是個『漫漫長夜』。
「我是個病人，不太適合喝咖啡。」
易雲睿眼眸微微一閃：「不用擔心，我的軍醫技術很好。就算死了，也能醫活。」
易雲睿話裡有話，夏明正微微一頓，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咖啡味道還合胃口吧？」
「可以。起碼比我平時喝的好很多。」
易雲睿放下咖啡杯，直直的看著夏明正：「只有一個問題。今天中午和我親愛的說了什麼？」
「你這個問題不是一個問題。是很多個問題。」
「問題只有一個，你可以把答案說得詳細些。」
「其實，我也沒說太多的話。」夏明正看了易雲睿一眼：「我女兒，問她的母親，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這話一出，易雲睿心裡猛的一震！
什麼？！
怎麼會問這樣的話？
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她為什麼要這樣問？」易雲睿急了。
「這是第二個問題。」
易雲睿嘴微微一動，正要說什麼話，卻很快反應過來。
他不能再開口。
夏明正想將主導權奪回來。
老狐狸心思很狡猾，就算擒住了，也得在言語里多提防。
易雲睿冷冷一笑：「你可以不回答，可以兩個問題都不回答。」
可以選擇拒絕和軍方合作，下場不言而喻。
看易雲睿這麼快調整過來，夏明正眸里掠過一抹讚賞：「後生可畏。很不錯。怪不得我輸給了你。」
「你是輸給了我和小凝。」
「噢，原來我是輸給了兩個人。一個是軍神，一個是我的女兒。」
「你真的服輸了？」
「我人在這裡，能不服輸嗎？呵，老了。」
易雲睿喝了一口咖啡，他看著夏明正不再開口。
他不喜歡東拉西扯。
氣氛很沉默，凝著一抹崩緊。
夏明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告訴了小凝，她的母親，是她的母親，也不是她的母親。」
易雲睿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這是第三個……」
「你可以不回答。」易雲睿冷冷的打斷：「我可以去查，終有一天水落石出。如果你一定要繞圈子的話，那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小凝有著這樣的父母，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時間，」夏明正喃喃的說著：「時間只可以證明我的失敗。我等了三十多年。足足等了三十多年！呵，到最後什麼都沒了，就只有我自己一個人。」
「成王敗寇，你布的局很精密，按邏輯上來說應該不會失敗。但你偏偏失敗了，還是失敗在一個關鍵點上。這個關鍵點，還是你自己親手創造出來的。」
……
「斯慧慧，斯慧慧。」一等到下課時間，南目急忙追上慧慧，擋住了她的去路。
「有亊嗎」難道上次的攤牌還不夠？
慧慧看著南目，說實在的.她不想再次傷寄他了。
「我可以請你吃飯嗎？"南目照著娜娜的建議向慧慧提出要求。
「可以拒絕嗎？"慧慧的語氣比較沒有那麼強硬了，至少還是朋友。
「可以不要拒絕嗎？今天是最後一次向你請求，以後我不會再煩你。」今天晚,他就可以知道斯慧慧的真正心意。為什麼？慧慧沒想到南目願意放棄她。
「我想了斷自己對你的念頭，追了你那麼久，沒有幾次可以跟你單獨相處，所以我希望最後能夠跟你開心的吃飯，開心的說話，這是我的心愿，你可以答應我嗎？」
南目殷切的眼神望著她，就算他們不能成為情人，至少可以成為朋友。他願意成為可以守護慧慧的朋友。
慧慧點點頭，她沒有理由可以拒絕他的，希望從今天以後，他對她之間，只有朋友的想法。
雲智跟著娜娜進去一家餐廳，他看到慧慧跟南目在一起吃飯，馬上就明白一切都是娜娜設計好的。
他原本還在奇怪，為什麼娜娜一定要堅持自己陪她吃一頓飯，不過他還是猜不透娜娜的目的是什麼。
「雲智哥你看，是南目跟慧慧小姐。」
娜娜的眼晴閃過一抹銳利，她要趁這個機會揭開慧慧的真面目。
娜娜硬拉著雲智到慧慧他們面前，故意對他們說：「可以一起吃飯嗎？」
慧慧一看到雲智跟娜娜一起出現，眼神有些詫異，沒想到這麼巧。
南目用著詢問的眼光看著慧慧，希望慧慧不要拒絕娜娜的請求。
慧慧毫不在意點點頭，娜娜便高興地拉著雲智坐了下來。
一個小時下來，只有南目跟娜娜發出聲音，而雲智跟慧慧卻是默默不語，四人之間好像瀰漫著一股不似平靜的氣氛。吃完飯後，他們一起走出餐廳門口。
「哇，好冷。」娜娜突然喊著，雙手摩擦著雙臂。
是啊，已經是初冬了……
慧慧抬頭望像夜空，她的手變得有些冰冷。
雲智的濃眉微蹙，慧慧身上的衣服穿得太少，正想要脫下自己西裝外套給她的時候，南目已經將自己的夾克外套披在慧慧身上。
「不用了。」慧慧向南目道謝，並將外套還給他。
當南目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的時候，慧慧的眼睛不由自主看向雲智，雲智那對深沉的眼睛，讓她直覺要拒絕南目的好意，她不希望給雲智造成誤會。
「斯慧慧……」南目顯得很難過，剛剛吃飯的時候，他感受到雲智哥對斯慧慧的視線，越來越憂慮事情正如娜娜姐所說的那樣。
「慧慧小姐,你不喜歡南目嗎？可是南目很喜歡你，你知道嗎？」
娜娜的話令在場的人都楞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不喜歡他嗎？」娜娜繼續逼問著。
「娜娜。」雲智板起嚴肅的臉孔，他開始明白娜娜的企圖。
「雲智哥，我又沒有欺負慧慧小姐，不要對我板著一副撲克臉嘛，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心疼她，不知道的人可能會以為你們是情侶,你知不知道，最近醫學院里常常流傳你跟慧慧小姐之間有曖昧不明的關係的傳言，這真的是很誇張，對不對？"
娜娜的語調雖然嬌聲嗲氣，說的話卻是一點都不入雲智耳里。
「我先走了。」慧慧感覺自己已經仁慈義盡，這是最後一次答應南目的要求。
「我送你回去南目拉住了她的手。
「不用了。」慧慧放開他的手：
「慧慧小姐，讓他送你回去吧，這樣比較安全，還是要智哥哥送你?」娜娜擋住慧慧的去路，柳眉還微微揚起。
「走吧」慧慧告訴南目，她已經不想再聽到娜娜的聲音。
雲智跟娜娜看著南目陪著慧慧離開，雲智的心泛起一股酸意，他不願意慧慧就這樣跟南目走，他不希望看到慧慧跟別的男人走。
「生氣了?」娜娜看著雲智望向慧慧的背影，就像是充滿醋意的丈夫。
「為什麼要這麼做?」雲智看著她的眼睛冷的像硬冰一樣。
「智哥哥，你喜歡斯慧慧吧。」娜娜雙手環抱著雙臂，深吸了一口氣。
「你知道你母親的公司現在有財務危機嗎？」娜娜說出了她的威脅。
「你有什麼目的？」他沒想到娜娜對他是這麼樣的執著。
「我的目的只有你，我不會放棄你的，不論用什麼手段，不管是不是會傷害任何人。」娜娜的表情變得有些陰冷。
「娜娜，不要玩這種遊戲，你玩不起的。」雲智比她更陰冷。
「如果沒有得到你，我寧可毀掉你跟你身邊的人。」她的眼睛變得銳利而且有神。
雲智彷彿看到自己的母親一樣，那種不顧別人感受的模樣，他沒有說什麼冷冷地從娜娜身邊走開。
娜娜停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雙手忍不住緊緊握住。
智哥哥，你沒有辦法離開我的，我發誓要變成你的影子，緊緊跟住你,你永遠也擺脫不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