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剛從奧斯本巨壘出來不到叄個小時，托尼肯定還在研究外星人的屍體。

所以毫無疑問，現在在街道中央的那一個人肯定不是托尼斯塔克本人，百分之百是個斯克魯人。

合成人警員已經開始暗中包圍這條街道，公眾也tOS的引導下朝外散開，一旦對方儘可能離開公眾視線，子彈就會如期穿過他的身體。

這一切史蒂夫都看得到,他一直在頻道中--仔細想想奧斯本確實已經安排得很妥當了，就算他想挑什麼「行動太激進，沒法顧及普通人」的缺點也挑不出來。

不過弗瑞的緊急通訊卻讓他陷入了迷茫：

「救下正在紐約市中心的托尼斯塔克，奧斯本集團在撒謊！」

哈利給他的耳麥也附帶了一個全息屏幕，現在耳麥投影出的反斯克魯人小貼士正在他的視野中明晃晃地晃悠：

「當你發現有同一個人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出現時，請立即向附近的警局尋求幫助,請勿和對方接觸。

如果發現合成人警員正在向其中一個人展開執法行動，請立即離開,並相信執法人員的選擇。

但如果有你所親近的人告訴你相信某一方時,請勿相信他--目前沒有任何可供平民使用的方法辨別斯克魯人和普通人，他的判斷並不可靠；相對的，他的目的可能不純。」

這幾條小貼士很好理解，史蒂夫不是傻子，但他不明白弗瑞想說什麼。

「你在說什麼？我剛剛才見到托尼，他就在奧斯本集團。」

「根本就沒有斯克魯人！哈利奧斯本想使用合成人替換掉托尼，他想暗中掌控整個世界！」電話中，弗瑞的語氣很急切。

這番話無疑在史蒂夫心頭敲上了一記重鎚--也就是說，奧斯本集團的那個托尼斯塔克是假的？用合成人替換掉托尼？

他需要一個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要聯繫哈利奧斯本！我正在使用秘密方法聯繫你，只有這種方法才能避開他們的偵測--你必須救下托尼！一旦被他們發現，你也會陷入危險，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班納呢？他沒和你一起？這就對了,哈利奧斯本沒法造出一個綠巨人！

娜塔莎和巴頓在你身邊嗎？救下托尼,然後掩護他到秘密基地，你們是保護這個世界最後的希望了！」

史蒂夫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大腦高速運轉--但他不知道該相信誰！

史蒂夫只覺得心裏悶得慌，緊接着他又瞥到了屏幕上的一條建議：

「斯克魯人偽裝的對象很可能會要求你相信他的建議,到達某個『秘密基地"，請勿相信，如果你不想消失的話。

如果遇到以上情況，請立即和最近的合成人警員聯繫，他們是人類最忠誠的夥伴，也是斯克魯人的剋星。」

一條條建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弗瑞的話和奧斯本集團的小貼士讓他胸口彷佛壓了一塊巨石，而哪怕到了此時，他依然沒有關閉耳邊的設備。

在他的眼中，包圍行動即將完成，「托尼斯塔克」馬上就會被合成人擊斃。

如果按照尼克弗瑞的說法，一旦托尼被擊斃，他們將永遠失去托尼，甚至有可能失去勝利的最後希望。

而如果按照奧斯本的說法，斯克魯人一定會誘騙他，讓他被替換或者用他來讓這個社會的信任體系崩潰--他是美國隊長，他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

奧斯本集團在騙他？弗瑞是真的還是假的？他該相信誰？

超級士兵血清給了他強悍的體能，超凡的大腦，但這些並不能幫他走出這個泥潭--

斯克魯人到底存不存在？他到底該相信誰？

......

奧斯本集團，外星生物研究室，看着被大卸八塊的斯克魯人屍體,托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倒不是排斥這種做法，只是覺得康納斯博士的研究方法是否有些太粗野了...

不過對方處理外星人的方法確實讓他大開眼界，看來奧斯本集團確實是接觸過不少外星人--比他多。

一邊觀察著斯克魯人的細胞結構，托尼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是賈維斯傳來的：

「先生，似乎有人變成了你，正在進入復仇者大廈。」

「變成我？這不是找死嗎？」托尼愣了一下。

他真人就在這裏，哈利也知道，也就是說整個奧斯本集團知道，整個合成人警員團都知道，這不是找死嗎？

「確實是找死行為，不過一定程度上，也是很巧妙的計策。」哈利想了想說到。

「對了，你為什麼一定要擊斃這些斯克魯人？活着的他們不也是很好的研究素材嗎？」

哈利聳了聳肩：「確實不必擊斃他們，只需要條件允許，第一指令其實是擊暈。」

至於為什麼目前為止出現的幾個斯克魯人都直接殺光了？當然是條件不允許了。

「信息真是一種重要的東西。」哈利突然感慨道。

信息不足加上不信任或是無可信任，最終會演變成讓人發瘋的恐懼感。

見哈利突然感慨起來，托尼扔了個數據塊過來：「你在想什麼？」

「只是想到了一些東西，你為什麼不懷疑其實沒有斯克魯人？」

哈利的突然提問讓托尼愣住了，他指了指研究台上的屍體說到：「他們不就在這裏嗎？」

「那你為什麼不懷疑他們也許並不想潛入地球，而我是在迫害他們？」

「啊？你為什麼要迫害他們？」

「也許是為了某個邪惡計劃？像是威逼他們為我替換掉重要高管，為我做事，然後暗中掌控世界之類的。」

托尼又想了想說到：「有道理，順着想下去，我還得懷疑這些斯克魯人是不是合成人的新變種--這麼懷疑下去我能站在這裏思考到下次佩珀的生日。」

一邊操作全息控制台，托尼一邊接着說道：「還有：斯克魯人可能是地球人的祖宗，不過這些傢伙被驅逐了，他們只是想重回地球，還可以加一個，曾經被共濟會屠殺...

天哪，我剛才想到了上百種陰謀論，或許我應該轉行做個網絡寫手--對了，我還沒見過愛斯基摩人，他們可能也不存在。」

相比於廣闊的世界，人們所能直接獲得的信息其實非常有限，很多東西都是看不見的。

缺失足夠的信息，這個世界可以變得非常恐怖，再聰明的大腦在信息不足時也只能空轉。

哈利笑了笑--相信還是懷疑？這是個無解的問題。

因為反過來說，對於普通人來說，投身於信任的海洋，確實可以變得心安理得，但也有可能又掉入了另一個信息繭房。

所以史蒂夫不信任自己只能說這是他身為美國隊長的習慣和選擇，但他老是這樣對哈利來說不亞於一個定時炸彈，自己可不想打內戰。

乘着這次機會，哈利希望他能習慣相信自己，而不是尼克弗瑞，一個藏着很多秘密，還經常玩脫的傢伙。

面對斯克魯人，還好自己開了掛，靈能可以讓自己能辨清真假--話說回來，自己的掛也可能是一個陰謀呢？

想到這裏，越來越多的猜疑浮現，哈利感覺自己似乎要魔怔了--明明只是開個玩笑，結果給自己繞進去了。

現在的首要目標是解決斯克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