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產品，在奧斯本集團內部和在地聯的銷售情況和遵守的原則都是不一樣的。

比如虛擬實境倉，奧斯本集團只會向創新網路公司出售閹割過的生物計算機核心，這東西就像電腦的CPU，但虛擬實境倉整機是由創新網路公司進行設計、生產以及售賣。

而合成人也是差不多的，生產合成人的機器和核心組件都是奧斯本集團生產然後賣出去，奧斯本基本不會直接出口成品。

而現在負責生產並向社會出口合成人的是一家叫做模控生命的公司，哈利有控股，但這家公司的CEO身份很特殊。

她是一個從奧斯本集團離開的合成人，名叫阿曼達，外表是黑人中年女性。

記錄中，她的辭職原因是：想要幫助合成人融入社會，底特律剛宣布破產，是個非常合適的推廣合成人的城市。

此人現在正在向菲利西亞彙報關於仿生人殺人事件的始末，哈利就在菲利西亞身旁，不過阿曼達並不知道。

前面提到，模控生命生產合成人的核心組件都需要向奧斯本集團購買，截至到目前，奧斯本一共向模控生命出口台合成人核心，也就意味著在市面上流通的模控生命合成人絕不會超過5萬。

但是模控生命也是要賺錢的嘛，台一下就賣光了，僅提供後續服務又不夠賺錢，那怎麼辦？

當然是循環利用這些合成人核心了。

阿曼達將這些核心留在了公司中，通過遠程傳輸數據的模式向外出售這些合成人，一旦時間差不多了就推出下一代合成人，開始搞合成人報廢。

這一手可以說是相當有商業頭腦了，短短十個月，模控生命已經完成了兩次合成人迭代。

明明是一批核心，卻賣了好幾次。

只不過這些合成人是正兒八經的「有意識生命」，阿曼達的做法相當於把一個人的腦子放在維生倉中，在人沒有意識到異常的情況下反覆重啟他的意識，並且讓人做奴隸。

在兩次重啟后，有合成人出現了異常：

一位富豪在家中打算購買新版本的合成人時，合成人爆發了，被拋棄的危機感和重啟合成人矩陣導致的遺留問題促使他做出了過激行為，他幹掉了富豪。

哈利看完手頭的彙報，對於阿曼達的做法，即使是他這個大老闆也要直呼內行：阿曼達也是合成人，她這種舉動等於是把自己的同類當成耗材在用。

這也太幽默了：哈利本想著人合成人最懂合成人，讓一個合成人進行這方面工作應該是最適合的，結果這傢伙反手把同類關在小籠子里，還反覆割韭菜。

要知道奧斯本集團出口的合成人矩陣複雜度看似只有0.2，但這實際上已經是相當高的水平了，奧創那種水平估計也就0.02左右。

性能和意識是不一樣的，阿曼達這麼干，合成人會出現過激行為也不出人意料。

所以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按道理來說，這些合成人並不應該對利潤有這麼強的執念，再者這種把同類當柴燒的行為也不太符合「幫助」的定義。

殺人的合成人被後續趕來的警員擊斃，富豪的女兒現在正在接受心理治療。

菲利西亞聽完后說到：「我想你應該知道，奧斯本先生對合成人的期望是融入社會對吧？」

阿曼達點了點頭：「我知道，不過人類對合成人的成見非常深，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循序漸進...」

「循序漸進？」哈利覺得有些好笑，打斷了阿曼達的發言。

阿曼達愣住了，換算成老式計算機的計算速度，她的腦袋浮點運算速度可達每秒5千萬億次/秒，但即便如此，聽見哈利的聲音后她還是發生了一瞬間的停頓。

「你看，奧斯本集團內現有70萬合成人就職，但從未聽說過這些合成人在集團內犯罪。

而你，自從模控生命進行第二次產品迭代后，合成人就學會犯罪了。

告訴我，你的循序漸進到底有了什麼成果？我是不是該把你給迭代了？」

在聽阿曼達進行彙報的同時，哈利也了解了一下底特律現在的情況，總的來說，和他想象的差別有些大。

「奧斯本先生，我...」

「夠了，阿曼達，你是第一個主動辭職離開公司的，我以為你能擔任這個工作，但現在看來你並不適合這項工作。

審查隊馬上會到底特律，好好配合調查。」

阿曼達的情緒發生了劇烈波動，但表面上卻沒有任何行動，僅稍微頓了一下就低下了頭顱。

「好的，奧斯本先生。」

......

模控生命公司外擠滿了抗議遊行的人群，不過這裡已被底特律警方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DPD說是調查，實際上也是在保護模控生命被憤怒的人群衝擊。

畢竟這些價格低廉，性能優越，對人類百依百順的合成人實在是振興經濟的一劑良藥，不得不品。

這東西上可投入合成人到工廠進行勞作，不用發工資，下可刺激消費，只需要一點點宣傳投入，這東西就成了底特律的標誌性商品，誰都想搞一個，尤其是一些不想結婚，但又有劇烈需求的--當然，結了婚的也有。

更別說DPD局長還向模控生命專門定了兩個可以隨意收縮特定器官的X愛合成人，這個型號的合成人在外面可得賣個幾百萬呢。

什麼都是可以協商的嘛，模控生命的CEO這麼大方，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只不過他倒是在家裡爽了，DPD的警員現在可謂是苦不堪言--哪怕他們裝備著警用外骨骼，身披防彈衣，手中還有防爆盾。

憤怒的人群貼著警員破口大罵，像是RAP一樣狂噴F開頭的單詞，DPD警員的精神高度集中。

他們是有外骨骼，但要知道現在外骨骼這東西已經幾乎普及了，更別提還有各式各樣的義體改造，很難說人群中會不會有危險的義體瘋子。

很快，人們安靜了下來：天空中出現了一艘沒有噴氣口的浮空運輸機，一群全副武裝的黑色士兵從十數米高的高空跳下。

與他們身上的外覆式裝甲比起來，DPD身上的外骨骼就像是破爛。

全覆蓋式頭盔遮住了他們的面容，頭盔上的感測器閃爍著危險的紅光，手中的武器像是工藝品般精美，和這些警員身上的完全不是一種層次的東西。

這是一支軍隊。

DPD的警員們緊張的握了握槍械，與他們的急促相對應的，這些黑壓壓的軍隊穩噹噹的停在了DPD警戒線前，面對警長的喊話，他們一言不發。

警長不知所措，但很快，上級命令下來了：

不要阻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