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秦沉默，看了我眼，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夫人——”凌母突然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哭得有多淒涼就有多淒涼：“你要爲我做主啊，我就在這邊散步，誰想這個賤人一看到我就衝上來給了我幾個巴掌。這樣的人，留在封家遲早是個禍害。”

對凌母這行爲，我怒極反笑：“你是在演戲嗎？你演什麼戲呢？演給誰看？啊？”

“恩恩？”封秦喊了聲。

我看了封秦一眼，他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說話。

不說話？這種時候我不說話我憋着難受，爲什麼要不說話？就爲了她母親？

凌母站起又衝到我面前指指點點：“我哪有演什麼戲？就是你這賤人……”

‘啪——’我又重重打了凌母一巴掌，這一下，左右都有了掌痕，凌母的臉可說好看極了，我厲聲說：“你再叫賤人試試？你叫一次我打一次。”

我是動真格的，凌肅和凌莊雖然入了獄，並不代表我心中的憤恨已經消除，凌母又三翻四次的這樣羞辱我，在封家看到她時，我心中的盛怒已開始，包括對封母的厭惡，她可以用任何一種手段逼我離開封家，事實上我也不稀罕留在封家，可她不應該用叫凌母來封家這種手段。

所有人都看着我，眼底包含了不敢置信。

“好啊，好啊，”封母氣得全身發抖：“當着我的面打我們家的傭人？李恩，你好大的膽子啊。”

“打你們家的傭人？封秦媽媽，就算你不歡迎我，可我好歹也是住在你們家的客人，你們家傭人辱罵客人，客人就不應該自我維護？你想厚此薄彼，也要讓人看不出來纔是啊。”我學着她的模樣冷笑。

“恩恩？”封秦重喝了我聲，向來溫和的眼眸中也有着一絲怒氣。

我看着這個男人，這個男人與凌肅真的是不一樣的，他溫柔，高雅，斯文，性格好得幾乎完美，可不知爲什麼，在此刻，眼前的封秦與凌肅的身影突然重疊。

我以爲遇到了總裁，那我就是一篇總裁文了，我會像小說裡的女主角那樣，被寵愛，被呵護，可不想根本不是什麼總裁文，反而是變成了一篇瓊瑤劇，苦逼的日子。

離開凌家，我就在心裡告訴過自己，絕對不會再回到像凌家那種歲月去了，結果呢，又進了一個讓我爲了其母親忍下所有心酸的家庭。

尊敬長輩是應該的，可若這個長輩根本不知道‘尊敬’是什麼意思，我的恭順在她眼底根本就是個笑話。

“恩恩？”封秦聲音加重：“你怎麼能在我母親面前這般……”

“我哪裡做得不對。封秦，你告訴過，如果這個人現在罵的賤人是你母親，你會怎麼做？”我同樣加重了聲音質問。

“這是二碼事。”封秦眼底有些無奈，他走近我，壓低聲音，以僅能讓我與他能聽見的聲音說：“現在不是你逞強的時候。”

我很想像以前一樣忍着，是，如果沒有凌母，我可能真的就忍了，但凌家的事是我的極限，只要一看到跟凌家有關的人，我真的忍不下去：“那就把凌母趕出這裡。”

這是我唯一的條件。每個人都有過去，有的人可以正視，有的人會逃避，我正視了，解決了，可我唯一留下的陰影就是不想再看到凌家人，特別是凌母。

“笑話，”封母聽到了我這句話，諷刺的道：“李恩，別說你還沒嫁進封家，就算嫁了進來，傭人的去留也沒你做主的權利，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恩恩，別插手，好嗎？”封秦嘆了口氣。

“我插手？我插手什麼了？”我納悶，冷笑個不停：“你的意思是說，凌母辱罵我，我就得承受？我就應該逆來順受？還是你想讓我自己也承認我就是個賤人？”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封秦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着我。

“什麼？那我以前是哪樣的？”我真不解了，“我只問你，如果有人罵你，你會怎麼做？”

“至少我不會動手，就算對方罵得再狠，我也不會動手，一動手就是你的不是了。”封秦嘆息。

“那這些呢？這些算什麼？”我捲起袖子，在這樣的大冷天，我雖穿得不厚，可也被抓出了幾道紅痕，還有身上的毛線衣，處處是被抓過的痕跡：“你還讓我不還手？”

“這些只要塗下藥就沒事，可是你不應該頂撞媽媽。”

塗下藥就沒事？我不矯情，真的，我也不作，但此刻沒由來我就覺得委屈，我不禁吼道：“爲什麼不能頂撞你媽媽？封秦，那是你媽媽，對於我而言，也只不過是一個長輩，確實，對於年長的人我們應該尊敬，可她那德性，有長輩的樣子嗎？”

“你說什麼？”一直在旁邊聽着的封母臉色下沉：“德性？什麼德性？李恩，你給我說清楚，我到這個歲數了，可從沒有受到過這樣的污辱。”

我推開封秦，直視着封母如冰棱般的臉：“封秦媽媽，我從沒有過要嫁入豪門的想法，我現在會站在你面前，只因爲封秦對我的好，覺得封秦是個能託付終身的人，要不然，我爲什麼要在這裡受你三四翻的冷落和羞辱？”

封母氣得臉色鐵青。

“咱們就事論事來說，”我靜下了心，既然因爲凌母我都這樣了，那麼索性把事情攤開了說吧：“您明知道我與凌家的關係，我相信以您的手段，也明瞭了我與封秦是怎麼認識的，可您故意把凌母帶進封家做傭人，是什麼心思，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

凌母抿緊着脣，她看我的目光越來越冷。

“我不善於做戲，我也不想做戲，”我繼續道：“可我們這樣做，爲難的只是封秦，您真的想讓封秦這般爲難嗎？”

‘啪——’凌母擡起手就朝我的臉揮下。

我輕撫上臉，緊咬下脣看着封母。

“媽？”封秦喊了聲，：“你，你怎麼能打恩恩？”

“怎麼？我打她還要經過你批准了？”封母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