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天雷,一道劫,
雷劫之威,恐怖如斯。
大概是感受到犬妖的修為精純,雷劫對它頗多照顧,
例如:比尋常修士強上三五倍。
犬妖苦不堪言,它沒有寶物護體,一連被三道雷劫關照,先前的自信蕩然無存,沖着遠處的李秋默高聲呼道:「小友啊,你可要盯好嘍,關鍵時刻莫忘了救我!」
「嗯!你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李秋默自信的說道。
犬妖心中大定,鼓起全身妖起,開始迎接第四道雷劫!
「轟隆隆!轟隆隆!」
雷劫讓周圍數十里的鳥獸心驚膽寒。
它們對天威最是敏感,全都躲在窩裏瑟瑟發抖。
渾道人同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犬妖渡劫,威受着天威浩蕩,內心戰慄不安。
犬妖不愧是活了數百年的老狗,妖力雄厚,雖然口中慘叫不斷,身上傷口倒並不多,且都是皮外內,未傷到筋骨和內臟。
它吞下一顆早就準備的丹藥,補充妖力,恢復傷勢,迎接一道道天雷的洗禮。
直至第八道雷劫過後。
「卟!」
犬妖一口鮮血噴出,精神再度萎靡,它全身血肉模糊,可見森森白骨,氣息微弱,
它顫顫巍巍地從脖子上掛得儲袋物里翻找丹藥,悲哀的發現,丹藥吃光了。
李秋默看得心驚,覺得這樣下去,犬妖抗不住最後一道雷劫。思索著用什麼辦法幫它?
衝過去替它抗一道天雷?
這是絕無可能的。
佈陣?
不一定來得極!而且系統里的成品陣法,都是很貴的。
稍一思索,只能用符篆!
李秋默花了二十點功德,兌換一枚名叫「白犀御法符」的符篆,與他送給那位林師妹的玉符,同屬一個品階,但這枚符對於法術的防禦針對性更強。
用它來抵擋天劫,應該不成問題。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枚符由誰去激派?
犬妖一副重傷垂死的模樣,大概是無力激活此符。
這時,第九道天雷於劫雲中形成,顯露出比之前八道天雷更加恐怖的天威。
犬妖掙扎爬起,抬起血淋淋的腦袋,看着天雷,不甘的咽了咽嘴裏的血水,它沒想到自己的化形天劫,竟如此的恐怖!
「這般威勢,怕是小友那般的體修來抗,也要冒着生命危險吧?」
犬妖心生絕望,修真世界,利益為上,它早已不奢望有人會捨命救他。
罷了,死便死吧!
只是都到了這一步,多少有些不甘啊!
「噼啪!」
第九道劫雷落下,亮白的光,彷彿讓時間都定格在這一刻。
犬妖慘笑着閉目等死。
李秋默卻抓起旁邊正幸災樂禍的渾道人,將符篆放在他身上,注入真氣激活符篆,然後一腳將被符篆光芒保護的渾道人踢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橫禍,讓渾道人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高呼著「我命休也」,化為一道流光,朝着將劈下來的天雷轟去。
雷龍轟落,正好被渾道人擋下!
刺目的白光中,隱約可見渾道人扭曲變形的身軀,定格於一剎那,宛若一件琥珀。
隨後,白光炸開,狂暴的能量四處宣洩,
方園五十丈,草木皆被雷火包圍,劇裂燃燒着。
犬妖也被這一股強橫的能量轟飛,
李秋默縱身一躍,接住犬妖,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弱不可聞,一邊將真氣注入它的體內,一邊快速的奔向附近的山洞,,,,,
一個時辰過後,李秋默服下一顆丹藥補充內力,盤腳打坐,目露喜色。
犬妖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但氣息越來越強,生機也越發昂然。
「嗷嗚!」
犬妖翻身躍起,當空化形,落地時,已變成一位老者,一身火紅色的袍子,白髮蒼蒼,雙目炯炯有神,滿面春風,好不得意。
「哈哈哈,,,,,老夫終於化形成功!」
犬妖來回走動幾步,側身欣喜地看自己的衣袍和身姿,頗為滿意,朝着李秋默深深一揖,道:「多謝小友相助!小友大恩,老夫自當銘記。」
李秋默也拱了拱手,道:「恭喜,恭喜,不知前輩可有名字?」
犬妖忙道:「前輩二字,愧不敢當,你我二人以道友相稱即可,老夫的主人曾稱老夫為風烈,小友叫老夫一聲風老哥便是。」
「好,風老哥!」
李秋默與犬妖坐下,開口道:「我想救回那幾位老友,不知風老哥可有良策?」
犬妖活了幾百年,又喜歡下圍棋,想必是精於謀算的,若它肯出主意,自然省了李秋默一翻苦想。
犬妖風烈沉吟一陣,道:
「星元城據說有八位築基修士,除城主是築基中期外,其餘七人皆是築基初期。
那日來斬殺魔物的修士隊伍里,就有七位築基初期的修士,很有可能,便是另外七人,但也有可能是別人,
除掉姓古的和姓侯的,外加死去一人,如此算來,星元城的築基修士數量,在七到十三名之間,甚至會更多。
人族修士雖然內鬥歷害,但對付起妖怪來,還是會站在一條戰線上
所以,憑你我二人,想進入星元城將它們救出,幾乎是不可能的。」
李秋默點了點頭,他從未想過強攻星元城。
犬妖又道:「姓古的聲稱要釣大魚,分明是針對小友,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自然是五妖目前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壞事是,小友你已他們盯上,就算小友不找他們麻煩,他們也不會放過小友。」
李秋默悠悠嘆息,也不說話,擺出一副繼續聆聽的架式。
「小友若想救出它們,第一點,不能在星元城動手,要將他們引出城外,引進咱們的地盤,佔一個地利的優勢。
第二點,明刀明槍與他們廝殺,自不可取,需來陰的,敵明我暗,能使展的手段自是極多,眼下若是能擒到對方一位重要人物,與之交換,倒是能讓對方投鼠忌器,也能爭取更多的時間。」
李秋默聽完犬妖的話,覺得太有道理了,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妖怪,正合他心意。
「可是擒下誰呢?」
一人一狗,又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所謂知己自彼,百戰不殆,要戰勝一個對手,必須得先了解他。
山洞內一時很安靜。
洞外似乎有動靜,像是有什麼動物在爬行?
二人閃身來到洞口,頓時傻眼:
一個人形生物,全身血淋淋的,正緩緩朝洞內爬行,一路上留下的血痕看不到頭,
這位人形生物頭髮燒光,一片焦黑,舌頭伸出,如弔死鬼般,分外猙獰,一隻胳膊斷了,斷臂貼在他背上,兩腿可見斷裂的白骨,只有一隻手臂完好。
他也正是用這隻手臂奮力爬行,求生慾望之強,世所罕見。
看到李秋默和犬妖,他渾身一顫,一滴委屈的淚珠滴落,,,,,
「嘶!,,,,,渾道人?你竟然沒死?真是,,,,太好啦!」
李秋默認清來人,倒吸一口冷氣。能在第九道天雷下活下來,這廝當真是禍害遺千年的典範。
犬妖風烈慎重的朝地上的渾身人一揖到度,誠心說道:「多謝道友危難時刻,以命相救!道友大恩,無以為報!」
渾道人眼淚直流,強忍着最後一口氣,聲如蚊蠅,道:「報不報恩的,無所謂,你們倒是救救我啊!」
「這?」
李秋默看着對方殘破的身體,有些遲疑,
救這廝?又要浪費不少內力真氣,說不定還要吞服丹藥,實在是不想救他。
不過,李秋默還是將他救活,因為渾道人還有用。
姓古的不是說要用五妖釣他嗎?
他先用渾道人把姓侯的釣出來。
一夜忙碌,第二天,兩人一妖均以精神抖擻,包括渾道人。
渾道人這幾天沒回星元城,想必侯執事非常焦急,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傳詢符,上面已經留下不少侯執事的詢問。
前面幾條是問他事情做得好何
後面幾條全是威肋和謾罵,並揚言抓住他,將他煉成傀儡。
大概是姓侯的覺得渾道人私吞了妖核,惱羞成怒。
渾道人自是臉色煞白,他知姓侯的脾氣,就算他現在跑回去請罪解釋,也難逃一死,索性心一橫,決定先跟着李秋默,
他一個練氣七層的修士,在野外亂跑是很危險的。
李秋默第一次見傳詢符,覺得新奇,便奪過來把玩。
這種符系統商城中也有,之前,他與五妖可通過血魂隨時隨地聯繫,便沒有兌換此物。
嗡嗡,,
傳詢符再次響起。
上面浮現一行字:
「明日傍晚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在城郊北面的一個名叫萬香園的莊園等著,我會讓曾揚,曾武二人去拿,你若交出妖核,我可既往不咎,還讓他倆送你一千靈石。若你知迷不悟,我便是追殺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碎屍萬斷!」
李秋默看完后,沒有遞給眼巴巴望着他的渾道人,反而遞給犬妖風烈。
犬妖風烈看過,得意的笑了。
「二位大人,上面說的什麼?能讓小的看看嗎?」
渾道人苦着臉說道。事關他的生死,他自然心急。
犬妖風烈將傳詢符丟給他。
渾道人看后臉色越發蒼白,口中自語道:「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犬妖風烈笑道:「這不是壞消息,證明姓侯的目前走不開,若他真想不顧一切的追殺你,必不會先用傳詢符來要脅你一番。說說那個萬香園吧?說不定這是一次機會。」
渾道人猶猶豫豫地說道:「其實小的對萬香園也不甚了解,不知該如何說起。」
可他抬起頭,看到李秋默和犬妖風烈俱是一副你糊弄鬼啊的表情,他垂下頭,不好意思的扯着衣角,苦笑道:
「是真的,主要是小的窮,修鍊的資源都不夠,哪有靈石來這種場合消費?」
當他再抬頭看二人的眼光時,又從二人的眼中看到了理所當然的鄙視,他們彷彿在說:「果然沒看錯,你真是個廢材!」
渾道人頓時自卑得想去死,深吸幾口氣,鼓足勇氣道:「萬香園是一處禁靈之地,也是一處法外之地。同樣也是最自由,最平等之地。因為那裏無法使用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