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夜塵偷偷行走在山林之間。
突然間，夜塵腳下一滑，踩到了一具殘缺的屍體。
人族的屍體。
很快，夏侯銘也抬起腳，他也踩到另一具只剩下半截的屍體。
夏侯銘抓起屍體的頭髮，隨後輕輕一嘆：「我認得他，曾經在牛頭塞里見過他。好像來自大夏國的西北方。
他話不多，曾經對我頷首示意。」
夏雲夢沉聲道：「按照規矩。」
其餘兩人點頭。
旋即，他們很快地將屍骨裝入一隻新的儲物戒指內。
夏雲夢告訴夜塵，如果在戰場上碰到同族的屍體，儘可能地帶他們回家。
運氣好的，剩下頭顱，可以被人認出，有機會成為烈士，將名字記錄在帝國的烈士冊中。
他們的家人，可以享受烈士家屬的待遇。
但如果無法辨認身份的，只能以無名氏的身份安葬在烈士園內，享受後人祭拜。
最可憐的是被異族吃掉的異族，連骨頭都難以找回來，英魂永遠不能回歸故里。
最後，夏雲夢道：「不管雙方是否有仇怨，只要對方在抗衡異族的過程中犧牲，仇恨全部一筆勾銷。」
夜塵聽完后緩緩點頭：「若我以後碰到，也會將他們的屍骨帶回來。」
接下來的路，夜塵等人又碰到了好幾支小隊的屍體。
夏雲夢解釋道：「因為我們晚上的出手，直接滅了一個部落的最強戰力，激怒了異族。
異族高手沒找到我們，只能殺他們泄憤。」
夜塵漠然。
半刻鐘后。
夜塵等人距離第一次戰鬥的距離，已有上百公里。
一行人站在一處高山的森林中，俯視着遠處的營地。
營地后，篝火通明。
夏雲夢沉聲道：「這個部落，跟我們之前所殺的羊頭人部落實力差不多。
唯一的變數，便是我們可能被精英小隊盯上。」
夏侯銘揉了揉鼻子，咧嘴一笑：「大不了拚命嘛，又不是沒憑過。或許這一次拚命的過程中，我就突破了呢。」
夏雲夢低聲道：「這是牛頭人族的部落，眾所周知，牛頭人的嗅覺並不好。
所以我的意見是，從外圍殺氣，目標是整個部落。」
三人點頭。
緊接着，一行人快速上前。
牛頭人的營寨警戒也放鬆了許多，這源自於牛頭人對自己的自信。
距離營寨的三百米處，四人趴在地上觀察營寨。
哨塔上，有牛頭人戰士瞪大眼睛看着前方。
營寨的邊緣，燈火通明，一旦靠近，必定會被發現。
「我去拔掉他們的眼睛。」夜塵主動請纓。
旋即，夜塵身形如同殘影，在篝火下飛快穿梭。
哨塔上的一名牛頭人瞳孔瞪大，旋即揉了揉眼睛。
「怎麼回事，眼花了？」他呢喃道，隨後捅了捅同伴，道，「你有沒有看到什麼？」
同伴正在打盹，聞言睜大眼睛環視四方，接着嘀咕一聲：「哪有什麼東西。」
接着又閉上眼睛打盹。
「哦，看來是眼花了。」牛頭人嘀咕一聲道。
下一刻，他的背後寒光一閃，牛頭掉落地上。
在即將砸中哨塔地板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牛角，將牛頭提起，沒有發出聲響。
夜塵將牛頭輕輕地放在地上，接着又寶劍刺出。
正在打盹的牛頭被刺穿咽喉，瘋狂地掙扎著。
夜塵用手死死按住他的嘴，寶劍用力攪動着，切開他的臉。
牛頭人終於一動不動。
做完這些后，夜塵將牛頭人的屍體放好，將剛才掉落在地上的牛頭，重新按回到他主人的身上。
若遠遠看去，他們彷彿依舊在警戒着。
不遠處的一座哨塔上，有牛頭人慢悠悠地轉身，看了這邊一眼，隨後舉手打招呼。
夜塵躲在魁梧的牛頭人身後，拿起他的手回了個招呼。
對方見狀，繼續把目光投向營地前方。
旋即夜塵退入黑暗中，接着一個縱身，化作殘影越向第二座哨塔。
不一會兒，要營地內的哨塔全部被夜塵拔掉。
夜塵對着營地外的眾人做了個手勢。
下一刻，三人如大鳥一般飛起，落在夜塵的身側。
接着夏雲夢大手一揮，四人突然間散開朝着不同方向。
夜塵摸到第一個營帳內。
三隻牛頭人躺在地上，鼾聲如雷。
夜塵右手虛空一抓，流雲劍出現在他手中。
下一刻，夜塵將寶劍刺入一隻牛頭人的心臟內，另一隻手按住他的嘴巴。
牛頭人猛地瞪大眼睛瘋狂顫抖，隨後迅速地乾癟下去。
另外兩隻牛頭人猛地驚醒，還沒有待他們看清楚狀況，便被夜塵一劍斬殺了頭顱。
接着夜塵將他們的戰利品全部收起，走出營帳后前往下一個營帳。
前進的路上，非常順利，夜塵等人都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有些弱。」夜塵心道，「這些牛頭人的警戒更是低得可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塵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快要天亮了。
必須加快速度解決外圍的牛頭人，好集中力量對付最裏面的最強者。
在夜塵解決一個營帳走出來的那一刻，看到營地的中心處火光衝天。
一群牛頭人竟圍着篝火在跳舞。
碩壯的身軀在篝火旁邊扭來扭去，男性的牛頭人展現着他們的肌肉，女性的牛頭人扭動着豐滿的屁股和前胸……
女性牛頭人扭動的同時，她們還回過頭對着男性牛頭人拋媚眼。
她們長著碩大的牛頭，吐著鮮艷的口紅……
看到這一幕的夜塵，差點吐了……
旋即，夜塵便感覺到一股怒火從心底滋生，瘋狂在心中灼燒。
篝火的上方，躺着好幾具人的屍體，被烤得焦黃。
另外一處，有牛頭人戰士提着想活的人，用長刀斬斷他的咽喉，然後提着他的腳倒立。
無頭的屍體噴入一個木質的容器內，旋即有另一名牛頭人用木勺舀起鮮血，送給其他的牛頭人戰士。
如此慘無人道的一幕，簡直就是修羅地獄。
不遠處的數十個鐵籠內，還關押著大量的活人。
就在此刻，一名牛頭人從鐵籠中抓起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提着她的大腿大踏步地走向篝火。
他的另一隻手握著鋒利的彎刀，彎刀上滴著血。
殷紅還帶着溫度的人族鮮血。
女孩的目光落在匕首上，身子一直顫抖不停，滿臉驚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