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嗎？」

夜塵望著退走的異族，輕聲呢喃。

他望向前方，大地上依舊有密密麻麻啊的異族，天地間依舊凝聚著濃烈的殺機。

異族大軍的中央，黃金比蒙獸依舊高坐在皇座上，一臉冷漠地看著遠方。

彷彿一萬多異族的死，並沒有令他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還沒有呢！」譚平靠在城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輕聲道，「這次的攻擊，不過是試探而已。」

試探？

夜塵的目光環視周圍，卻見大多數將士的臉上，都沒什麼喜色。

他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趁機恢復體力。

後勤的人員開始有條不紊地抬著屍體。

每個人的臉色，都還十分凝重。

哪怕是普通士兵，都看出來，這一兩波的攻擊，不過是一開始的試探而已。

「用一萬多的生命作為試探？」夜塵陰著臉，一字字地道，

「異族的統治者，就這麼不在乎族人的生命嗎？」

「他們就是一群畜生，又怎麼會在乎族人的生命？畜生同類相食都有很多，更別說眼睜睜地看著族人死去了。」

說話的是南宮羽，他披著一件大氅大踏步而來，停在夜塵的身邊，拍著夜塵的肩膀：「好樣的，這一戰數你殺敵最多。」

夜塵默然，沉聲道：「異族的第一波攻勢就如此可怕，那麼接下來……」

南宮羽淡淡道：「接下來的戰鬥，自然是更加激烈。

這一次的戰場，根本就沒出現像樣的敵人。

但是下一次就不一樣了，異族的高手就會出現。」

夜塵看著城牆上滿目狼藉的屍體，咬牙道：「這還算沒有像樣的敵人嗎？我們的戰士……」

「我們死了三千人。」南宮羽輕描淡寫地道，「但是異族死了一萬多，所以我們這是大勝。

但是接下來，異族恐怕會出動真正的精銳部隊了。」

夜塵的目光望向城牆處凸出的高塔，沉聲道：「有這些塔在，想必他們也很難攻破吧。」

夜塵已經見識到了這種能量塔的攻擊力。

這簡直就是戰爭利器，頃刻間便可以讓異族損失慘重。

南宮羽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解釋道：「能量塔確實很強，但也有致命的弱點。」

「嗯？」

「他需要大量的靈晶提供動力。第二，他本身的防禦能力很弱，一旦遭到破壞，很容易被摧毀。

他需要將士們用命去守。

守在能量塔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位置。」

「我去守一座。」夜塵自告奮勇道。

「夜塵，你是自由之身，隨意行動。」南宮羽道，「不必局限於某個位置。」

「好。」夜塵欣然答應。

如此一來，自己想要戰鬥便戰鬥，想要守塔便守塔。

「好好休息吧，接下來會有更殘酷的戰鬥，剛才的戰鬥，我和眾位將軍都看在眼中。」南宮羽道。

「哦，他們怎麼說？」夜塵不以為意地道。

南宮羽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燦爛的微笑，道：「他們都想讓你去他們麾下，但是我告訴他們，你是我的人了。

然後他們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夜塵突然間臉色凝重地問道：「將軍，天上的戰鬥，如何了？」

「結束了。」南宮羽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有些沉重。

「結束了？這麼快？」夜塵輕聲呢喃。

城頭的戰鬥，才剛剛開始試探呢。

「戰果如何？」夜塵連忙問道，說話的時候聲音在輕輕顫慄著，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南宮羽盡量剋制著自己的語氣，用最輕鬆的表情說道：「一共戰死了三十三位，其中有十八位前輩燃燒了修為。」

「這麼多！」夜塵的拳頭下意識地握緊。

「十五人是正常戰死，十八位都是卡在瓶頸，壽元即將告終的前輩。」南宮羽道，「他們燃燒了修為，一共斬殺了二十五名比他們還要強的異族。」

「你的那位師姐，還真是強啊。」南宮羽道。

「師姐？」

南宮羽道：「林雪琪不是你的師姐嗎？」

夜塵重重點頭：「他當然是我師姐。」

「她一人斬殺了八位異族高手，殺得異族膽寒。」南宮羽嘆道，「可惜我在下面，沒有親眼看到她的英姿，真是可惜了。」

夜塵也暗道一聲可惜。

如此絕世戰鬥，自己卻無法觀摩。

「異族被震懾住了嗎？」夜塵問道。

「嗯！前輩們的瘋狂，終究還是震懾住了異族。

他們的高手不敢在出手。

我們人族，也非常有默契地不再提及天空中的戰鬥。

現在，雙方都非常默契地在城牆上決勝負。」

夜塵沉聲道：「如此一來，異族高手心中憋著的氣，都要往城牆撒了。」

「不錯。」南宮羽正色道，「這群畜生，為了出氣，根本就不會管活人死活。

你看看吧，這數百萬軍隊，最後能夠回去的，不足一半。」

「他們，就不怕折損了太多族人，實力大損嗎？」夜塵咬牙切齒地道。

「他們才不怕。」南宮羽面色冰冷，沉聲道，「畜生們一生就是一窩，數量在他們眼中根本沒有意義。

只有天才，才有一些分量，才會捨不得死。

至於底層的武者，死再多他們也不在意。」

夜塵突然間感覺到，異族比之前自己所想的還要可怕。

不是他們的武力，而是他們高層的這一份冷漠。

他們不在乎族人的生命，那麼就會給人族造成巨大的殺傷。

這一次試探，人族就死了三千人。

那麼當異族精銳部隊大舉進攻的時候，又要死多少人？

等戰爭結束后，人族還能活下來多少？

夜塵實力再強，一個人又能夠殺多少異族？

又有多少力氣去殺?

夜塵突然間生出一種無力感。

在如此大規模的戰爭下，個人的力量終究非常有限。

「你節省點力量，以殺對方精英為主。」南宮羽語重心長地交代道，「別把精力放在普通的異族上，他們不配你出劍。」

夜塵緩緩點頭，十分認可南宮羽的話。

稍後，南宮羽走來，去看望其他的軍隊。

夜塵的身邊，小七依舊默默地坐在，繼續吸收著天地間的負面之力。jj.br>

她身上的氣息，比之前強大了不少。

已經從引氣境前期，達到了引氣境後期，現在正在朝著引氣境巔峰突破。

恐怕用不了多久，便可以踏入氣海境。

想當初，自己還是普通人的時候，用了足足八年，才抵達氣海境。

這小丫頭將在短短數天內抵達。

有時候，天賦便是如此的不公平，有的人竭盡全力一生，卻只能碌碌無為。

甚至，比不上有些人一兩天的收穫。

夜塵跟其他將士一般坐在地上，開始修養精神。

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等待著下一波的進攻。

那必是一場狂風驟雨般的恐怖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