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西北大敗

  「長柏，你聽說了沒有，有人說西北我朝大敗，精銳盡失。有人說西夏賊兵破城無數，東進二百餘里，陝西西路，已失大半…」

  又過了幾日，下衙了之後，盛紘急匆匆找盛長柏說道。

  雖然盛紘不愛關心和自己無關的政事。

  但是兵敗這個事，不能說和個人無關，關係著每一個人。

  「我也聽說了，西北戰事有一些不順。」盛長柏點頭應道。

  從吃過午飯，西北的信使，帶著戰報，一臉急切，嚴肅，沉重的進京之後，汴梁城就開始流傳起了西北戰事的各種猜測，流言。

  沒有現代溝通工具的情況下，也不知道消息怎麼傳播的那麼快。

  上到達官貴人，下到販夫走卒，短短几個時辰，事情就盡人皆知。

  「說什麼的都有，還有人說顧廷燁已經戰死，就連桓王也失去了聯繫，西夏賊兵這次不是只想占領西北，還想要到汴梁劫掠。」

  消息越傳越離譜，事情越說越嚴重，盛紘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慌。

  「父親，你也是一個朝廷命官，怎麼也學那些草民，人云亦云。」

  平常時候的盛紘也不是一個喜歡聽信流言的人，應該是被消息驚到了。

  「也不知道長梧，和你大姐夫，有沒有遇到兇險?」

  「等明日吧，出了這麼大的事，官家也不可能還不上朝。等明日上朝朝廷通報了真正的戰報。下朝之後，我與伱一起去兵部，打探一下有沒有長梧和大姐夫的詳細消息。」

  對現在的信息傳播，盛長柏沒什麼信心。

  就算西北有了詳細戰報傳來，這種戰敗的情況下，大概也詳細不到中低級的武將的情況。

  去問一問，也是盡人事聽天命。

  「好，明日咱們一起去。」

  應付完了盛紘這邊，盛長柏又來看望了一下蓉姐兒。

  「常嬤嬤，近些天就讓蓉姐兒在家裡休息吧，也不要讓太多的人往這邊院來，免得又有人亂傳什麼消息，讓蓉姐兒聽了擔憂，難受。」

  為了不讓孩子聽到了什麼顧廷燁戰死，爸爸沒了的消息，只能是儘量隔絕孩子和外面的接觸。

  既然西北傳來了兵敗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汴梁肯定也就要跟著亂了起來，孩子少出門，沒什麼壞處。

  第二天，因為群臣確實都關注西北軍事的原因，都早早的去皇城等著皇帝開朝會。

  只是沒想著，等到了時間，皇帝沒有來，只等來了太監：

  「官家病了，今日無朝。」

  「西北兵敗，朝廷發生如此大事，官家還躲在後宮不見人嗎?」

  有急脾氣的已經衝著太監叫嚷了起來，前些時日，趙宗全使用了病遁，躲在後宮不見人，很多人都算是心知肚明。

  沒急事的時候，趙宗全躲了就躲了，皇帝要耍無賴，群臣也不能太計較。

  現在真的需要皇帝決斷的時候，趙宗全還不露面，難免會讓人覺得這是皇帝怠政。

  「放肆，怎敢如此誹謗官家。官家昨日聽了戰報，怒火攻心，氣倒了幾次，幾位相公都是知道的。官家的身體實在是強撐不得，什麼叫官家躲著不見人。」

  太監急切的呵斥道，看樣子這是一個宮裡少有的，和趙宗全一心的太監，對趙宗全挺維護。

  「韓相公，此事可是事實?」

  「韓相公，官家的身體到底怎樣，是患了何病?」

  「韓相公，西北戰事到底如何，你們幾位昨日和官家，可曾議定對策?」

  聽說昨天趙宗全又和幾位宰相開小會，所有人都又圍上了韓章。

  「陛下的身體並無大恙，只要一時氣急，只要多休息就好。」韓章站了出來，對眾人喊話：「西北戰事，我大周也不過就遇上一場小敗，只要能穩住局面，我大周兵多將廣，幾十萬大軍，反敗為勝，就在轉瞬之間。」

  「韓相公，官家身體的既無大恙，怎會取消朝會?」

  「韓相公，西北戰事只是一場小敗的話，官家又怎會氣倒?」

  「韓相公，顧廷燁是不是真的已經戰死，桓王如今又怎樣了，可曾遇到什麼兇險?」

  韓章的解釋，被群臣當做了是韓章在大事小說，安撫人心，紛紛的質疑了起來。

  「都不要吵了，皇城內吵吵嚷嚷成何體統，既然今日無朝，各自都會衙門辦差去吧。各衙門主官，兩制之上官員，隨我到政事堂議事。」

  韓章不是一點能力都沒有，能爬到宰相的位置上，就說明比大部分人都有能力。

  玩手段是一個高手，留下了個衙門的主官，輕易就結束這種鬧哄哄的場面。

  雖然韓章作出了一點，想要把消息控制住的努力。

  但是畢竟也召集了幾十號人，人多嘴雜的情況下。

  上層的私議還是沒有意外的傳了出來。

  這次算是官方散播的消息，要比之前的更為真實，更有可信度。

  關於西北軍情，皇帝的身體情況，各種消息都得到了確認。

  「桓王帶兵中了埋伏，真的遭遇了大敗，損失慘重。」

  「包括顧廷燁在內的許多人都可以確定戰死。」

  「西夏破城無數，西北戰事一片糜爛。」

  「剛調了十萬大軍過去，朝廷就又張羅著調兵去馳援。」

  「趙宗全聽了西北軍軍情，氣倒之後已經臥床不起，數次病危。」

  消息確定了之後，汴梁城裡人心惶惶，各方異動頻頻。

  等到了晚上，更是聽到了有兵馬進城的聲音。

  「外面是怎麼了，這個時候，誰調兵入城了?」盛紘反應遲鈍的問道。

  「父親，你看不出來嗎，這是亂兵。」盛長柏無語的回道。

  雖然本質上都是同樣的軍隊，原本都是大周禁軍，但亂兵和正常軍隊還是很好區分的。

  雖然大周禁軍的軍紀不太行，但是正常的軍隊進城了之後，不會有這麼多明目張胆，胡亂抓人，打砸搶的情況。

  只有是已經叛亂的士兵，才會完全的沒有軍紀。

  當權的頭頭的叛亂可能是為了權利，為了富貴，可能有各種原因。

  但是這些普通的大頭兵，願意跟著反叛，也就只圖發財。

  也就為了財物，這些亂兵也就敢於胡作非為。

  本就在搏命，這些人也就完全沒有了畏懼，不怕軍紀的懲處。

  「這個時候怎麼會鬧起亂兵?」盛紘慌裡慌張道，這個時候會有兵亂，完全不在盛紘的預期之中。

  這一次遇到兵災，盛紘的表現遠不如兩年之前。

  「父親，咱們先回家，有什麼話回到家裡再說。」盛長柏直接把盛紘給拉回了家。

  雖然亂兵的目的，是控制各個路口，總體去奔著皇城去的。

  但是有小股的亂兵不聽話，就只奔著大戶之家去，只想著發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長柏，外面發生了何事?」兩個人回到葳蕤軒院門口的時候，王若弗也迎了出來。

  「母親，城裡進了亂兵，可能要有所變故。我現在先去安排人守好家裡的門戶，回來後再詳細的於你解釋。」

  盛長柏的家裡的護衛力量，還是足夠用的。

  在這個治安不行的時代，盛長柏一直都很重視家裡的護衛力量。

  除了鍛鍊習武，軍事訓練過的幾十個壯丁，還有幾十個健仆，十餘條狼犬。

  依託著盛宅的院牆，抵禦個幾百亂兵不成問題。

  一些想趁亂發財的不軌之徒，更不要想打盛家的注意。

  等盛長柏帶人把家裡的防禦給安排好，就看到了家裡的主要成員，海氏帶著娃娃，林檎霜帶著長楓，衛小娘帶著長桐，老太太帶著距離自己院子最近的榮姐兒，都聚集在了葳蕤軒。

  看到盛長柏詫異的眼神，盛紘解釋道：「是我把人都叫過來的，這樣更方便保護。」

  「還是父親做事周全。」

  雖然盛長柏已經覺得家裡足夠安全，覺得沒把人都聚葳蕤軒的必要，但是盛紘的安排，也不能不給面子。

  葳蕤軒畢竟是盛宅的主院，面積最大的一個院子。

  主房加上院子裡面的連廊，廂房，也不至於安排不小這麼些人。

  如果願意擠一擠的話，就是盛家的僕人雜役，都安排過來住都沒問題。

  「城裡進了亂兵，也不知道如蘭會不會遭受什麼兇險。」

  聽了盛長柏的解釋，坐定了之後，王若弗開始擔心起來了如蘭。

  「如蘭家裡護院確實不多，等下我出去把人接過來吧。」

  考慮到如蘭確實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家裡也沒其他人可以當家。

  不說遭受什麼亂兵，偌大的一個宅子，只有一個十幾歲的婦人主事，確實容易遭受到一些歹人的惦記。

  盛長柏應了下來，一會兒出去把人接過去。

  「主君，墨兒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知會不會遇到什麼兇險，她如果是遇到什麼兇險，遭到什麼意外，可讓我怎麼活啊！」

  聽到了盛長柏要把如蘭接回家，林檎霜馬上也想起了墨蘭，作出一副擔憂，可憐的樣子，朝盛紘表演了起來。

  「長柏…」

  這種情況，盛紘自己肯定沒能力去接人的，看向了盛長柏。

  「父親，四妹妹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富貴人家，不至於惹得什麼凶人惦記，有家裡那麼些僕役，足夠自保了。」

  盛長柏解釋道，不想管這個事，林檎霜擔心的有點多餘。

  「柏哥兒，還有你六妹妹，也不知你妹妹是不是安全。」老太太這時候也開口了，老太太惦記的是明蘭。

  家裡嫁出去的幾個蘭，除了華蘭嫁入的是勛貴之家，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之外，其他的三個蘭，真的是各自有人惦記。

  「老太太，賀家也是世家，僕役眾多，弘哥兒又坐館問診，行醫救人，惹人尊重，想來不至於遇到什麼兇險。我會順道去他們家看一下的，如果他們不夠安全的話，我就也把人給接過來。」

  賀家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安全的。

  像太夫這些職業，就是在歹人的眼中，也會得到優待。

  「（長柏）郎君，你出去之後，多加小心。」離開前，也是收到了諸人的叮囑。

  然後盛長柏就帶著幾個人出門，不是不能多帶，只是盛家也就只有這麼多馬。

  一般的人家有兩三匹馬，已經足夠用，盛家養七八匹馬，已經是奢侈的表現。

  「這可是真是匪徒的狂歡，如果不是遇到兵災，都不知道繁華的汴梁城下，藏這麼多污，納這麼多垢。」

  盛長柏隨手提槍，捅殺了兩個從一戶人家跑出來的亂兵感慨道。

  上一次汴梁發生兵災的時候，盛長柏被困在了皇宮。

  還真不知道，汴梁城裡面還可以這麼亂。

  到了這個時候，小伙的亂兵造成的破壞，已經只是了了。

  趁著這波動亂，汴梁城裡的各種牛鬼蛇神都跳了出來。

  有偷的，有搶的，有劫的，有單人作案，有團伙行動的，有殺人的，有放火的，各種不軌之人，都跳了出來，趁亂發財，尋仇，抱復。

  這些人造成的破壞，遠超起頭的亂兵。

  盛長柏一路上，單是正面撞上，順手伸張了正義的就有三伙賊人。

  到了李家宅子外之後，看到李家院裡還算比較平靜，才算是放了一些心。

  「砰砰砰，如蘭，是我，你二哥盛長柏。」

  跟班去敲門，盛長柏在外面呼喊道。

  「二哥哥…二哥哥你來了，剛才有一些凶人試圖闖進家裡來，還好管家有經驗，遇到亂兵進城，就關死了院門，才沒有被人趁虛而入闖到家裡來，要嚇死了。」

  看到盛長柏，如蘭已經含起了淚水，看著真的受了不小的驚嚇。

  雖然已經嫁了人，但還是一個小姑娘。

  想要要求這麼一個孩子和老太太一樣穩重，也不可能。

  「你們這邊不安全，你還是跟我回家待著吧…」

  留了兩個人下來，這兩人可以帶頭幫著如蘭看家，多這兩個有戰場經驗的人，李家也能更有保障一些。

  盛長柏就帶著了如蘭回去。

  也還好盛家的幾個女兒，都會騎馬，這個時候，要帶著馬車出行，太不方便了一些。

  然後回去的路上，又繞道去了賀家一趟，在門外問過賀家準備的已經很周全，一般不可能出現危險之後。

  盛長柏沒耽誤時間，連門都沒有進，直接就帶著如蘭回了盛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