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你就在京城好好的工作，乾媽這邊就交給我了。」周秉昆臨走之前，蔡曉光拍著胸脯，跟周秉昆保證著。

  「老蔡啊，你現在的這個態度，希望你能多堅持幾年，保持住你現在的這個狀態。」

  蔡曉光這麼說，周秉昆當然是支持蔡曉光的。

  就這一句話，就比馮化成要強，馮化成和周蓉結婚三十年，從來沒有主動說過，要管一管老周和李素華的。

  願意照顧老太太，周秉昆自然是希望蔡曉光能夠堅持一下。

  「這你就放心吧，這麼多年，我對乾媽怎麼樣，你還不知道嗎?」

  「你這樣說，我就更不放心了。」

  二十多年下來，蔡曉光並沒有一直拿李素華當乾媽對待。

  蔡曉光對李素華怎麼樣，主要取決於和周蓉的關係。

  兩個人現在關係不錯，但以後怎麼樣也不好說的。

  蔡曉光現在和周蓉處的不錯，主要也是因為周蓉，被馮化成嫌棄，受了打擊，短時間內比較老實。

  如果是當初住不好，吃穿不好，缺錢任性，更年期，恣意妄為的周蓉，蔡曉光也不一定能夠忍受。

  忍得了一時，也不可能忍一世。

  總的來說，蔡曉光現在也算是撿了便宜，遇到了和馮化成婚姻失敗，老實狀態的周蓉。

  蔡曉光對於兩個人目前的狀態肯定是滿意的。

  一邊和周蓉保持著，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曖昧。

  一邊還保持著自由身，可以隨意的找女朋友約會。

  現在就是馮化成和周蓉保持著夫妻關係。

  蔡曉光想得到周蓉，暫時看來，蔡曉光也就只能依靠一下年齡優勢，想著哪天熬死老馮。

  對於男人來說，白月光沒有得到之前，總是好的。

  周蓉這段時間，也挺喜歡蔡曉光，享受被舔的感覺。

  在雙標方面，周蓉做的一直挺好，馮化成送禮是思想低俗，做人市儈，蔡曉光送禮是做事成熟，人情練達。

  馮化成出軌一個小姑娘，就是背叛婚姻，花心渣男。

  蔡曉光一部戲，換一個女朋友，就是風流多情，感情真摯。

  感情方面，周蓉有進步，但是不多，說是戀愛腦都不過分。

  周蓉現在看蔡曉光，就和看三十年前的馮化成一樣。

  不會覺得自己看上的男人，有任何的不好。

  兩個人現在相處的算是愉快，是蔡曉光對周蓉有感情，周蓉是蔡曉光的白月光，一直包容著周蓉任性叛逆。

  周蓉受了打擊，收斂了性格。

  但等到兩個人感情經過生活瑣事日漸消磨，澹了之後。

  周蓉又放開了性格，蔡曉光對周蓉，和馮化成對周蓉，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區別，一樣的會選擇拋棄周蓉。

  周蓉想要改變，那也不可能是什麼容易的事。

  活了五十年，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周蓉骨子裡面的自我，都沒有改變。

  沒道理，就是經歷一個，已經沒有感情的男人馮化成出軌，就能學會為其他人考慮。

  回了京城之後，周秉昆其實也有不少的事情的需要操心。

  工作方面，本來就忙，不必再說，兒女的年紀都大了。

  到了需要參加工作，找對象，結婚的年齡。

  孩子們的其他事情，周秉昆可以放心的交給鄭娟。

  最重要的工作和結婚兩方面，周秉昆不可能做到不聞不問。

  物質方面簡單，兩個孩子，一人一套院子，是周秉昆早做好的準備。

  光明這個舅舅，給兩個人孩子一人買了一輛車。

  剩下的事情就只能看兩個孩子自己，對象只要能過了周秉昆和鄭娟這一關之後，孩子就可以戀愛自由。

  這點不難，難的就是兩個孩子目前都還沒有帶對象回家，給周秉昆和鄭娟過目。

  多少怪一點周秉昆，周秉昆讀過博，兩個孩子也是一心，要先在學歷追上了周秉昆再說。

  周秉昆解釋自己當初沒有傻讀書，初中肄業，小學文憑就和鄭娟結了婚，也並沒有用。

  女兒和兒子的婚事，剛剛張羅出一些曙光。

  時間就到了零五年，周秉昆53歲的時候，終於完成了自己的目標。

  「秉昆，周院士，你終於是得償所願，達成自己的目標了。」

  回到家之後，鄭娟對周秉昆說道。

  「也不能只恭喜我，我的榮譽都有你的一半，如果不是你把家照顧的這麼好，我怎麼可能這麼多年，可以什麼都不操心，一心搞事業。」

  「評選完了，京城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吧，咱也該回吉春一趟了。」

  「是該回去看一看了，光字片搬遷，咱們也沒有回去，也沒有幫助老太太搬家，也不知道周秉義到底把老太太，給安置的怎麼樣。」

  等了一個國慶假期，周秉昆和鄭娟，又回了吉春。

  光字片拆了之後，周秉義終於把李素華給接回了家。

  丈母娘去了之後，周秉義這個上門女婿，終於翻身農奴把歌唱，在家裡可以做主，敢把老娘接到自己家住。

  就算是加了李素華一口子人，又加上了保姆。

  周秉義也並沒有搬家，還是住著郝冬梅的醫院福利分房。

  三室一廳，住這幾口人倒是也可以。

  就是周秉義這個職務，沒有個私密一點的書房可以工作，確實是差點意思。

  周秉昆和鄭娟到了周秉義家之後，也並沒有其他人在家。

  還是只有李素華和保姆，這個和住光字片的時候，區別也不大。

  周秉義和郝冬梅都是大忙人，周秉義改造好光字片這片棚戶區之後，還有吉春市裡的其他棚戶區需要改造。

  一個任期都不一定，能忙完這些事情。

  郝冬梅省人民醫院，婦產科主任，科里一把刀，就算是住在醫院不回來，那也有忙不完的事情。

  兩個人都可以說是，想忙就沒有假期的人。

  嘮了幾句沒什麼營養，電話裡面都說過好多次的話之後，周秉昆還是問起來李素華。

  「媽，在這邊住的怎麼樣啊，能習慣嗎？」

  「還行吧，但是我還是習慣睡在老屋的炕上。」李素華性質不高，應付的回道。

  「想要睡炕那有點難了，這屋裡有暖氣，您再等幾天，屋裡供暖之後，也不會冷的。」周秉昆安慰的說道。

  睡了一輩子炕，突然睡床，不適應了很正常。這需要的是時間，睡著睡著總能習慣的。

  「不如在光字片住著的時候熱鬧，這個小區裡面，我都沒認識的熟人。」

  「這你可以多去樓下坐坐去，多和小區裡面的大爺，大媽嘮嘮嗑，嘮上幾次自然也就熟悉了。」

  這個問題，也是只能由李素華來適應。

  想要跟前兩年那樣，熟悉的街坊鄰居天天聚在周家，陪著嘮嗑，哄開心，還是挺難的。

  就算李素華搬到王家屯住去，和以前的鄰居住上下樓，因為搬遷結束的原因，之前的那種情況，也不大可能出現了。

  這還是普通小區，李素華還能和這些普通的鄰居聊聊天。

  要是住市一號院，李素華住進去，想找能聊到一起人都難。

  「唉，其他事情都好說，像是上下樓爬樓梯這點事，樓也不高，我湊合著慢慢的也就爬了。最重要的是你哥和冬梅他們倆，我要是不和你哥住一塊，我都不知道他們兩口子是這樣過日子的。」

  「你要真的住的不適應的話，要不你去我們家的別墅住去，或者我給你買套電梯房，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自己住著也行。」

  給李素華提供房子住，周秉昆一直都是沒意見的。

  就是這次周秉義給老太太搞沒了房子，應該周秉義管老太太住。

  但李素華真的不適應和周秉義住的話，周秉昆也不是不能提供一套房子。

  「還是算了，我要是不在跟前盯著，你哥和你嫂子，更不知道會把日子過成什麼樣了。」

  「周秉義和郝冬梅，他們兩個的日子怎麼了?」

  「我也跟你說不好，你今天留在家裡吃個飯，自己看看應該就能看明白了。」想了一下之後，李素華說道。

  「您就是不說這個，我今天也是要留下，陪您吃頓飯的。」

  李素華這樣說，讓周秉昆聽著，都像是老太太，想留周秉昆吃飯的藉口了。

  周秉昆在周秉義家，也就留了下來，跟著李素華過了半個下午，李素華現在的生活。

  說實話，沒什麼事做，就是在陽台上曬太陽聊天，如果周秉昆不在，也不知道李素華是和保姆聊天，還是自己發呆，確實是有點無聊的。

  以前李素華喜歡打毛衣，做衣服，縫縫補補，手裡有做不完的針線活。

  倒是沒有發現李素華，有什麼無聊的時候。

  這幾年不需要這些，李素華也就沒了什麼事，周秉昆也沒看出來，李素華有發掘出來其他的什麼愛好。

  就是在東北生活了幾十年，李素華人其實也沒那麼東北。

  光字片的街坊鄰居裡面，也沒幾個正經的東北人。

  李素華沒真的學會東北婦女，老太太的生活方式。

  抽菸，喝酒，打牌，李素華可以說一樣都不會。

  身體允許的時候，李素華也沒去扭扭秧歌。

  花花草草的，李素華也沒什麼興趣。

  天黑了之後，李素華就開始招呼了起來:「秉昆，娟兒，來吃飯了。」

  「不等周秉義和郝冬梅的啊?」

  「不用等他們的，他們兩個回家，根本就沒點，不一定幾點回來的。每天的時候，也就早上起來能見一見人，晚上不一定能見到人的。有的時候，我都睡了，他們也回不來。」

  「媽，你想說的意思就是，他們夫妻在一塊過日子，都不見面，家都不像個家是嗎?」

  周秉昆試探的問道，還是覺得這個沒有問題的，周秉義這個狀態太正常了，夫妻都是大忙人，兩個都有自己的事業做。

  家裡又沒孩子什麼的需要操心，精力不花在工作上，也沒其他的地方可以消耗。

  回到家裡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還不如忙點工作。

  「如果只是這個，哪還需要你們留下才能看明白啊。」

  李素華低落的說道。半天的相處的看下來，李素華又進入一個情緒比較低落的狀態，遠沒有之前時候看著那麼有精力了。

  「媽，這飯都要吃完了，你說的我能看出來，我看出來什麼了啊?」

  一頓飯吃完，周秉昆也沒看出來什麼。

  「喝點茶吧，家裡的都是好茶葉，你哥也不怎么喝茶，也就是家裡有客人才能用得上。」李素華的意思，就是需要周秉昆繼續等了。

  「還是要等周秉義和郝冬梅兩個人回來啊?」

  「兩個人不回來，你能看出來個啥！」

  說完之後，李素華打開了電視，過了七點半，到了本地電視台，播放本地新聞的時間。

  等到新聞快要看完，快要八點的時候，聽到了有人開門，周秉義走了進來。

  「秉昆，娟兒，你們來了，本來我是能早點回來的，但是下班之後又臨時有事，開個了會，回來就晚了一點。恭喜你了啊，秉昆，這麼年輕就當選為了院士。」周秉義帶著幾分客氣的說道。

  「還行，比我預期的還是晚了幾年。這大過節的，你要帶人到處去慰問，工作多，晚回來一點，可以理解。」

  「秉義，你吃飯了沒有，給你留的飯，還在廚房放著的。」李素華招呼周秉義道。

  「那我先吃一點。」周秉義點頭應道。

  就這樣，周秉義一邊吃著飯，和周秉昆聊了起來。

  兩個人其實也沒什麼好聊的，共同話題不多，也就是聊了一些，關於光字片改造的事情。

  「秉昆，娟兒，你們來了啊。」等周秉義吃完飯之後，郝冬梅才回了家。

  「嗯，回來看看。」

  「你們都吃過了吧?」

  「吃過了」

  簡單的禮貌性的客套問候幾句之後，郝冬梅就回了房間:「我今天有點累了，就先回屋休息了。」

  「那你們就都休息吧，我們就回了，改天了再過來看老太太。」

  「我送一下你們去。」李素華說道。

  「還要爬樓梯的，您就別送我們了。」走到門口，周秉昆阻止了李素華:「我看明白怎麼回事，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郝冬梅在周秉昆和鄭娟還在的時候，就先回了房間，挺失禮的，但是這並不算是什麼。

  關鍵進屋了之後，郝冬梅和周秉義兩個人都沒什麼交流。

  兩個人當初如膠似漆，現在看上去都形同陌路了。

  兩口子的感情出問題了，看上去還挺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