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這不好吧。」聽到範金有要請吃飯，徐慧芝咽了咽嘴裡的口水說道。「媽，我餓。」「媽，我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說話的是徐慧芝和賀永強的兩個閨女，一個是老大5歲的賀春芬，一個是3歲的賀麗霞。「這有什麼不好的，我和賀永強也認識多少年了，也算是多年的老街坊，這麼多年不見，請他的媳婦和孩子吃個飯不過分。」範金有選擇性的就放下了，和賀永強最後一次見面的不愉快。自己又沒有吃虧，做人就不能的斤斤計較。過去多年了，範金有相信，賀永強記得的也都是多年的街坊情義。相信徐慧芝也不會介意，幾句口頭上的挖苦，哪裡比得上兩個孩子吃頓飽飯重要。「那就麻煩范同志你了。」「不麻煩，不麻煩，這兩個是你和賀永強的兩個閨女吧。」「這個大的是春芬，這個小的是麗霞。」徐慧芝拉著兩個孩子示意，然後對著兩個孩子說道:「春芬，麗霞，快謝謝你們范叔，你們范叔要請咱們吃飯。」「謝謝范叔。」「謝謝范叔叔，范叔叔我長大了也請你吃飯。」賀麗霞小小年紀的，就表現出了能說會道。從小時候就看的出來，這個孩子比老實孩子賀春芬更會討大人喜歡。「不用客氣。麗霞，你范叔我等你長大了請我吃飯。」帶著這一大兩小，自然不合適去徐慧真的小飯館吃飯。不過就算飯店，飯館的再少，這畢竟是繁華的商業區，想找個吃飯的食堂不難。「炒一個白菜，一個土豆絲，六個饅頭。」看著徐慧芝，也不像去過幾次國營食堂吃飯的樣子，範金有就直接的做主點了菜。也沒什麼好點的，物資不充沛，每天店裡有什麼菜，有什麼主食，都有直接用小黑板在外面寫著。雖然沒有肉，不過這特殊時期，兩個菜請三個人吃飯，真的不磕磣。饅頭更是一個就有二兩重的標準大饅頭，範金有真的沒虧待這三個人。為了解決一下心頭的疑問，範金有算得上是下了「血本」。「春芬，麗霞你們慢一點吃，噎了就喝點開水。」看著徐慧芝小心翼翼的照顧兩個孩子吃飯，對孩子也是真的喜歡，這個母親當的還是沒有問題的。「范同志，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嗯，好，你也吃飯，咱們邊吃邊說，不要怕不夠吃，饅頭不夠了咱們可以再要，請你們吃飯肯定要請你們吃飽的。」範金有有點低估了三個人的飯量，幾歲的小孩，感覺沒多大的肚子，一個饅頭還不夠吃。「那個，賀永強那次跟你走了之後，你們就回了農村是嗎？」有兩個孩子在，有點影響範金有的發揮，事情都不好問的太直白。五歲多的孩子，已經有能力記事了。「對，我們回到農村之後，就結了婚，和孩子的爺爺生活在一塊。」這些都是範金有知道的問題，問起話來，總要循序漸進。「你和賀永強在農村，生活的怎麼樣？」「前兩年還行，有大食堂吃飯沒問題。但是這兩年受了災，糧食欠收，糧食不夠吃，山上的野菜都讓人給挖完了，家裡的日子是實在的過不下去了，所以…」「所以你就來城裡找了蔡全無？」看著徐慧芝說的這麼為難，範金有就善解人意的搶答了一下。徐慧芝這個人，和範金有印象裡面還是有點差距的，難為情，出現在徐慧芝臉上就不應該。可以搶自己堂姐丈夫的女人，不應該這點事情就覺得說不出口。「對，我姐和姐夫，怎麼說都是城裡人，有錢，有買賣，糧食有定量。」如果是生活農村，在城裡有一個這樣的親戚，確實大多人都不介意來城裡找一找。「但是，你家和徐慧真的關係那麼複雜，你們家就沒有別的親戚了嗎？」範金有再孩子聽不懂的前提下，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姐夫和妹夫，前妻和妻姐，這麼尷尬的關係，怎麼還好意思來找。「賀家沒有其他的親戚，我家這邊的親戚，因為我和賀永強結婚的事情，也都不願意和我來往。」範金有大概明白了是什麼意思，因為徐慧芝搶了徐慧真的男人，所以徐慧芝在徐氏整個大家族那邊，被人唾棄，鄙視，沒有人願意幫助徐慧芝。範金有隻能說，這都是應該的，都屬於徐慧芝應得的。但是這個答桉解決不了範金有的疑惑。「我還是有一點疑問，如果不好回答的話，你可以不說。你和徐慧真的關係不是更尷尬嗎？」這樣問有點太直白了一點，如果不是請了一頓飯，範金有還真不好問出口，不然說出來感覺跟找茬似的。「害，也沒什麼不好說的。我了解我堂姐，她不會扔下我們這邊不管不顧的。畢竟這城裡的戶口，房子，酒館，原本都屬於賀永強的賀家。」「嗯，是原來屬於賀家。」「現在我們也不是想要收回賀家的家產，只是想讓我堂姐，用賀家的一點財產，幫我們度一下難關。」『所以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雖然徐慧芝，沒有把下半句說出來，但是範金有完全的可以腦補出來。「也有道理。」範金有點了點頭說道。「就算賀永強和大爺什麼關係也沒有，賀永強也在小酒館幹了那麼多年跑堂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真是一個人有一個想法，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理解。如果站在徐慧芝這邊思考，做這些事也有理由。賀永強，怎麼說也給賀老頭，當了十幾年的便宜兒子。賀老頭，就算不認這個便宜兒子，給賀永強來一個凈身出戶也過分了一點。花賀家的家產，這兩口子花的真的不虧心。賀老頭經營著小酒館的時候，賀永強也真的沒少幹活。徐慧芝經常占徐慧真便宜的時候理直氣壯，範金有總算清楚了原因。「你們先吃著，我再去要幾個饅頭，再讓師傅燒一個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