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喜事變喪事
欲要令其亡，必先使其狂。
時隔15年，李察再度親自出手，他將在七頭體型巨大的白頭海雕輪流背負下，跨越1100公里的距離實施神鬼莫測手段。
從墨西哥城到佛羅里達千餘公里，在善於飛行的白頭海雕全力之下，也僅僅是六七個小時的事兒。
李察穩穩的坐在一頭體長達到兩米，翼展足有4米5的白頭海雕的脊背上，雙眼微閉，任由清涼的海風吹拂冷峻的臉龐，宛如入定一般。
清冷的月光下
幾個黑點急速的掠過廣闊田野，很快進入浩瀚的加勒比海上空……
佛羅里達，邁阿密
抵達米利堅聯盟國海軍基地的英國皇家海軍訪問艦隊，是由一艘「勇士」號鐵甲艦領銜，一艘8560噸排水量「阿賈克斯」號和兩艘皇家海軍運煤船伴隨組成的小型艦隊。
旗艦「勇士」號排水量9300噸，長128米，建造這艘巨艦用去了6000根橡木和1萬多噸優質鋼鐵，在1853年建造的時候耗費了50多萬英鎊。
這艘龐大的鐵甲艦搭載了40門阿姆斯特朗前膛裝填火炮，每門火炮重達9600磅，在五六十年代是頂級的海上戰爭巨獸。
可惜隨著時光流逝，「勇士」號鐵甲艦這地位很快被更加新銳的戰艦所代替……
從1871年開始
「勇士」號鐵甲艦在負2層改裝了許多豪華套間，作為英國皇家和政府重要人物出訪的座艦使用，延續著海上傳奇生涯。
伴隨出訪的「阿賈克斯號」鐵甲艦是70年代中期剛剛建成的新銳戰艦，屬於皇家海軍本土艦隊主力艦之一，排水量8550噸。
這艘艦可以把它看作是英國的「鎮洋」級鐵甲艦，兩者艦型類似，排水量相差僅有50噸，主要武器同樣是4門5英寸後膛主艦炮，布置艦艏一座，艦艉一座。
英國戰艦的主炮是阿姆斯特朗5英寸後膛炮，每座炮塔兩門。
這級艦使用兩座往復式膨脹式蒸汽機提供動力，輸出6000馬力，可以達到13節航速，基本與「鎮洋」級相差不大。
所不同的就是主艦炮和蒸汽機生產廠家不同，輸出馬力略有差異，「鎮洋」級主機馬力大一些，航速快了半節，僅此而已。
英國皇家海軍即將建造的「海軍上將」級鐵甲艦，排水量10800噸，完全可以看作是英國的「公爵」級，或者火力加強型的「鎮洋」級鐵甲艦，二者的設計理念是如此的相似。
但若是以此質問英國皇家海軍，那對方打死也不會承認，真丟不起那個人。
在邁阿密的海軍碼頭邊
「勇士」號鐵甲艦和「阿賈克斯」號鐵甲艦全都懸掛著滿旗，艦上燈火輝煌，隱隱傳來交響樂美妙的旋律。
威廉·尤爾特·格萊斯頓勳爵和隨行的兩院議會一幫議員老爺們，正在這裡舉行盛大的招待酒會，酬謝以米利堅聯盟國約翰-甘迺迪總統為首的政府要員和當地白人上流社會一直以來的盛情款待。
這個在軍艦上舉辦的奢華晚宴規格非常高，竟然沒有一個華裔上流社會政要獲得邀請，到場的清一水全是白人上流社會政要，以英裔社會名流為主。
資深攪屎棍的挑唆，從現在就開始了……
「……
紳士們，女士們，各位來賓們；
這將會是一個美妙的夜晚，一個純粹的夜晚，一個重溫新教徒開發新大陸艱難歷程的夜晚，一個感恩上帝的夜晚。」
威廉·尤爾特·格萊斯頓議員站在眾人矚目的中心，手中端著香檳酒神采飛揚的說道。
他口中隱含深意的「純粹」詞語，博得了在場一眾白人上流社會紳士和軍官們的熱烈掌聲，還有淑女們的竊笑聲。
必須得承認
米國南方是擁有濃重種族-歧-視氛圍的地方，超過7成的白人民眾是叄-克黨徒，極端的保守而頑固，所以「純粹」這個詞語更能引起他們的共鳴。
威廉·尤爾特·格萊斯頓議員因為大唐皇帝墨西哥公開講話，聲望直線飆升，正處於從政生涯的高光時刻，尤其顯得神情振奮。
在這個世界上
可不是什麼人隨意發表一些言論，就能引起尊貴的大唐皇帝陛下正面積極回應，只能是世界級強者的對話。
就像宴會中米堅聯盟國總統約翰-甘迺迪先生，哪怕嗓子喊破了，都不會得到一個字兒的回應，這就是差距啊！
所以威廉議員在說話的時候，圍觀的眾人鴉雀無聲，全都在認真的聽著他的發言，沒人竊竊私語，這種態度本身就表示了極高的尊重。
威廉議員繼續說道；
「通過這些天來的密切相處，無障礙的交流，我本人和約翰總統進一步增進了友誼，也深入了解了他的困惑與需求。
我將帶著這些問題出席巴拿馬峰會，與唐國皇帝面對面的坦率交流，相信必將促進北美問題的解決，營造出更好的，更平等的地區環境。
至於事關棉花貿易中的一些問題，我已經和同僚們談過，他們的反應非常積極。
請相信大英帝國的誠意，我們擁有著共同信仰和文化，源自於盎格魯-薩克遜人的血緣關係，這是最值得珍惜的共同財富。
我來到了這裡，帶來了大不列顛帝國的友誼，必將會進一步促成兩國間的密切關係，而這是我們共同的期待。
相信在所有人的努力下……」
他的精彩演講博得了一陣陣的熱烈掌聲，尤其是談到棉花貿易問題時，在場的白人奴隸主們恨不得耳朵伸起來聽，滿臉都是憧憬之色。
這些南方佬太好騙了，幾句漂亮話就能讓他們樂的暈頭轉向。
仔細斟酌一下
會發現威廉-尤爾特-格萊斯頓議員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承諾，全都是畫大餅的願景，期待，共同努力啥的，沒什麼實質性內容。
他本身如今是自由黨領袖，在議會下院擁有重要影響力的議員黨團召集人，又不是負責政府決策的首相或者各部大臣，憑啥空口白牙的許諾？
米利堅聯盟國一天不放棄奴隸制，對英國廣大殖民區的棉花業者就是深重的傷害，即便站在執政黨的位置，也不可能罔顧英國利益去給他人做嫁衣裳。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絕不可能發生的事兒。
可在場的白人大奴隸主們偏偏就吃這一套，就像被議員先生的話戳中了G點，氛圍立馬熱烈起來。
「尊貴的威廉勳爵閣下，大唐向來在美洲霸道慣了，不管是貿易經濟還是軍事都唯我獨尊，大不列顛國方面能否適時的提醒，這是很多國家都關心的重大問題。」
「說的很好，先生，這正是我和唐國皇帝要討論的議題之一，我會直言不諱的告訴他……以英國領導世界幾百年的經驗，該怎麼樣與自己的朋友相處？」
「您說的太好了，尊貴的威廉勳爵閣下，唐國的工業品傾銷嚴重傷害了本地工業發展，這個問題不解決，聯盟國的未來堪憂啊！」
「關於工業發展和商品傾銷問題，也是我和唐國皇帝的議題之一。作為世界上首個踏入工業化的國家，大不列顛帝國在與朋友相處時，總會照顧到對方的關切。正式會晤時，我會提出這一點。」
「非常感謝您勳爵大人，唐國通過慈善和私人辦學的方式，在聯盟國建立了數以百計的學校教授國文，還到處建立道觀和寺廟，很多白人的孩子甚至不能熟練的應用英語，更無法聽懂神父布道，這引發了我的深深憂慮。」
「謝謝你的坦誠，先生，維護白人世界傳統的信仰和文化，維護我們傳統的生活方式是不能退讓的原則。我將在與唐國皇帝的對話中，提出鄭重的警告，這是來自大不列顛的意志……」威廉·尤爾特·格萊斯頓議員大言不慚的回答道。
他手上端著香檳酒杯，操著濃重的倫敦腔，幾乎句句不離「我與唐國皇帝的對話」，神采飛揚的臉上充滿了高傲神色。
一副「我要教唐國皇帝規矩點兒」的模樣，整個人都沉浸在無限拔高的幻夢中……
幾個小時後
酒終，人散，只有「勇士」號鐵甲艦上點亮的輝煌燈光徹夜不熄，照亮了邁阿密海軍基地的迷人夜景。
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里，是一間又一間奢華的宮廷式裝修套房，度過一個美妙夜晚的議員先生們和皇家海軍高級將領們，在酒精的作用下都沉沉睡去了。
此時約摸是凌晨四時許，正是夜色最濃重的時候。
可走廊里的燈光依然亮如白晝，幾名海軍衛兵有的倚在艙壁打瞌睡，有的抱著槍直接坐在地毯上，似睡非睡的在養神。
上流社會的貴人們在奢華夜宴中盡情歡樂，可憐的底層海軍士兵陪著站崗放哨，早已經累得睜不開眼。
恍惚間一陣清風飄過，似乎只是個錯覺……
李察逕自推開門走了進去，給他開門的竟然是一隻灰白大老鼠，能夠準確找到威廉議員的房間，這隻大老鼠功不可沒。
房間裡
威廉議員躺在柔軟的被褥中沉沉睡去，發出響亮的鼾聲，半點兒也沒有覺察到危險的臨近，臉上浮現出奇怪的微笑，似乎依然沉浸在自我幻想的高光中。
李察仔細端詳著這個英國老牌政客酣睡的面容，此人有著英國佬特有的鷹鉤大鼻子，謝頂嚴重，從面相上透露著精明和算計，是個年富力強的中年政治家。
在原本的歷史中
此人在英國政壇還有20多年的輝煌經歷，三任英國首相，把持著自由黨魁的職務長達33年，在大不列顛正常留下了自己深深的個人印記。
好了，別做妖了，就到此為止吧。
李察走進床邊只是輕輕的一壓一拍，這一壓腹部重逾數百磅，立馬就讓威廉議員吃飽的酒水狂吐了出來。
一拍頭頂處，已經震碎了他的腦幹。
看著一片狼藉，散發著濃濃酸臭味兒的被褥和已然死的徹底的威廉·尤爾特·格萊斯頓勳爵，李察輕輕一嘆，道；
「世界上道路千萬條，為何選擇與朕做作？安心的走吧，下輩子記得不要惹上對付不了的人。」
他轉身離開並順手關上了門，灰白大老鼠在門裡面「咔嚓」一下，又將門鎖死了。
眨眼之間
李察身形瞬移不見，從船舷邊直直地躍入海中，躲進了濃重的陰影里。
即便有人看見也是眼睛一花，錯以為勞累過度了。
躍入陰影中的李察被從海面急速掠過的一片陰影承載著飛向遠方，很快消失在波濤翻滾的海面上。
第2天一早
整個勇士號鐵甲艦就像炸窩了一樣，到處都是神情惶惶奔走的英國皇家海軍官兵們，整個邁阿密海軍基地都被嚴密的封鎖了。
昨天晚宴上，尚且活蹦亂跳大言不慚的威廉議員先生，在清晨被發現已經死的僵了，這簡直匪夷所思。
整個英國皇家海軍訪問艦隊如臨大敵，那些隨同訪問的議員們更是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說話是可能被某種東方咒術所害，因為威廉議員觸怒了東方神明啥的，所以才暴斃於途。
皇家海軍訪問艦隊的馬克-克萊文少將更是如喪考妣，臉色比死了親媽還難看。
這樣一位倫敦政壇的大人物死在自己的艦隊裡，死在自己的旗艦上，你說晦氣不晦氣？倒霉不倒霉？
一波又一波的醫生和資深司法官來到艦上，幾乎將威廉·尤爾特·格萊斯頓勳爵的奢華套間翻了個底朝天。
一英寸一英寸的檢查，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到了傍晚時分
才得出權威性的結論；
威廉勳爵閣下是因為昨晚喝多了酒水，半夜嘔吐堵住了口鼻，窒息而死。
從勳爵大人口鼻和氣管中摳出來的嘔吐物，再加上床上的嘔吐物經過精確計量，重量高達2磅7盎司11打蘭，足以令人窒息而亡。
這一權威性的論證有些離譜，但合情合理，因為今天早晨是強行破開門進入，鬧的動靜很大。
軍艦上的橡木門用料非常紮實，全都是用三個手指頭厚的整塊橡木板製成，三個大漢輪流用斧頭劈了10多分鐘才劈開。
若不是勳爵大人在裡面扣上了門鎖，那還有誰呢？
要知道寢室里只有威廉勳爵一人獨自就寢，唯一的圓形舷窗關的嚴絲合縫，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得知了這個結果後，訪問艦隊司令馬克-克萊文少將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
行了，沒事兒了，白白虛驚一場！
酒喝多了被自己的嘔吐物堵住口鼻窒息而死，這樣的死亡鑑定跟自己沒關係，跟皇家艦隊也沒關係，誰能在睡覺時也分分鐘看著你呀？
英國皇家艦隊率先接受了這種權威論斷，七嘴八舌的英國議員們基本上目睹了現場，雖依然有疑慮，也不得不承認合情合理。
這倒霉催的傢伙，只能說蒙主召喚了。
下一步
就是傳統的安葬事宜了，現在正是氣候炎熱的8月間，威廉勳爵大人的屍體已經開始發臭了，肯定不可能運回英國本土安葬。
一場喜事變成了喪事，對這群興致昂揚的議員們來說不蒂於當頭猛擊，整個人都蔫兒了。
沒有領頭的大人物，誰有資格與唐國皇帝對話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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