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遠征第三分艦隊
英國人派駐在「春月」號鐵甲驅逐艦上的一共有5名軍官，一名皇家海軍菲利普斯准將，一名亨利-休斯上校，一名坎貝爾少校和兩名上尉，這5人都有英國貴族背景，最次的也是貴族庶子的身份。
這裡說的貴族庶子僅僅是為了區別有權繼承貴族爵位的嫡長子，同樣是正室貴族夫人所出，處於家族第二第三或者第四個男性繼承人，而不是什麼情人或者小妾生的孩子，那是兩個概念。
英國貴族自中世紀以來，就一直沿襲著「長子繼承制」，其他的兒子只能另找飯轍，能夠從家族裡繼承的財產很少。
英國皇家海軍是貴族子弟扎堆的地方，就連威爾斯親王愛德華王子殿下都在這裡鍍金，並且以在皇家海軍服役的經歷為榮，皇家海軍其地位可見一斑。
大唐帝國皇家海軍在北美戰爭海戰中表現出來的蒸汽鐵甲戰艦結合新式後膛火炮的顛覆性技術優勢，引起了英國皇家海軍的高度關注，所以派遣了這個級別非常高的軍事觀察小組隨艦同行，真可謂用心良苦。
「但願如此，我親愛的將軍先生。」菲利普斯准將無可不無不可的聳了一下肩膀，將身體斜倚在操控台上，這樣能夠緩解一下雙腳長久站立的酸麻。
從清晨出航以來
他站在這裡已經4個多小時，距離午餐還有一個小時，可是腹中早已經飢餓難耐了。
在戰艦鋼鐵包裹的艦橋里
只有艦長或艦隊最高指揮官擁有一個指揮位置，那是一個類似於吧檯邊的獨立高腳椅，固定在地板上。就位於舵手的左側稍後一點的地方，坐在指揮位置上視野比站著還高，能夠非常清楚的縱覽全局。
現在這個指揮位置屬於第三分艦隊司令兼「春月」號艦長莫成才少將，莫成才少將並沒有坐在指揮位置上，而是身體挺拔的站立著，同樣是從清晨到現在已經4個多小時了，任憑風浪顛簸兩隻腳像釘子一樣動也不動。
菲利普斯准將從內心相當欽佩莫成才少將優秀的軍人素質，還有卓越的指揮作戰才能。兩人在交流的時候，他收斂了英國皇家海軍一向的高傲自負，難得的用平等態度對話，這真的極為難得。
想要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的高級軍官不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傲慢，實在比登天還難。
法國佬是與英國皇家海軍合作最多的歐洲海軍艦隊，在克里米亞戰爭中，在入侵神州的第2次鴉片戰爭中，在干預南亞和近東局勢的各種危機中，英法聯合艦隊的身影時常可以見到。
縱然如此
英國皇家海軍的傲慢依然讓法國元帥貝爾蒂埃公爵氣的鼻子冒煙，忍不住罵出了不遜之言；「我發誓，今後再也不與海峽對岸的那坨屎共事，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真的要少活10年。」
菲利普斯准將能夠用平等的態度交流，只是因為大唐王國皇家海軍用實力贏得了尊重，在蒸汽鐵甲戰艦領域，不同於英國皇家海軍在黑暗中摸索，他們已經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莫成才少將拿著手中的銅質單筒望遠鏡仔細的觀察海面，維吉尼亞外海風帆點點，海面上往來的貨船可不少，這裡是南方向歐洲輸送棉花的重要航線，每天都有十幾艘甚至更多棉花船航經此處。
再加上其他的一些沿海貿易船和大唐王國的跨洋貨船，這片黃金海域顯得十分熱鬧。
「春月」號鐵甲驅逐艦桅杆頂端設有固定的瞭望哨，能夠擔任暸望哨的都是極富經驗的軍士，要求眼神銳利，遠超常人。
他們平日裡的餐食標準與副艦長標準等同，一天三頓食用肉類內臟和魚類，還有專門供應的魚肝油，以保持在微光或者夜間情況下銳利的目光，率先發現敵情，俗稱「鷹眼」。
軍艦上航海長與作戰參謀都有搜索敵情的職責，但僅僅是嘹望哨的補充，原本不需要莫成才少將親自上陣，但他還是這麼做了，表現出一絲不苟的負責任態度。
「方便的話打擾一下，將軍先生，您的艦橋里氣氛實在太沉悶了，我覺得可以聊些輕鬆的話。」忍了半天，菲利普斯准將還是開口了。
在腹中飢餓的情況下，兩個腳站的都酸麻了，他愈發覺得這個氣氛沉默的艦橋里每一分鐘都是煎熬，時間漫長得幾乎看不到邊。
「想聊什麼？」莫成才少將放下手中的單筒望遠鏡，眼光看了過來。
菲利普斯准將神情立刻雀躍起來，他雖然在英國皇家海軍服役多年，但骨子裡面貴族子弟的那種慵懶傲慢無處不在，略想了一下便說道；
「什麼都可以，可以談談英屬加拿大如今形勢，坦普爾首相已經推動了《英國北美法案》在議會通過，試圖將加拿大省、新不倫瑞克省和諾瓦斯科舍省合併為聯邦，成為英國下屬的一個自治領，並且謀求讓其他的省份加入進來，大唐王國對此就沒有什麼看法嗎？還有將軍本人的傾向呢？」
「嗯……英國人的事務我本人不願意置評，但是在法國佬居多的魁北克省，恐怕反對意見很強烈吧？」
「沒錯將軍，最起碼在今後的5~10年內，我認為魁北克省不會加入加拿大聯邦，實際上，英國上層社會沒人在乎什麼魁北克，那群法國佬除了香水和女人一無是處，或許他們的情人文化還有點意思，您認為呢？」
「請恕我直言，在東方文化中，情人是傷風敗俗的異端，受到社會公俗的一致批判，在大唐帝國內部任何官員和貴族沾染上了情人都會身敗名裂，所以我無法認同您的意見。」莫成才少將耿直的回答道。
他的話令剛有些活躍的氣氛頓時一窒，菲利普斯准將眼睛巴拉巴拉的看著他，不相信話題這麼快就聊死了。
於是，強行挽回的乾咳兩聲說道；「咳咳，東西方文化的差異確實讓人印象深刻，這反映出繼續加深相互了解的重要性。但是在我們轉移到一個新的有趣話題之前，能否來上一杯熱咖啡？若是配上點小點心，那就更妙了。」
「沒問題，執星官先生麻煩你跑一趟吧。」莫成才少將乾脆的答應下來，立刻就吩咐了下去。
中尉執星官立刻雙腿併攏，「啪」的敬了個軍禮，並複述命令回答道；「遵命，長官，一杯熱咖啡再配上小點心。」
「是的，沒錯。」
「請稍等，馬上就來。」
沒一會兒
中尉軍官托著托盤進來了，托盤上用白色棉布墊著，上面放著兩個咖啡杯和一壺咖啡，還有一小盤蔥油肉餡兒的煎包子，一小盤餅乾。
兩杯咖啡自然是司令長官和最尊貴的菲利普斯准將，至於站在後面的亨利-休斯上校和坎貝爾少校，那只能說對不起了。
這裡畢竟是戰鬥艦艇的艦橋，而不是咖啡館。
「上帝作證，我愛死這些肉餡小包子了，現在我發現大英帝國皇家海軍能夠從同行那裡借鑑更多的東西，比如廚子……」
說話間
兩個蔥油肉餡兒的煎包子已經被菲利普斯准將吃下了肚，他忍不住舔了一下手指肚上的油漬，實在太美味了！
這個動作讓站在後面的亨利-休斯上校眼皮子忍不住抽搐了下，默默的把眼光轉向坎貝爾少校嘴唇微微動了動。
應該是說；請做個人吧，將軍閣下！
您是長官吃就吃吧，還非要在我們面前吧唧嘴，這特麼合適嗎？
最能打動英國人的就是中餐的美味和千奇百怪的花樣，英國人真心弄不懂中餐為什麼要那麼多調料，還有煮熟食物方法的不同，同樣的食材竟然能夠呈現出不同的美味來，簡直太神奇了。
現在倫敦上層貴族流行一種風潮，就是多僱傭一個中餐廚子，可以在每年秋季狩獵狐狸的活動中，為來賓們燒一份左宗棠雞，再加上一份點心春卷，若是再來一份炒飯那就更好了，肯定能贏得滿堂彩。
大唐王國在北美的飛速崛起，也將中文，中醫和中餐文化更早的帶入了歐美世界，形成非常強烈的輻射影響力。
莫成才少將舉起手中的咖啡杯示意；「祝大唐帝國和大英帝國友誼長存，萬歲！」
「OK，這值得喝上一大口。」菲利浦斯准將舉起咖啡杯果然喝了一大口，咂磨了下滋味兒後點點頭說道；「嗯，地道的哥倫比亞上等咖啡，只是沖泡的略欠些火候，沒有充分激發出咖啡本身的香濃幽深的滋味兒，這樣的侍從我可是不會付一個便士。」
英國佬果然毒舌，不經意間就傷害了旁邊無辜的中尉執星官。小伙子只能裝作沒聽到，全神貫注的看著前面繁忙的海況，臉皮子卻僵硬起來。
莫成才少將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對方，心裡是一堆的MMB呀，但臉上依然保持社交的微笑說道；「不是誰都有資格用一名海軍中尉當作侍從，坦率的說，我覺得咖啡沖的不錯，我們可以把它當做戰鬥咖啡來享用。」
「不不不……尊敬的將軍閣下，在任何時候都不要降低貴族的標準，這是我對你的忠告。」菲利普斯准將用一副很欠揍的語氣回答，然後用手一指油煎包子說道；「若是您不介意，那我就繼續開動了。」
這一小盤包子總共只有5個，菲利普斯准將一上來就幹掉兩個，還剩下三個，出於基本的禮貌便客氣了一下。
「請便將軍先生，這就是為您準備的點心。」莫成才少將壓根也沒準備動這些點心，便客氣的回答道。
「好極了，那我就不客氣了。」菲利普斯准將立馬直接上手……
站在後方的亨利-休斯上校不忍直視，不但心中一堆MMB，頭上也是無數草泥馬飛過，真的有些忍不下去啊！
香煎肉餡小包子的誘人香味，讓他已經咽了好幾下口水，勾引的腹中越發飢餓了，感覺這樣的上司簡直不當人子，就不知道嚷一聲嘛？
忽然之間，警鈴響起來
桅杆頂端的暸望哨通過銅管喇叭報告道；「報告司令長官；我艦右前方40度方向，發現一艘三桅大帆船，疑似美北方聯邦海軍覆甲戰艦，航向東北，距離36鏈，是否追擊，請指示。」
「戰鬥警報，右舵40度追擊。」莫成才少將立刻果斷地下達了戰鬥命令。
「遵命，戰鬥警報，右舵40度追擊。」
中尉執星官大聲複述命令後，立刻急促的敲響銅鈴。
銅鈴發出的戰鬥警報傳遍了全船，正在艙室里休息的艦船官兵們立刻衝出艙室，奔向自己的戰鬥位置，全艦氛圍瞬間緊張了起來。
「升起戰鬥旗。」
「遵命，升起戰鬥旗」
「鍋爐房升壓，全艦以13節的速度追擊。」
「遵命，鍋爐房升壓，全艦以13節的速度追擊。」
「各炮位匯報準備情況？」
「報告長官，艦艏1號主炮好。」
「報告長官，艦艏2號主炮好。」
「報告長官，艦艉3號主炮好。」
「報告長官，艦尾4號主炮好。」
「報告長官，左舷側副炮好。」
「報告長官，右舷側副炮好。」
「報告長官，鍋爐房1~6號鍋爐持續升壓，現航速5節，預計20分鐘後達到13節追擊航速，報告完畢。」
各戰位一連串的報告乾脆利落，顯示出極高的戰鬥訓練素質，僅僅七，八分鐘時間，全艦很快的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
「春月」號鐵甲驅逐艦上一前一後兩個高大粗壯的煙囪冒起了濃濃黑煙，在海面上劃出一個清晰的轉彎航跡，向著東北方向追擊而去。
尾隨其後的「寒冰」號「寒夜」號兩艘鐵甲驅逐艦立刻發現了異動，旗艦上升起的戰鬥旗幟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兩艘鐵甲驅逐艦也迅速的升起了戰鬥旗，嗚響了戰鬥警報，煙囪冒著滾滾濃煙緊跟著而來。
參戰一年多了，這一支遠征第三分艦隊經歷了大大小小十幾場海戰，執行了上百次軍事巡邏任務，早已經錘鍊出敏銳的戰鬥本能，三艘蒸汽鐵甲艦組成的小型艦隊調整航向宛如一體，這給菲利普斯准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海軍說白了就是幾百人玩一條船，最短版影響了整艘艦艇的戰鬥水平上限。
這包括航海部門，輪機部門，觀暸部門，各戰鬥炮位和長官指揮能力，任何一個部門的短板都會影響到全艦戰鬥力的發揮。
大唐帝國遠征艦隊表現出來的高素質戰鬥能力，菲利普斯准將看在眼裡，記在心中，最後都會形成詳盡的報告，呈到英國皇家海軍總部用作評估。
這不但是評估大唐王國艦隊的整體戰鬥能力，而且是評估其蒸汽鐵甲戰艦發展路線和潛力，評估火炮威力和穿甲能力，評估對手的海戰能力，評估是否適用於英國皇家海軍在19世紀剩下的近40年裡的發展路線？
在這方面，英國皇家海軍盡顯深厚的底蘊。
他們從不吝嗇於借鑑世界各國海軍先進之處，在風帆戰艦時代，英國皇家海軍就借鑑了西班牙風帆船與荷蘭風帆船的優點，成就了縱橫世界海洋的輝煌。
如今這一優秀傳統沿襲下來，早已經形成了慣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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