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西蒙閃身躲過了迎面砍來的雙手斧。
「這人好大的蠻力,要是挨上一下,就算鎖子甲擋住了劈砍,強大的力道也會讓骨頭骨折。」西蒙暗自想著。
「喲,怎麼和過街老鼠似的一直躲閃?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正面對決嗎?」長斧傑克囂張地挑釁著。不過,他還是不敢毫無顧忌地放手揮砍,因為西蒙躲閃時也在尋找著他的破綻伺機刺擊。
「我穿著沉重的鎖甲,不但躲閃慢不敏捷,時間久了體力也會撐不住。」西蒙思索著,謹慎地看著這個如同蠻牛一般的傢伙。
「不好!」
長斧傑克用斧子背鈍的一面猛地敲在了西蒙抬手格擋的盾上。西蒙被震得後退幾步,感覺持盾的那隻手都麻了。
「大人,您沒事吧?」周圍的新兵們擔憂地看著西蒙,甚至小克萊茵和獵人比爾搭起了弓對準了長斧傑克。
「我沒事,我可以搞定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西蒙擺了擺手。
「反正是個累贅!」丟掉沉重的盾牌,西蒙瞬間感覺渾身輕盈了不少。
「去死!」
不斷揮舞雙手斧使長斧傑克逐漸覺得體力有些不支,他深呼吸一口氣,對著眼前這個令他惱火的傢伙急速揮出一斧。
西蒙側身躲過這致命的一擊。只見長斧傑克收斧不及,立馬全速撲上前準備順勢用綁著皮革護腕的手臂肘擊自己。
「破綻!」
西蒙心裡迅速作出判斷,在長斧傑克詫異的眼光中迎了上去,用最大的力氣將手中的劍刺向長斧傑克的腹部。
「該死!」長斧傑克意識到了西蒙的意圖,立馬想收住肘擊的手臂,改用雙手斧的斧柄挑開刺來的劍。不過還是慢了一步。
「嗤」
隨著一聲利劍入肉的聲音,西蒙同時也挨了一記肘擊,被撲過來的長斧傑克壓在了身下。
劍從長斧傑克的腹部沒入,從他的背部刺了出來。
感受到手中傳來的溫熱,西蒙握著濕潤的劍柄狠狠地一擰。
「啊啊啊啊!」
長斧傑克感覺到腹部傳來的絞痛,痛苦地嘶嚎著,顫顫巍巍地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就要刺向身下的西蒙。
新兵們瞠目結舌地看著,直到長斧傑克手摸到腰間,幾個新兵才迅速反應過來,放下盾和手斧,沖向前去。
西蒙感覺左腰猛然傳來痛覺,接著,長斧傑克便被一擁而上的新兵們控制住了手腳。
壓在西蒙身上的長斧傑克被新兵們抬起來拖在了一邊的空地上,幾個拿著粗繩的新兵捆住了他的手腳。
「大人,您沒事吧?」小克萊茵沖了過來,蹲在西蒙面前,焦急地詢問著。
「腰痛。你看看我腰怎麼了。」西蒙喘著粗氣,覺得腰那裡都快痛得沒知覺了。
「大人,那個卑鄙傢伙的匕首沒有刺穿鎖甲,您放心好了。」小克萊茵看了一下西蒙腰間,除了被長斧傑克的血染得暗紅暗紅的,鎖甲並沒有損壞。
西蒙知道,這回父親給自己的鎖子甲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很難想象在這衛生條件極度落後,醫生絕大部分奉行放血療法的時代,腰部被插進一支充滿細菌的骯髒匕首,會有什麼後果。
……
當山賊頭子跑到洞口時,看到自己的手下處於劣勢,甚至還有一些懦弱的傢伙直接背向敵人逃入林中,他便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但是這個貪婪的老狼捨不得洞里堆積的戰利品和財物。
「你們四個,從側面繞到他們盾牆的後面騷擾他們。韋博,你和我一起在洞里把那兩大袋德涅爾銀幣拿上。你們四個脫身後去北邊韋瑟爾村的上一個宿營點和我匯合。」山賊頭子迅速作出安排,和一個跟了他很久的老手下一起進了廢棄礦洞。
當他和韋博拿上銀幣,迅速折返回洞口時,洞外遙遙傳來了長斧傑克的喊殺聲和一個陌生人凌厲的慘叫聲。
「嘿嘿,那群農民怎麼可能打得過殺人如麻的長斧傑克。等他突圍出來,我得好好和他喝上一杯。」山賊頭子想著,加快了步伐。
不過就在他衝出山洞的一瞬間,一道黑影朝著他撲了上來。
山賊頭子抬手就是一劍,但是砍在了結實的橡木圓盾上。
「活見鬼!」
接著,山賊頭子便眼前一黑,被遒勁的盾擊撞倒在地。他手上的一大袋德涅爾銀幣也如同仙女散花一般叮叮噹噹的灑滿了整個洞口。
後面的韋博剛剛反應過來,迅速抽出短劍,卻被一個渾身是土的老農奴一矛刺在了肩膀上。
山賊頭子才回過神來,看清眼前這個可恨的胖子,結果又是被一拳打在了臉上,兩眼冒著金花,腦袋變得昏昏沉沉。
「把他捆起來。」胖子站起身,一腳把山賊頭子手中的劍踢在了一邊。
「救命!救命!」
這時,山洞裡傳來了急促的呼救聲。
「你們把他們捆起來后收拾一下散落的銀幣。記住,戰後西蒙大人自是會獎賞你們的,要是被我發現了你們誰敢在這個時候私藏,」胖子冷笑著掃視著兩個眼中冒光的老農奴,揚了揚手中鋒利的武裝斧,「我會親手把那個貪婪的傢伙頭給剁下來!」
說完,胖子便從洞口邊的洞壁上取下一支火把,走了進去。
……
「你是誰?」愛麗絲有些不安地看著面前這個高高胖胖的男人。
「不用怕,我是多爾斯騰家族西蒙爵士的侍從霍夫曼。外面的山賊被我們清理乾淨了,你們現在很安全。」胖子說著,用武裝斧割開了束縛著愛麗絲和老釀酒人手腳的粗繩。
「謝謝您,尊敬的大人!感謝您於水火之中拯救了我們父女,願上帝保佑您。」老釀酒人拉著愛麗絲向胖子道了謝。
不過看著後面進來的士兵將洞里的戰利品悉數往洞外搬,他的神色不免黯淡。
現在他們的所有家當按照法理來說已經算是西蒙的戰利品了。而對於他們而言,能保住性命,免去贖金和山賊們的欺凌,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時,西蒙在兩個新兵的攙扶下來到了洞口。
「這就是我家大人!」胖子對著父女二人說道,隨後又擔憂地看著西蒙,「少爺您怎麼了?沒事吧?」
「我沒事,一點小傷。胖子,這裡什麼情況?」
「少爺,我帶著幾個新兵俘獲了山賊頭領,繳獲了他們的戰利品,還解救了一對被綁的父女。」胖子走向前,讓一個新兵走開,自己親自扶著西蒙。
「尊敬的西蒙大人,您好,」老釀酒人左手放在右胸上,鞠了一躬,「萬分感謝您的救命之恩。不過實不相瞞,我現在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如果您能允許我在您的領地內釀酒繳稅,來贖回現在是您戰利品的釀酒工具,我將感激不盡。」
老釀酒人心中也是十分忐忑。
就算他和愛麗絲隨著西蒙的軍隊去了他的領地,也交不起長期住宿的錢。要是繼續去投奔親戚或者折返回弗里蘭斯的港口當釀酒工,沒有工具的他只能從最低級的活兒干起。更別提一路上到處都是盜賊山匪。
所以還不如先投奔面前的領主,把工具贖回來存點積蓄,再做打算。
西蒙眯著眼睛思索著。
到了夏天,自己領地的田裡通過農家肥澆灌的大麥和燕麥將迎來大豐收。如果僅僅是將多餘的糧食賣出去,肯定不如將其釀成麥酒後再賣出值錢。
接納了這個釀酒人,自己也可以有一個穩定的酒水來源。
「大人,正好咱們領地里沒有釀酒人,不如您就收留了這對可憐的父女吧?」胖子也忍不住向西蒙求情。他發誓他並不是因為那個漂亮的棕發酒娘的原因而去求情的。
心中有了答案,西蒙微微一笑。
「可以,我可以允許你在我的領地內釀酒繳稅贖回你的工具。正好我在建設城堡,等回去了再在村邊建一座釀酒工坊。」
「謝謝您,仁慈的大人!」釀酒人再度行禮。愛麗絲也低著頭雙手提裙微微下蹲。
「小克萊茵,你去村裡把那頭拉著拖車的馱馬牽過來。其他人打掃戰場,清點戰利品和戰俘,挖坑掩埋死屍!咱們自己兄弟的遺體放在一邊,待會兒運回村子里安葬。」西蒙吩咐道。
「對了胖子,」西蒙轉過頭,「你回去后騎著我的戰馬去一趟欣克瑟村,把牧師請過來為死去的弟兄舉行葬禮。」
「好的少爺。」
看著不遠處被捆著的七八個戰俘,新兵們從洞里搬出來的戰利品,西蒙終於舒了一口氣。
「這下可又有的忙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