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微笑著朝自己迎過來的汪濤,劉公公恭敬的朝汪濤行了個禮,而後才笑著對他道,「汪大人,陛下知道您抓住了在馬鞍上動手腳的人,所以,特意遣奴才來問問,不知,大人您可查出什麼沒?」
一聽劉公公這話,汪濤忍不住皺眉輕嘆了一口氣,他道,「劉公公,實不相瞞,這人狡猾的很,他一口咬定自己是奉謝大人的命令行事,可您想想,陛下都是謝大人所救,所以,本座斷定他沒有說實話,而且,本座發現,他根本就不是武安侯府的小廝『懷安』,他是冒認了『懷安』的身份,至於他的真實身份,本座現在還在追查中!」
陛下既然已經對他起了疑心,那他就不能將這事往武安侯府身上推了,否則,豈不更坐實了他別有用心。
果然,聽完他這番話,劉公公臉上的笑意明顯多了一些,他道,「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咱家聽說,武安侯府的謝大公子也被牽扯了進去?」
「可不,武安侯府這位大公子也是個傻的,被人利用當槍使了還不自知了。」汪濤淡笑著又答道。
劉公公點了點頭,他道,「汪大人,事關陛下安危,所以,陛下想親自問一下謝大公子,您看……」
汪濤眉心微微一擰,他剛要說話,可不想,劉公公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
「汪大人,謝大公子他還活著吧?」
這話一出,汪濤到了唇邊的話忽地就被堵了回去。
這個時候,他若說謝時挨不住酷刑死了,豈不是顯得太刻意了。
「劉公公說笑了,事關陛下安危,本座對所有牽扯進此事的人都非常謹慎,這一點分寸本座還是有的,只是……公公你是知道的,但凡是進了錦衣衛的人就沒有全須全尾的。」汪濤微笑的看著劉公公道。
劉公公瞭然一笑,他道,「自是如此,只要人活著會說話就行。」
汪濤笑了笑,而後,他便側身吩咐旁邊的錦衣衛道,「去,將武安侯府的謝大公子提出來吧!」
「是,大人。」那錦衣衛應了一聲,而後便轉身快步去提人了。
「劉公公,陛下傷可好些了?」見人走了,汪濤忙笑著又對劉公公道。
一聽汪濤這話,原本滿臉笑意的劉公公臉色立刻垮了下來,他擰著眉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幾位太醫說,陛下這傷且得養一段時間了,要不然,陛下也不會硬忍著疼痛召集三部尚書問話。」
汪濤正愁怎麼將話往這上面引,可沒想到劉公公卻忽地自己提了出來,他心中忍不住不喜,可面上到底沒敢表現出來,他沉吟了一會,而後才作疑惑的對劉公公道,「不知陛下召幾位尚書大人是為有何事?本座一直忙於查證陛下遇襲之事,所以……」
「陛下正是急於知道遇襲的真相,所以,才沒傳大人覲見!」劉公公說著便抬眸朝汪濤看了過去,他稍稍頓了一下,而後便一副語重心腸的樣子繼續對汪濤道,「汪大人,您可不能讓陛下失望啊!」
面對這個正宣帝跟前最親近的人,汪濤一時間竟分辨不出他最後一句話是否意有所指。
好在,這會,先前去提人的那個錦衣衛已然折返了回來。
「大人,劉公公。」那錦衣衛迅速朝兩人行了個禮,而後便側身讓開一步。
劉公公這才看清,那錦衣衛身後還跟著兩個錦衣衛,他們將謝時架上中間,謝時頭髮散亂,滿身血污,身上更散發著一股騷臭味,整個人更是目光渙散就跟傻掉了一樣。
劉公公只瞧得眉頭一緊,他正想說什麼,那邊,汪濤的厲呵聲便響了起來。
「混帳,也不知道將人清洗一下再帶出來!剛剛你沒聽到劉公公說,陛下要召見他嗎?」
「小的該死!」那錦衣衛一聽汪濤這話,便立刻躬身認了錯,末了,他又抬起頭小心翼翼的問汪濤道,「大人,要不,小的這便將人帶下去清洗一下?」
「不必了,咱家出來也有段時間了,陛下還在等著了。」劉公公直接冷著駁斥了那錦衣衛的話道。
一聽劉公公這話,那錦衣衛瞬間不吱聲了。
而汪濤忙笑著朝劉公公走了一步道,「劉公公說的是,那……公公,人,本座就交給你了。」
劉公公淡淡的牽了一下唇角,而後他朝身後揮了揮手,立刻便有兩個小太監走了出來將謝時從錦衣衛手裡接了過來。
「汪大人,瞧謝大公子這模樣,想來,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不如,您也隨咱們一起去吧,這樣,萬一陛下問起來也好接話不是。」劉公公微笑的看著汪濤道。
汪濤心口忽地一滯,只是,他還未說話,身後的高彬便立時朝前走了一步。
「大人。」
「怎麼?這位大人還怕咱家把汪大人吃了不成?」見高彬站了出來,劉公公不由勾著唇角斜睨著他道。
「怎麼會,公公想多了,只是本座還沒有從那假『懷安』口裡問出什麼,若陛下一會問起,本座怕是……」
「汪大人多慮了,昨日之事明顯是衝著陛下而來,只要與陛下有關,那派出來的人不是死士就是暗衛,汪大人一時半會沒問出什麼實屬正常,陛下會體諒汪大人的。」劉公公笑咪咪的截斷汪濤的話道。
話說到這份上,汪濤再拒絕顯然是不能了。
只是,陛下一開始不宣他進獵宮,而現在卻又派了劉公公來,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陛下,該不會是想請君入甕吧!
高彬顯然和汪濤想到一處去了,可當著劉公公的面,他又不好說什麼,只得側眸悄悄朝汪濤使了個眼色。
「汪大人,怎麼,您還有事?」見汪濤站著不動,劉公公忍不住皺眉疑惑的看著他又道。
汪濤抿唇一笑,他若無事情的朝劉公公抬了抬手道,「無事,劉公公您請帶路吧!」
「大人,要不,屬下跟您一起去吧!」眼看汪濤就要被劉公公帶走,高彬終於按捺不住站出來再次道。
誰知道獵宮裡等待大人的是什麼,他若去了,兩人還能有個照應!
可他話才剛落音,汪濤立時一個陰冷的眼神掃了過去,「你去做什麼,假『懷安』的身份你查清楚了麼!陛下即便問罪於我,也是我辦事不利的緣故,你與其擔心我,還不若儘快將他的身份弄清楚!」
看著汪濤陰冷的眼神,高彬立刻醒悟過來,剛剛自己確實表現在的太過急切了,眼看著劉公公的眼神也朝他看了過去,於是,他忙抬手朝汪濤行了個禮道,「大人,屬下明白了,屬下這便去提審懷安,無論使出什麼手段,今日屬下都一定會從他嘴裡撬出一個答案!」
「去吧!」汪濤將眼神收了回來,他一臉淡然的朝高彬擺了擺手道。
「是!」高彬應了一聲,而後轉身領著兩個錦衣衛大步朝關押『懷安』的帳篷走了過去。
看著高彬離去的背影,汪濤微微鬆了一口氣,他轉過臉微笑的看著劉公公道,「劉公公,咱們走吧!」
「汪大人請。」劉公公笑著躬身給汪濤讓了一步。
汪濤朝他笑了笑,而後坦然的昂首朝獵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不知道前邊等著他的是什麼,可是,這一步他卻不得不走,因為,如果陛下真的疑心他讓劉公公來傳他,那麼,來的定然不只他一人!
一旦他有異動或者有任何抗拒,那麼等待他的是什麼幾乎不言而喻。
所以,他不能動。
因為,他此刻一動,那麼等於坐實了自己謀逆的罪名!到時候,即便他能僥倖逃出去,但他的權勢、地位就全部灰飛煙滅了!
他不能賭!
而且,現在獵宮情況不明,陛下雖然有些疑心他,可也未會設個陷阱等他進去,否則,他現在就可以動手,沒必要非要將他引到獵宮……
況且,他也不是沒有辯駁的餘地!
想到這裡,汪濤心下不由稍稍鬆了松。
「汪大人,您不必緊張,陛下就是想問問您審訊的進展。」見汪濤下顎線緊繃,於是,劉公公便微笑著對他道。
「劉公公,本座倒不是擔心這個,本座擔心的是荊州之事……」見劉公公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汪濤忙擰著眉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道。
「荊州之事?汪大人,這話是怎麼說的?」劉公公佯作好奇的道。
「劉公公,您就別逗本座了……荊州之事鬧得這麼大,可是,本座卻半點消息也沒收到,反倒是史大人那先得到了消息……」一提起這個,汪濤立時便得憂心忡忡起來。
「這,沒收到消息也怪不得汪大人吧!」劉公公看著汪濤遲疑的又道。
「劉公公,你有所不知,本座臨出發前在京城留了不少暗線,按說,這麼大的事,他們應該會知會本座才是,可是……所以,本座懷疑他們應該是出事了。」汪濤看著劉公公語氣沉重的道。
這話一出,他果然暼見劉公公目光閃了兩下。
兩人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最終還是劉公公沒有按捺住面色凝重的開口了,「汪大人,實不相瞞,陛下心中也有和您一樣的猜測,這才是陛下今日召見您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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