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從未高估過夜之城底層幫派分子的人品，為了一百塊出賣自己人，為了化學藥物親媽都不顧的比比皆是。

但一個幫派老大能慫的這麼果斷，確實是第一次遇到。

「您還有什麼吩咐？都好說，我也是個搞技術的，特別講道理。」爛牙司機努力讓自己遺忘臉上的洞，小心翼翼的回答。

「我深刻感覺您之前對超人類的看法是正確的，您看我，不就是因為一點點小小的超能力，走上了犯罪的道路？」爛牙司機不敢回頭，只能繼續陪著笑：「我自首！我想進監獄深刻反省！」

咔嚓，唐吉有些厭惡的捏碎了人質的喉嚨，隨後才一把扯下蛇蜥-3的同步控制器：「算了，別費事了，我幫你直接走到終點。」

「盜竊聯盟軍隊資產，使用重火力，襲擊執法者，製造交通堵塞，破壞公民財產，違章停車，超速駕駛。」唐吉看著地上還在努力掙扎想呼吸下一口空氣的爛牙司機，抬手給了他一個痛快：「死刑。」

「對了，還有一條使用違禁化學品。」唐吉抬手又給了對方一槍，隨後才在PDA的直播畫面里看見彈幕上飄過：「極樂製藥提醒您，極樂天堂呼入劑現已獲得聯盟銷售許可，各大藥店，超市均有銷售。」

唐吉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直播畫面里，又是一槍，打碎了無人機的翅膀。

他撿起掉在地上的無人機，把攝像頭對準自己的臉：「我不知道你們當中有沒有洛薩斯組織的人，不過無所謂，想自尋死路的，就來夜之城找我。」

唐吉拎著那一小塊吊在手銬上的顱骨碎片向攝像頭展示：「這是你們昨晚派來的白痴，下次多派點人過來送死！」

說完后，唐吉捏碎了攝像頭，直播間內頓時顯示主播已下線的字樣。

但彈幕依然刷屏，將近四百萬被吸引而來的觀眾在興奮的討論——

「這就是夜之城的執法者？真給勁！」

「他殺了洛薩斯的人？早就該有人給他們一個教訓了！」

「這是個反超人類極端分子！」

「這人剛才殺了多少人？之前說要開車去找他麻煩的朋友，上路了么？」

「別開玩笑了，我不僅沒有車，連腿都沒有，是個殘疾人...」

唐吉隨手丟掉PDA，他都忘了自己上次這麼愉快的刷短視頻是什麼時候了，過去的一年裡，他除了訓練就是在做計劃。

而現在，他發現自己似乎終於可以在復仇之外，拿出一點點時間來放鬆一下了。

唐吉就這麼席地而坐，從爛牙司機身上掏出了一根雪茄，用他的打火機點燃，看著遠處的蛇蜥-3愣神。

幾分鐘后，姍姍來遲的巡邏車終於趕到現場，將整條街封鎖。

法賓斯基之前說執法局今天忙的要死，也許沒誇張，在城區內發生這麼激烈的交火事件，執法局整整過了二十分鐘才出現，即使以亞當斯的標準也太慢了。

唐吉認出其中一輛巡邏車是法賓斯基的，就朝伸手打了個招呼。

「你是打算轉行當網紅么？」頭髮亂糟糟的法賓斯基一腳踹開了車門：「小狗熱搜里你二十四小時內上了兩次，比總統的曝光量還高！」

「如果你點進去看了，就會知道不是我主動找的麻煩。」唐吉把沒抽完的雪茄隨手彈飛，還指著物證科的新人喊道：「把那玩意也收了，嫌疑人身上的個人物品！」

法賓斯基看著電子專家開始釋放干擾信號，才步入現場，這裡出現了大量軍用武器，為了防止黑客遠程黑進來搗亂，這是必要程序。

「昨天晚上你真的成功了？」法賓斯基一屁股坐在唐吉身邊，現在這裡沒人能搞直播，他也不用保持形象了：「我是說，你真的殺了一個洛薩斯的人？」

法賓斯基也是夜之城本地人，他們這些老夜之城執法者對洛薩斯組織只有一個態度，那就是殺無赦。

「千真萬確，四種超能力，從沒見過這樣的超人類。」唐吉把那塊顱骨遞給了法賓斯基：「這是第一個，以後會更多。」

「你知不知道這玩意價值連城？那些生物公司絕對願意花天價購買這塊骨頭。」法賓斯基對著太陽仔細看那塊骨頭：「只可惜被火燒過了，估計得折價不少。」

「亞當斯什麼反應？」唐吉拿回了顱骨，打算回家時候找個合適的繩子穿個串，等攢夠一整串放在安吉麗娜的墓碑前。

「他現在捨不得開除你了，你之前的英姿，收穫了無數粉絲，現在你才是夜之城執法者的招牌。」法賓斯基哈哈笑了起來：「洛薩斯之前的宣言，讓整個聯邦都亂了，你剛才的直播讓總公司的股價都上漲了百分之六。」

法賓斯基所說的總公司，就是承包了夜之城執法機構的安保公司，全名是綠波湖安保公司，在同類公司里算是能排的上號的了。

「宣言？看來昨晚我錯過了不少東西。」唐吉對昨晚洛薩斯的具體行動和目標一無所知，他當時正忙著和人同歸於盡呢。

「別想那麼多了，總公司那邊會派一支三百人的武裝安保進駐夜之城，幫助我們恢復夜之城秩序。」法賓斯基給了唐吉一把車鑰匙：「還有，亞當斯說你有三天假期，帶薪的。」

「給自己放個假，放鬆放鬆...」法賓斯基說了一半苦笑了一下：「也別太放鬆，你有多少支持者，就有兩倍數量的超人類和超人類支持者想幹掉你，注意安全，別死了。」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唐吉挑了件合適的衣服披在身上就這麼離開了現場，物證科的新人一臉茫然，不知道該不該阻攔。

法賓斯基擺了擺手，示意對方當沒看見。

「我是愛德華，來我家，我們得談談。」唐吉注意到手機上又一條留言，顯然是老爺子有點坐不住了，只能回復到：「馬上過去，一切安好，無須擔心。」

但老爺子下一條回復的信息就讓唐吉的心提了起來：「吳博士和阿曼達也在，實驗室那邊好像出了點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