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就這麼坐在洛佩斯身邊，扶著屍體檢查他的口袋，他覺得自己永遠也猜不透洛佩斯的心思。
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可以有個體面的結局？為什麼他會以為自己不會開槍？
真奇怪不是么？
唐吉從洛佩斯身上找到了一把銀行保險櫃的鑰匙，幾張信用卡，還有一個刻着洛薩斯標識的戒指。
洛薩斯組織是玩家們這幾年才披上的馬甲，而洛佩斯作為退休人士居然也有一個這樣的戒指，簡直忠不可言。
前奏的槍聲響亮而清脆，驚起了幾隻海鷗，以及幾個在沙灘上撿貝殼的遊客，唐吉路過時有些歉意的說道：「抱歉，祝你們今天愉快。」
他看見在幾百米外，十幾個安保人員正在朝自己聚集，洛佩斯是有保鏢的，但他誤判了唐吉的來意。
唐吉不是很在乎過程，反正結果不會變。
他已經看見了王正道正站在不遠處，朝自己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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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計自己永遠也習慣不了空間跳躍的感覺，尤其是接連不斷的跳躍。
唐吉靠在路邊穿着粗氣，大口吞著礦泉水。
而王正道也好不哪去，汗水沿着鬢角滴落，臉色蒼白，他今天已經超負荷使用能力了。
「下一個目標是誰？」唐吉轉身靠在路邊，從路口的標識來看，他們還在高盧境內。
「克里斯蒂亞.伊諾雅，明面身份是個設計師。」王正道直起了腰：「我們得趁著那些歸化者反應過來之前，多拜訪幾個目標。」
「你說了算，我只負責開槍。」唐吉點了一根煙，看了看王正道，分了一支給他：「你確定你沒問題？」
「給我十五分鐘就好。」王正道叼著煙吞雲吐霧，一看就是老煙槍：「那些玩家掌握了算力優勢，我們一直在尋找他們的算力中心，在以往的行動中，我們根本無法通過正常渠道使用交通工具。」
「過去五年裏，有六成的空難事件，都和我們有關，我們的人幾乎一上飛機就會被發現。」王正道苦笑了一下：「我們的外勤人員損失慘重，有不少人乾脆脫離了方舟組織，隱藏在暗處自己單幹。」
「我聽說他們掌握了一個能入侵網絡的超人類，類似網絡幽靈之類的，是真的么？」唐吉想起了之前的傳言，他不擅長這方面，但伊森信誓旦旦的保證，他們的幾次行動都曾遭到過來自外網的攻擊。
「天知道，我也是個超人類，但我對自己能力的了解更偏向於直覺。」王正道乾嘔了幾下，給自己扎了一針古怪的針劑：「走吧，我們名單上還有很多人，我們之前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和理由幹掉這些人。」
這就是方舟組織的癥結所在，當玩家回歸這個世界時，他們要麼隱藏在暗處偏安一隅，要麼露頭被玩家打死。
只要每次玩家離開這個世界后，他們才能大膽一些行動，很多早已被確定身份的歸化者，先知只能留着他們當誘餌，等著釣上一條大魚。
但大魚沒等來，確等來了一頭鯊魚。
唐吉就是那頭衝進魚塘的鯊魚，他不懂什麼叫謀而後定，什麼叫大局，他只知道玩家該死，投靠玩家的歸化者也該死。
至於辨別身份這種事，交給那套古怪的系統就好，如果真殺死了玩家，他的真名會被列入名單之中，他的能力會面對自己徹底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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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亞.伊諾雅是個長相秀氣的女孩，白人，性別跨越者，時尚界先鋒，知名穿搭博主。
光看是這份資料，唐吉就開始頭疼了，哪怕她不是歸化者，這也是個大.麻煩。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歸化者。」唐吉現在伊諾雅的公司樓下，看着她昂首挺胸走進大樓。
「她確實是，她最近的任務是給即將降臨的玩家設計複合他們審美特點的服飾。」王正道坐在街對面的咖啡廳里，享受着音樂和陽光：「加把勁，我早就不爽她了。」
「我不理解，她的利益何在？她今年多大？二十還是二十一？以她的年齡，她已經夠成功了。」唐吉穿着一身黑色西裝走進了大廳：「玩家許諾了她什麼好處？」
「我猜她可能根本不在乎這場戰爭的雙方是誰，她之所以成功就是靠着玩家提供的，來自另一個世界風格的設計風格。」王正道用望遠鏡看着對面大廈的觀景電梯，注視着伊諾雅的一舉一動。
「我們為什麼先找上她？聽起來她只是個傻妞。」唐吉用一張偽造的工作卡騙過了保安，進去電梯。
「因為她有幾個玩家男朋友，還有一個玩家女朋友，我們猜她對那個世界有一定了解。」王正道看見伊諾雅接了個電話，隨後臉色大變，急匆匆的走出電梯。
「任務難度升級了，朋友，看起來有人通知她有事發生了，這證明她在歸化者內部還是有些地位的。」他悠閑的喝着咖啡，催促着唐吉：「她在三十二層下了電梯。」
「哦對了，她還是挺出名的網絡噴子，之前一直旗幟宣明的支持洛薩斯。」王正道補充了一句：「她還在網上黑過你，你們肯定有共同話題。」
「聽起來不像玩家乾的事。」唐吉從二十五樓下了電梯，按下了伊諾雅所在電梯的按鍵。
「沒準是偽裝呢？和那位退休的歸化者一樣，她也是特例，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歸化者和玩家保持過如此穩定的關係。」王正道掃了一眼馬路拐角，三輛車急匆匆的拐了過來。
「歸化者的武裝力量到了。」王正道提醒唐吉：「他們水平還不錯，別大意。」
「你們打算要活的么？」唐吉看着電梯門打開，克里斯蒂諾.伊諾雅不耐煩的站在裏面。
「這電梯人滿了，等下一趟！」伊諾雅甚至不願意正眼看外面的男人，直接伸手按在關門鍵上。
下一秒她突然覺得額頭一涼，前奏的槍口頂着她往裏走了幾步。
「我看這裏挺寬敞的。」唐吉站在伊諾雅身邊，取消了下樓，直接按下通往頂樓的按鈕：「我們能好好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