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徹底愣住了，他感覺自己已經夠堅韌的世界觀遭到了顛覆。

他接受了超人類的存在，甚至在洛薩斯出現后，又接受了玩家的存在，但現在那個叫沃爾夫岡的傢伙弄出了新花樣。

「放鬆點，我們可以先享用這裏的美食，這些有機食物的價格現在可不便宜。」沃爾夫岡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一身衣服，牛仔背帶褲和紅格子襯衫和這裏的環境很搭配。

他隨手拿起一個蘋果丟給了唐吉，自己則像只餓狼從烤架上拿起血淋淋的牛排撕咬起來。

「這是哪？」唐吉把玩著蘋果，這玩意拿在手裏的觸感，聞起來的味道都和真蘋果完全一樣。

「一段記憶，或者一段幻象？說真的，我一點也不想深入了解這些超能力的原理。」沃爾夫岡粗暴的推開一個男人，搶走了他盤子裏的食物和啤酒，對方只是皺着眉頭看了他幾眼就自顧自的找其他人攀談了。

「你是說我看見的這一切也是超自然能力帶來的效果？」唐吉手指用力，把蘋果捏碎，汁液流淌，太真實了。

「這是直接作用於大腦的幻覺還是具現出來的實體？」唐吉覺得自己突然能理解吳千映他們對超人類的狂熱了。

「你覺得我是那種給每個超能力都寫一篇論文的人么？」沃爾夫岡的饑渴似乎永無止境，他已經吃光了一條長餐桌上的所有食物：「我只要知道有人能做到這一點，然後找上門去就行了。」

「你能剝奪其他超人類的能力？」唐吉坐在沃爾夫岡對面，看着他風捲殘雲。

「要不然你以為那些玩家，為什麼能從別的超人類身上剝奪超能力？」沃爾夫岡咧嘴一笑，滿是鮮血：「他們什麼也不是，所有能力都是從超人類身上獲得的。」

「你是玩家，還是他們的合作者？」唐吉忍着心中的激動，看着沃爾夫岡，覺得籠罩在洛薩斯和玩家身上的迷霧一點點被撥開了。

「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你才對，你從哪知道玩家的存在的？」沃爾夫岡喝下了桌上最後一杯酒，看了一眼另一張桌子上的食物，貪婪在眼角閃過最終還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坐直了身體看向唐吉。

「我和那些混蛋相處了很久，他們很謹慎，如果不是我已經死了，他們也不會在我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沃爾夫岡用餐巾擦乾淨了自己的手，微微一笑：「所以，你是怎麼知道他們身份的？」

「你已經死了？」唐吉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跟不上對面的思路，有太多問題要脫口而出。

「我已經免費送給你很多答案了，相信我，如果不是你是我醒過來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我肯定不會這麼大方。」沃爾夫岡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在等著呢。」

「我殺了一個洛薩斯的人，他說他會回來報仇的。」唐吉說出了自己提前編好的答案：「然後他真的回來了...」

「騙子，你在撒謊。」沃爾夫岡打斷了唐吉：「我嗅到了謊言的味道，我說過，我能聞到很多東西。」

「我想我只能暫時保留我的秘密了，我暫時不能告訴你真正的原因。」唐吉猶豫了一秒鐘，最終決定坦誠點：「但我確定，我確實殺了他們中的一個。」

「哈哈哈！」沃爾夫岡大笑了起來：「有一點你沒說謊，他們確實是殺不死的，他們只是...等等，你認真的？」

沃爾夫岡的笑容突然僵住了，身體前傾靠近唐吉，鼻翼微微顫動不斷嗅着什麼，眼神逐漸露出了驚訝，嘴角再次勾起，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沒有謊言的味道，你真的殺了他們中的一個！」

「現在我相信我們能平等的交流了。」唐吉平靜的注視着沃爾夫岡：「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如果你的敵人也是洛薩斯，我們就是一個陣營的。」

「沒問題，我很久沒有遇到你這麼有意識的人了，一個凡人，連超人類都不是，但最少很有勇氣。」沃爾夫岡最後嗅了一下，似乎在品味唐吉身上的味道：「恩，我還聞見了仇恨和責任，我們確實可以合作。」

「說吧，你想從我這知道什麼？」沃爾夫岡坐回了椅子上，雙手交叉撐著下巴，似乎心情愉悅：「因為你幹掉了一個玩家，所以我會很慷慨。」

「你到底是什麼，以及所有你知道的有關玩家的信息。」唐吉依然平靜的問道，他注意到從對方開始專註於自己的答案開始，整個餐廳就安靜了下去，所有人都像木偶一樣僵在原地，甚至連烤架上的火焰都凝結了。

「我到底是什麼？讓我想想，首先我是個人類，沒錯，當然按照現在的說法我是個超人類，只不過我們那會不這麼叫。」沃爾夫岡打了個響指，整個餐廳再次恢復了原樣：「我已經活了三個世紀，有人稱呼我是巫師，也有人叫我惡魔，所以隨便你想叫我什麼，我無所謂。」

「就像我說的，我一直在尋找和我一樣的人，從那些神話傳說里，從當地人的詭異故事裏，你總能找到線索，然後我找上門去，把他們的能力變成我自己的。」沃爾夫岡有些得意的炫耀：「當然他們沒有我這麼強，大多數人都還沒搞明白自己身上...」

「我不是來聽歷史故事的，不如從近一點的地方說起。」唐吉打斷了沃爾夫岡，相比於一個能活幾百年的超人類，他對玩家更感興趣。

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唐吉發現自己這些不合常理的存在已經習以為常了。

「耐心是一種美德，可惜你沒有。」沃爾夫岡搖了搖頭，似乎對被打斷有些不滿但還是繼續說道：「那些玩家現在對外叫自己什麼？洛薩斯？又一個毫無意義的名字，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個馬甲。」

「他們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要幹什麼。」沃爾夫岡指了指唐吉：「他們來到這是為了重新塑造我們的世界，你懂么？按照他們的話，這叫背景塑造，如果你知道他們都做了什麼，你甚至會佩服他們的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