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翻過川邊雪山，進入高原，已經是九月，天氣逐漸變得寒冷起來。

  下了山，溫度回到十來度，穿著厚衣服，異常舒適，剛剛從雪山上下來的士兵都舒坦的躺在床上，露出笑容。但趙爾豐此時卻面帶愁容。

  「大帥，英人正在向日光城進軍，這是上面發來的電報。」

  「唉~多事之秋啊！」趙爾豐捏著電報，看著營中諸多將領，眼中有著一絲不舍。

  畢竟是多年的老兄弟啊！

  「總參謀部來電，英人正日夜兼程趕往日光城，日光城中的十三世**喇嘛正謀求自立，英人是趕去幫忙的。」

  「總參謀部令我等，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此事發生。」

  「一人計短，你們有什麼看法？大可暢所欲言。」

  趙爾豐捏著電報，已經有了主意，但還是要聽聽手下的想法。

  「司令，這是好事啊！我軍經過補充後，裝備精良，彈藥充足，大可直搗黃龍，

  咱們日夜兼程，趕在十三世喇嘛自立之前，攻下日光城，活捉賊首！

  到時候不僅任務完成了，還能順便把改土歸流推行下去，現在臨時政府注意到了這兒，這可是大功一件。」

  「是啊大帥，甚至於，不如先放英國人進入，看那些喇嘛貴族怎麼選，咱們還能……是吧！」

  「可……想要快速抵達日光城，必然要抄小道，路途艱險，人馬倒是能過去，車輛跟不上。」趙爾豐輕聲說道。

  看似是在挑刺，但是也在表達，我有過這個想法，只是不知道怎麼解決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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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帥，不用車輛。」最下面的一個漢子站了起來，從他的神態和裝扮，可以輕易看出，他不是漢人，而是一名彝人將軍。

  「從此處到日光城，左右不過三五千里，我軍有戰馬馱馬共三千多匹，普達瓦部還能找出幾百匹好馬。」

  （軍隊原本就有一些馬匹，數量不多，畢竟騎兵貴，趙爾豐窮。）

  「即便是小道也能走馬，三四千匹馬，足夠攜帶上七八天的糧食和所有武器彈藥。」

  「而且我們可以趕著羊群前進，遇到羊群實在過不去的地方，才會用到糧食。」

  「這一路上，要經過多個部族的牧場、農莊，可以就地補給。」

  「左右三五千里，五十天時間，綽綽有餘了。」彝人將軍說道。

  戰術並不新奇，至少在座的重人不覺得新奇。

  以前在川邊，趙爾豐就經常用這招對付高原人和彝人，一打一個準兒。

  不過那都是幾百里地的穿插，中途人口也較為密集，而且執行穿插的人數也不是很多，行動靈活，補給方便。

  但這次是上萬人大軍，還有幾千匹馬，光是人吃馬嚼的，就不是一個部落能供給的起的。

  按照古代標準，一萬士兵，加上五千匹馬，一個月消耗糧草兩萬四千石。

  一石一百二十斤，六十公斤，光是糧草，就要消耗一千四百四十噸，還不算其他東西。

  這麼多東西，把一個大部族掏空都掏不出來。

  最起碼得是城市，萬人以上大城，才可以短暫停留，休整補給。

  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立即有人出面喝止。

  「不妥，要是一路上都是普達瓦部這種大部還好說，至少能湊上幾千上萬隻牛羊出來。」

  「但小道之所以是小道，就是路途上沒有什麼大部族，很多都是家族式牧民，全家十幾個人，幾百隻牛羊頂天。」

  「還長期風餐露宿到處跑，能不能遇到都是大問題。萬一錯過了幾個，讓大軍餓著肚子行軍嗎？」

  一個中年壯漢站起來，對著彝人將軍大聲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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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將軍，你考慮的和我考慮的不一樣。」彝人將軍並不在意中年壯漢的態度。

  「大帥，此行不過就一兩個月路途，除了糧食，還有馬，一匹馬夠一個百人隊飽食一天，夠吃到日光城下了。」

  「你說什麼？！」

  「我看你是昏了頭了！」

  「高原兵都是騎兵，沒了馬，我們拿什麼追擊？」

  「住口！」趙爾豐勐的一排桌子，眼睛裡流露出思索。

  他窮習慣了，騎兵這東西以前他都寶貝的不得了，畢竟戰鬥力強，機動性強，且貴。

  最重要的是，沒了騎兵，不容易補充，所以根本不會考慮把馬當做糧食。

  這不是說彈盡糧絕殺馬充飢那種糧食，而是從一開始，就將馬匹算在糧食隊列中，移動的糧食。

  彝人將軍的話給他打開了新思路，他可以趕著羊群和馬匹行軍，就像蒙古人趕著羊群西征一樣。

  「大帥……」中年人不敢置信的發出聲音，因為他是趙爾豐手下的騎兵領袖。

  「從此處行軍，起碼要七八天才會遇到羊群無法通過的地方。」趙爾豐出聲安撫，實際上也是說同意了這個戰術。

  中年人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坐了下來。

  「來人，去和本地縣令商議一下，此地除種羊和羊羔，其他的羊我都要帶走。」

  「過冬的事讓他們不必擔心，後續會有運糧隊上來，用糧食抵充。」趙爾豐下定了決心。

  縣令，是普達瓦部族首領的新稱呼。

  趙爾豐剛從雪山上下來，第一個命令就是建了普達瓦縣，設治普達瓦，原部族首領任第一任縣令，任期三年。

  普通的縣令趙爾豐肯定沒資格任命，但這是改土歸流，不是普通縣城，本就要和軍事行動互相配合。

  所以在沒有比他官職更大，或者專門管這件事的官員到來之前，他都可以任命。

  「大帥，我去盯著他們，不然他們不會老實的。」彝人將軍起身道。

  趙爾豐輕輕頷首。

  對於牧民來說，牲口不僅是他們的財富，更是他們的生命，沒有足夠的牲口，他們根本無法渡過寒冬。

  所以，這種徵集註定是充滿困難的，但趙爾豐又沒時間和他們慢慢磨，只能動用一些手段了。

  …………

  蘇拉威西島北部，馬魯古海。

  這片海域周圍遍布島嶼，他們有一個非常出名的名字——香料群島。

  曾經，這裡是國際貿易的熱門航線，但是自南華統治這裡後，便逐步關閉了來往通道，現在，這裡只能看到南華船隻。

  因為周圍都是島嶼，其中不乏有大島，所以此處的海況較其他地方來說，是相當平靜的。

  平靜的海面之下，一艘潛艇正緩緩的伸出潛望鏡。

  「發現目標，全體戰鬥準備！」艦長把著潛望鏡，剛探出頭，就看到了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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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次實戰演習，這種演習，艦長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但這次，他非常緊張。

  聽到他的命令，船員們快速行動了起來，回到各自的崗位上。

  「船首角：90度。」

  「速度：10節。」

  「距離：2400。」

  「魚雷定深：5米。」

  「一致四號魚雷管開始注水。」艦長進入狀態後，冷靜的下發著命令。

  「魚雷艙準備完畢，魚雷可以發射。」

  「扇面射擊1角度度，發射魚雷！」艦長說完收起潛望鏡。

  「右轉，下潛至三十五米，保持靜默。」

  潛艇緩慢的行動著，到某個時刻，突然，發動機停止了動作，整個潛艇除了呼吸和心跳，還有筆尖接觸紙張的聲音之外，聽不到其他聲音，安靜的可怕。

  「上浮。」又過了一會兒，艦長才下令。

  「這就結束了？」顧凡在一旁冷不丁的出聲。

  「是的，最後階段，如果命中，會傳來爆炸聲，我們就會上浮確認戰果。」

  「如果沒有命中，我會下令保持這個深度，一直向東航行，直到電量耗盡。」艦長回道。

  因為是演習，使用的是訓練魚雷，所以到底有沒有命中，艦長也不知道。

  「耗盡電量，能在水下行駛多遠？」顧凡問道。

  「能維持三小時正常運行，大概二十到二十五海里，最高航速非常消耗電力，我們一般除規避訓練外，不會使用。」艦長回到。

  「也就是說，三小時後，你們只能任人宰割？」顧凡捏著筆，問道。

  「艇上氧氣夠用三十六小時，只能期盼敵人在三十六小時內離開。」

  「實在危險的情況下，也能用艇上柴油機驅動，只是那樣氧氣消耗非常快。」艦長剛說完，潛艇就浮出了水面。

  「水下續航時間太短了，在實戰中這是一個致命缺陷。」許輝來到甲板上，看著遠處的阿拉伯號。

  這次演習，雙方都知道對方存在，但是阿拉伯號並不知道潛艇的航線，何時發起攻擊等，潛艇卻知道阿拉伯號的前進方向。

  「參謀長，阿拉伯號發來消息，採取規避後，依舊被兩發魚雷命中，一發艦艏，一發艦體右前部。」

  「初步判斷，阿拉伯號艦艏消失，船深重傷，經過損管後，行動能力大幅下降，必須回港修理。」

  潛艇艦長高興的將電報遞給顧凡。

  顧凡見狀點了點頭，距離這麼近，又是悄悄的發射魚雷，即便有所防備，發現時也不一定來得及了。

  而且這對於潛艇來說還有些不公平，畢竟日本不可能知道南華潛艇，所以不會有防備。

  而且阿拉伯號雖然是主力艦，但是機動能力可不弱，不像日本那慢烏龜。

  「部隊要擴大，儘快訓練一批潛艇兵。」

  「也要保證質量和純潔性，和平的日子不會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