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了。
顧暖放下手裏的東西,去開門。
「大哥。」陸晉南拎着東西走了進來,「看看這個大鵝怎麼弄?」
他已經找人殺好了。
「這可是好東西。」顧暖笑着說道,陸晉川卻是已經接過他手裏的東西拎到廚房去處理。
「一會兒開車去把大嫂他們接過來。」顧暖笑着說道,「晉川今天弄了一些排骨,我一會兒燉湯,咱們再吃一頓鐵鍋燉大鵝。」
任莉出了月子,但這兩年一直都沒休過假,這次正好將所有的假加上產假一起休,還能休很長一段時間。
劉月霞手腳利索,做飯也好吃,帶孩子也很有耐心,任莉就想着等她收假了以後讓她幫忙帶孩子。
陸晉南沒停,向陸晉川要了車鑰匙去接人,順路將陸老爺子也接了過來。
等人都到了,陸晉川也將大鵝和其他食材收拾好。
顧暖去炒菜,孟晚鳳和任莉在逗娃。
小湯包被陸晉川抱到書房,跟陸老爺子將最近調查的事情說了一聲。
「只是那背後的人,可能藏得太深了。」陸晉川說道,「也可能是我的方向錯了。」
這一點還是顧暖提醒他的。
政軍不分家。
陸岩宏雖然是在部隊上執行任務,但可能那次的任務牽扯到某些人的利益了。
也有可能是撞上什麼事情了,所以被人給害了。
可當時陸老爺子這邊正好出了事情,等他的人去檢查的時候,很多有用的信息就已經被抹掉了。
所以,即便是老爺子心裏有懷疑,可明面上還是接受這個事實。
這麼多年了,大兒子的死一直是梗在老爺子心中的一根刺。
「或許是。」老爺子閉目想了一會兒說道,「當年……是有一些事情發生。」
或許兒子的死,是跟這些事情有關係。
老爺子眼角濕潤了。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憤怒。
「太爺爺。」小湯包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能感覺到老爺子心裏很難過,黑濯石般的眸子擔憂地看着他的太爺爺。
「吃甜甜。」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糖果塞到老爺子的手裏。
吃甜食能讓人心情好。
只是他忘記了,他就是因為愛吃糖已經開始有蛀牙了,被顧暖嚴格要求以後都不能吃糖。
「陸時璟。」陸晉川板着臉喊着他的名字,「你的糖是從哪裏來的?」
小湯包,「……糟糕,忘記了。」
忘記這裏還有爸爸在呢。
爸爸那麼聽媽媽的話,一定會打他的小屁屁的。
小傢伙捂著自己的小屁股緊張地看着陸晉川,「我……藏起來的。」
小金庫?
於是,小湯包這一天都不怎麼開心。
因為他的小倉庫被媽媽無情地收回去了。
小傢伙看了太爺爺一眼,太爺爺口袋裏裝着的還有他剛才送的那顆糖呢。
哎……他小金庫裏面的糖果還都沒吃過呢,就被收回去了。
「陸晉川,這個問題你要好好的跟你兒子談談。」顧暖被氣到了,「你看看他的牙齒都成什麼樣子了。」
這還不到兩歲呢吧,他都看到牙齒上的小黑點了。
就這,每天都是她給很認真地刷牙來着。
晚上躺在被窩裏,小湯包聽着媽媽給講的牙齒都跑了的故事,想了想,認真地跟媽媽說,「我以後都不吃。」
不吃糖了。
顧暖心疼地親了兒子一口。
「好乖。」
這邊,許招紅看着鄒幀祁慢條斯理地喝湯,真想一拳頭砸過去。
這是在喝湯嗎?
這個湯被他喝了快十分鐘了。
「這湯是你做的嗎?」終於,低頭喝湯的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問道。
「昂。」許招紅皺着眉頭看着他,「你又想要幹什麼?」
一會兒說她這個沒做對,一會兒又嫌棄她那個沒擺放好。
這會兒又是要幹啥?
事情一樣的。
許招紅有些納悶,為什麼從前她會那麼害怕鄒幀祁呢?
這人啰啰嗦嗦的,真夠雞婆的。
「沒什麼,」鄒幀祁嘴角扯了一個笑容,「就是這湯挺好喝的。」
許招紅,「……」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這麼多菜啊,可都是她找的顧暖私房菜的廚子給他做的,為了矇混過關,最後一道這個西紅柿雞蛋湯是她做的。
結果,這個人是不是個傻子?
吃其他菜沒懂幾筷子就不吃了,倒是把這個湯喝了能有十分鐘?
一個西紅柿雞蛋湯能有這麼好喝的?
許招紅有些納悶。
她也給自己盛了一碗,「真的很好喝?」
自己對自己的廚藝都表示懷疑。
不過,鄒幀祁這人嘴刁得很,聽說不是大廚的菜他都不入口的。
能被他表揚,許招紅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然而,才剛喝了一口就全都吐出來了。
「這也叫好喝?你是不是味覺有問題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鄒幀祁,「齁死人了。」
鹽巴放了兩次?
不知道,但肯定是不能喝了。
「你有病啊,」許招紅有些生氣地說道,「這麼難喝的湯,喝那麼多,快點給我。」
「是挺好喝的,可能我是病人嘴巴沒味道。」鄒幀祁被罵了也不生氣,笑着說道。
許招紅被他折騰得沒脾氣了。
還有鄒幀祁每次看她的眼神,總能把她看得毛毛的。
那眼神奇怪得很。
偏,每次她瞪過去的時候,鄒幀祁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得很開心。
你說這人是不是賤啊?
她雖然不敢罵他,但是會經常拿眼睛瞪他,或者翻白眼。
這人……傳說怕是假的吧。
然後,許招紅就給氣到了,覺得自己好傻。
特別是以前看到鄒幀祁跟老鼠見到貓一樣,嚇得連整句話都說不清楚。
許招紅煩躁地揉了揉頭髮。
「你怎麼了?」鄒幀祁正坐在床邊看書,看到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懊惱的樣子,這會兒又開始自虐地抓頭髮,「再抓頭髮就沒了。」
許招紅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上果然還有幾根頭髮。
她……的頭髮本來就不多,後來顧暖給了她一些黑芝麻丸吃,頭髮才長了一些。
都怪鄒幀祁。
許招紅憤憤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跑去衛生間,一邊跑鄒幀祁還能聽到她的聲音,「我的頭髮。」
鄒幀祁臉上的笑容濃了。
搖了搖頭,將視線放在了書上。
這樣的生活,似乎才有了一點意思。
而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敲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