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顧南山無奈的看著她，「你別任性了。」

「大伯，」顧雨禾吃驚又難過的看著顧南山，「你還是那個疼我寵我的大伯嗎？自從她來了京都，什麼都變了。」

「她搶走了晉川哥哥還不夠嗎？」顧雨禾指著溫暖，「難道還要連你們也要搶走嗎？」

「胡鬧。」顧南山嚴肅的呵斥道，「小暖是我們的客人，這……怎麼能一樣的，什麼搶走搶不走的？」

孟晚鳳將溫暖護在身邊，瞪著顧雨禾說道，「晉川又不是你的。」

要說搶也輪不到她顧雨禾說。

再說了，溫暖是陸晉川選的媳婦，人家是兩情相悅，顧雨禾好意思在這裡說搶？

「他又不喜歡你。」孟晚鳳大聲說道。

「大伯母。」顧雨禾詫異的看著孟晚鳳，「你怎麼了？」

「大哥，你們怎麼能這麼欺負我家小雨，」顧雨禾的母親王新竹跑過來抱住女兒，「她怎麼說也是咱顧家的孩子，你們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顧南山真的好無奈，昨天一晚上都沒睡，這會兒腦袋難受的不行，看著哭成淚人的顧雨禾還有生氣的王新竹，只覺得疲憊。

想解釋，可解釋什麼？

「我們走。」孟晚鳳瞪了他一眼，拉著溫暖的手要走。

「大伯母，你不要小雨了嗎？」顧雨禾委屈吧啦可憐兮兮的看著孟晚鳳，「你不是最喜歡的就是小雨嗎？」

孟晚鳳一噎。

她那個時候雖然病的迷迷糊糊，但骨子裡不喜歡一個人即便是生病也改變不了。

所以，她不知道顧雨禾是從哪裡來的這種誤解。

整個顧家，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顧雨禾。

「我不喜歡你的，」孟晚鳳平靜的陳述，「你總是搶我囡囡的東西。」

呵呵，她還好意思說人家溫暖總搶她的東西，她能有什麼東西好搶的？

反倒是顧雨禾自己，從小到大一直占著她是顧家唯一的女孩，搶她囡囡的東西不說，後面還想搶囡囡的親事。

那陸晉川是跟囡囡定親的，可不是跟顧家的女孩，更不是跟顧雨禾。

顧雨禾沒有想到孟晚鳳會這樣說，而且還是當著溫暖的面。

溫暖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這讓顧雨禾更加憤怒，大聲喊道，「囡囡，囡囡，你就知道囡囡，她早就已經死了。」

「顧雨禾。」顧南山呵斥的叫道。

「我的囡囡沒有死。」孟晚鳳固執的說道，「我的囡囡沒有死，她沒有死。」

「晚晚，」顧南山急忙想要抱住她，卻被孟晚鳳給推開了，「囡囡沒有死，她沒有死。」

這還是溫暖第一次見孟晚鳳這樣。

「孟阿姨，」她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別怕別怕。」

「囡囡，你看，」孟晚鳳高興地拉著溫暖的手，「她就是我的囡囡，南山，我們的囡囡好好的在這裡呢。」

病情，好像又加重了。

顧南山艱難地點了點頭。

「走，囡囡，我們去逛街去。」而孟晚鳳卻在眾人一言難盡的目光中，牽著溫暖的手出去了。

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記在鏡子里看了看自己。

「我的衣服……需要換一下嗎？」她問溫暖。

溫暖搖了搖頭，「這衣服就很好看。」

眼看著兩人就要走到門口了，王新竹說道，「大哥，你就這樣讓那個女人把大嫂領走嗎？」仟韆仦哾

顧南山沒有說話。

被溫暖踹開的門在兩人離開之後忽然嘩啦一下掉了下來。

「這門……」王新竹轉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房門口的邱紅霞，很是乖巧的閉上嘴。

「老大，你跟我來。」邱紅霞板著臉嚴肅的對顧南山說道。

紅著眼睛的顧雨禾喊了一聲奶奶。

「乖，別哭，」邱紅霞說道，「我顧家的女孩，不是那麼好被欺負的。」

「媽，我很累，」顧南山一聽她這話就知道一會兒她要說什麼，有些無力的閉上眼，「我想要休息，有什麼事情等我睡醒了再說吧。」

「你竟然還能睡得著？」邱紅霞厲聲說道，「你瞧瞧現在小雨都哭成什麼樣子了？」

「她哭成什麼樣子難道不是她自找的嗎？」顧南山生氣的低吼道，「我上了一晚上的班開了一晚上的會，回來就想清靜的睡一覺，這都不能嗎？」

「您跟我沒有什麼好談的，」顧南山自嘲的一笑說道，「你要談就找她談，她都二十的人了，還當自己是六七歲的小姑娘？」

「大伯。」顧雨禾委屈的喊道。

「你別喊我，」顧南山擺了擺手，顧雨禾的那些話是在給孟晚鳳心口扎刀子。

顧南山失望的看了一眼顧雨禾，「那些話你不應該說的。」

囡囡不僅是孟晚鳳心中的一個禁忌，同樣也是他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便他們找尋了這麼多年也一直沒有音訊，但在二人的心中，他們的囡囡還活著。

一直都活著的。

可剛才顧雨禾歇斯底里的喊叫和恨恨的眼神，太讓顧南山失望了。

妻子的話說的沒錯。

溫暖並不沒有搶，反倒是顧雨禾處處搶佔了囡囡的東西。

全家人的寵愛，還有顧家的資源。

甚至，連囡囡的親事，她都自覺的代入成了她自己的。

到現在，她不知道感恩反而覺得仇恨起他們來。

看著家裡人的表情，顧南山忽然覺得心口很憋悶，甚至開始懷疑，白天他不在家妻子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待遇？

這還是第一次，從孟晚鳳生病以來的第一次，顧南山對自己的家人產生了懷疑。

「你……」邱紅霞捂著胸口看著顧南山，「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

「奶奶，您沒事吧？」顧雨禾急忙扶住邱紅霞，「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明知道大伯母最在意什麼，還說那樣的話。」

「大伯，我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啊。」顧雨禾哭著說道。

顧南山沒有說話，搖了搖頭疲憊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奶奶。」身後，邱紅霞忽然捂著胸口直挺挺的往後倒，還好顧雨禾眼疾手快的將她抱住，「奶奶，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顧家，因為邱紅霞忽然暈倒而變得一片混亂。